瀲月合上賬本酸痛的眼睛。

梵知看著面前這整齊的小山，抿了抿，開口問道：“…拿了這麼多錢？”

“啊？沒有。”瀲月在冊子堆里翻翻找找出一本小簿，很薄，翻開其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梵知：“噥。”

“就這一張？”梵知角有點搐。

“對啊。”

三十兩。

“那這些…”梵知目飄向那些藍冊子。

“其它開銷。”

輕描淡寫四個字，梵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瀲月一把退出去，房門迅速關上。

瀲月靠在門板后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昨兒可是自己拿一起抓為由頭把人留下來，結果還有一堆別的，要是他反應過來，指不定手又遭殃。

梵知不明所以，默默回房補覺。

才睡了一個時辰，又起去瀲月房里伺候。

梳的是昨兒學那回心鬢。

等他梳完，瀲月嫌棄的皺起眉：“老氣。”

“只教了這個。”

都這麼說了，瀲月也沒什麼能懟，擺擺手：“回去吧。”

梵知沒走，退后一步站定，問出自己心中疑：“你不懷疑我？”

“懷疑什麼？”

“不怕我別有用心嗎？”

瀲月眉頭一揚：“這是我的地盤，你就算有心思也耍不出來呀。”

梵知不說話了，抬腳朝門走去。

瀲月今兒忙的很，玉茗夫人四十大壽一人承包下整個宴會，如今日子快到，各種細節還要翻查一遍，跑了一天腳就沒停過，看見梵直接腳一就往地上躺去。

“你，大家閨秀，該注意點。”

梵知手去扶，要沒接住，真摔地上了。

“得了吧，在外人面前裝就算了，自個兒院子你還念叨我。”

梵知不說話了，默默把人扶起。

“大宴好東西不，我到時候讓下人往這兒送，你負責接應，吃的自己留著，錢財放我屋里。”

玉茗莊主準瀲月可以調莊來開支但就是不給現錢，大小姐想要出去玩只能各種克扣，壽辰定然不了賀禮，小件老爹不在乎，拿去賣了正好。

“嗯。”

“辦好了我帶你去逛窯子。”

“……”

三日后 壽宴。

整個玉茗莊前院都設了案桌，供賓客們吃喝，夫人沒出場，骨子弱一點風吹不得，壽宴一直是莊主堅持要辦。

開始江湖那些人還有不樂意，漸漸看吃食極好也就習慣了，誰還能跟吃的過不去啊。

當然，也不乏那些個正經人，比如幾年前喜得兒子的瀚海山莊，兩位莊主都是好面子的人，今年瀚海那位直接派了寶貝兒子來，自己閉門不出。

賀過喜，瑾涯就隨便尋個由頭溜進后院角落，他本就不喜人多的地方，壽宴人聲嘈雜，煩躁。

玉茗山莊自己立的規矩，瀲月及笄前不該拋頭面，算算日子還有四月，主持這種事自然讓老爹出風頭，瀲月搬夠件心滿意足回到后院。

大撈一筆心里正得意，哪料小廝不懂規矩，被夫人院里的攔了也不知道怎麼辦，堵在半路進退不得。

瀲月趕忙打發走哪管事的。

“手腳麻利點。”

“是，是。”小廝搬著箱子就逃，不料太張，又把迎面走來的瑾涯給撞了。

“這二貨，下次別干了！”瀲月心里暗罵一句，又趕上前糊弄瑾涯。

“公子為何不在前廳用膳？”

小子進兩人中間，生生拉開距離，背后擺擺手示意小廝快走。

出了兩次差錯，小廝那還敢犯渾，麻溜的就繞開兩人逃走。

瑾涯不想回話，但他是客，代表著瀚海山莊，禮儀不能丟：“嘈雜。”

瀲月著小廝消失在拐角的影，松了一口氣：“后院風景也不錯，公子隨便逛，我這還有些事，且先告退。”

瑾涯點頭。

嘖，和梵知那木頭一個德行。

心中吐槽一句，挪蓮步款款離開。

外面出錯，自己院里也不輕松，東西堵了一堆，不曉得那個二貨，貴的不抬，弄回來一堆吃食，都擺不下了。

瀲月到一陣頭疼，直接撤了全部小廝，自己上手。

抬眼看向坐在門檻上的梵知：“你過來。”

梵知剛走過去，一堆盒子就砸進懷里。

“放我房里。”

瀲月分資忙的不可開 毫沒注意院子外逐漸靠近的瑾涯，小小的子在院里跑進跑出。

瑾涯突然生了心思逗，捻起一片楓葉手上運力，葉子如同離弦之箭朝瀲月耳邊飛去，梵知瞧見葉子，隨意題起腳邊石子。

石子落楓葉被反彈，繼續朝瀲月飛去。

瀲月聽見靜，轉石子恰好砸在口，先是愣了愣 隨即驚慌的掏出口吊墜。

剛才石子直直撞在墜子上，這玩意兒看著這麼脆，可別碎了。

著那琥珀完好無一裂隙，瀲月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瞧著那蓮子好似在發。

站在門口的瑾涯也看見那吊墜，形一僵，是夢里那人說的東西，自己今生宿命就是死在劍下，沒曾想人來的這麼快。

心幾番掙扎，轉就走，他如今還不想死，這姑娘應該還不知道此事，他還能躲。

瑾涯走后梵知默默上前把院門關上。

瀲月寶貝的收起墜子，向梵知問道：“剛才門外人沒發現吧？”

“應該。”

東西才整一半，前廳正宴開始，瀲月臨出門看了眼梵知：“一起。”

“今乃夫人四十壽辰，謝各位來訪，路某榮幸。”

玉茗莊主頭戴寶紫金冠，著玄黃金衫，立于高臺之上念著禮詞。

年年如此，耳朵都聽膩了。

瀲月百無聊賴又不能走，干脆拿起面前酒杯逗起站在后的梵知。

一個致力玩鬧，一個不理不睬，滿堂都在看著莊主 沒人注意角落的二人。

瀲月掌著度，沒玩太過分，不料旁坐的九獄轉頭，烏黑不見底的眸子上下掃視了梵知幾遍，瞧的梵知起皮疙瘩。

看就算了，還舉酒杯點名梵知。

年做沒聽見，目視前方。

瀲月打著圓場：“這下人自小耳聾，還長老莫怪。”

“無妨，瀲月姑娘代喝如何？”

九獄這門派天生古怪，常年閉門不出，今時想來是風，送去作禮儀的帖子還真應下來，來的還是個長老，當真是麻煩了。

看了看臺上的父親，他還沒發現。

瀲月咬咬牙，拿起杯子：“以水代酒可行？”

“行。”

九獄長老發青的眼眶深陷，眼神直直盯著瀲月，看喝完才挪開。

后背一冷汗，這長老看人的眼神好似要剝皮，特別是瞧見梵知的時候，閃著。

瀲月有些后悔把他帶出來了，心頭不悅，就像自己寶貝的什被人覬覦。

宴會散場那長老還魂不散，攔下瀲月二人，當著面給梵知送上見面禮，一個紅布裹著的方形東西，瀲月覺得那礙眼的很！

等著人走了，瀲月回頭確定徹底沒影，一把搶過梵知手中的東西往草叢一丟。

梵知不解：“怎麼了？”

“礙眼。”

遠房頂，兩道紫影正遠遠著瀲月二人遠去的背影，較年輕那個語氣嫌惡。

“長老，這小丫頭片子太沒規矩。”

“無妨。”年歲大的那個擺擺手：“打個照面就行，這孩子我要定了。”

梵知打了個寒，往后去又空無一人。

小姑娘家總是吃飽喝足就想鬧騰，梵知才剛回房，門又被一腳踹開。

瀲月換了男裝，靠著門框手中折扇輕搖：“走，我帶你逛窯子去。”

梵知一臉平靜：“為何是我？”

“就是你，有意見？”瀲月快速說完，一把拉過梵知就往門外跑。

梵知心中有些反，這小姑娘下山不帶心腹反倒拉著他這個認識不過幾日的，對生人都這樣主，是真蠢還是假蠢。

二人一路來到山下鎮子。

雛庭樓 三個燙金打字讓瀲月心無比快活。

楓山腳下的臨鎮極大，地山河之間，靠山靠水都吃的開。

雛庭樓是臨鎮最高的樓，登高可見整個臨鎮，樓有五部分。

一是供游人對詩聽琴，管事的是琴師祈止，舞娘盈袖。

二乃畫廊，畫師白古怪，常深款款著邊空與空氣對話，人是古怪但畫乃一絕，也就無人去管他了。

三是青樓，賣不賣全看姑娘自己心。

四，那才是人間仙境，里面男倌個個傾國傾城，不過三往上沒有點份都進不去，相當于專給達顯貴消遣。

最高一層就是老板的居所了，常年帶著面，沒人見過。

吃食隨便找個桌子都行，廚子是個外鄉人，做的東西卻賊對本地人胃口，一盤糖醋排骨名揚天下。

瀲月輕車路的上三樓。

“逛窯子？”梵知費解，里面脂氣重的不行，難道真要進去，，，

瀲公子大手一揮：“那多沒前途，爺我帶你玩個刺激的。”

扯著袖子一路拉上男倌那層，這下梵知眉頭皺的更深，瀲月沒注意他表，絡的和接待小廝打著招呼。

梵知心里一陣惡寒，才十五，對這種事熱衷，看樣子還是常客，就算了，男倌……膽子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