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司辰律自然蹲下子幫拿鞋，然后又把歪倒的高跟鞋擺正。

蘇禾踢踢踏踏準備上樓換服，司辰律住：

“老婆，申請煙行嗎。”

蘇禾一只腳都踩上了臺階，又折了回來，走回他邊，一手半環著他腰，一手進他西口袋煙。

取出一，兩指著遞到他邊。

司辰律張口斜咬住，眸深沉：“謝謝老婆。”

踮腳兒掛在他脖子上，晃了兩下，很輕松的語氣：“二爺，別不開心，我沒事的…”

司辰律結滾了兩下：“記得我今天說的話，要關頭…”

笑嘻嘻地從他手里逃走：“知道啦，要關頭，保我狗命要。”

然后噔噔噔上樓去了。

打火機的齒過，他眼神追著的影上樓，深吸了口煙，又偏頭吐出。

他坐回到沙發上，腕骨自然搭在膝蓋，繚繞的青煙升騰，煙灰自然散落。

心里約約的不踏實。

司辰律扯了扯頸間的領帶，又解了兩顆襯扣子，但這種憋悶并沒有緩解。

他其實不用問就知道司煜大概同說了什麼。

在去老宅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既怕妥協，又怕不妥協。

不妥協怕吃苦頭，妥協了他又不能接。

三年的煎熬，好不容易愿意回頭。

這陣子的幸福就像是來的，每次半夜醒來，第一時間總是下意識去邊的位置，他好怕，一覺醒來，就又悄悄離開了。

現在看上去很平靜，若無其事。

但這種若無其事反應更讓他心驚。

司公館。

夜深人靜，只有魚缸里那條價值百萬的紅龍悠閑的渡來渡去。

司煜和黎遠在下圍棋，偶爾有落子的聲音。

黎遠在司家二十年，與其說是主仆，更像是老友。

司煜：“我以為這孩子是個子，沒想到也是個骨頭，今天阿拿槍對著，都沒搖一分，說讓放棄小律，除非死，年紀不大，脾氣倒是倔。”

白日里黑的槍口對著，半分不退，甚至主往前迎了半步，直至槍管抵上額頭。

就像一場棋局的博弈，勢單力薄，必輸之局。

但你和拼棋技，卻跟你賭人心。

“蘇禾，你以為我真不敢對你怎麼樣？”

蘇禾笑了笑，語氣放的緩慢：

“爸，今天我賭一把，就賭您對阿律的，子之心。”

隨后微微仰著頭，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司煜仿佛看到了容音，同樣溫溫和和的外表下，卻有著刻進骨子里的執拗。

“蘇禾，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換作別人這樣用你威脅小律……”

蘇禾睜開眼，一字一句：“有那一天，我自我了斷。”

明明弱弱，卻在對司辰律上，有種近乎自毀的強勢。

司煜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了，他和司辰律談過多次，他一點兒不松口，次次不歡而散。

他本以為蘇禾子，誰知也是不吃，每一句看似禮儀周到的話，實際上步步都是以退為進。

梨遠：“老爺，別把爺得太了，那件事畢竟都過去了那麼多年…”

司煜又落下一子，神在寂靜的夜里，晦暗如深。

他司煜的兒子，還真是方方面面的優秀。

也包括，看人的眼。

還有他大兒子，唉！

兩人連眼都優秀到一塊兒去了。

真是讓人頭疼。

如果不是那件事，他全他們又何妨。

晚上姜糖在群里@鄭喬：你最近消停點兒，遵紀守法，別吃包子了昂。

鄭喬兩分鐘后回：咋了，我吃包子關你屁事，怕我吃胖了給你當伴娘丟人？

姜糖：不是，昨天做夢你吃了20個包子被抓了，還是我舉報的。

鄭喬：不是，等等，第一，我是不富裕，但還沒窮到吃包子的地步，第二，什麼包子我能吃20個，第三，我吃幾個包子你至于要舉報我？

姜糖：你今天思路很清晰啊，吃腦白金補腦了？

鄭喬：你別轉移話題，為什麼舉報我？

姜糖：可能是因為，正直？或者…說是給500的獎勵。

鄭喬：呵，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絕吧。

姜糖：我這不是做夢嗎？怎麼的還急眼了呢？

鄭喬：夢是人類潛意識行為，現實中如果我了20個包子，你肯定也會為500塊舉報我！

姜糖：現實中你會20個包子嗎？

鄭喬：……。

有脾氣了，發了個生氣的小熊表包一扭一扭走了。

過了五分鐘。

姜糖又冒出一句：真的，最近別吃包子了昂，聽我的。

鄭喬：……

暈死。

司辰律進屋的時候就看到蘇禾笑得在床上打滾兒。

“……”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

關門出去，然后又重新進來。

蘇禾依舊卷著被子笑得肩膀一一的。

司辰律被笑意傳染，也不由自主笑了。

他從后上床，自然而然把往懷里帶：“做什麼壞事兒了，這麼高興。”

蘇禾翻出聊天記錄給他看，司辰律掃了兩眼，不屑道：“兩個二貨。”

蘇禾把手機按了熄屏扔到一邊，轉個拱到司辰律懷里。

司辰律調整了下姿勢，讓更舒服一些：“老婆，換好不好。”

蘇禾聲音悶悶的：“不好。”

司辰律：“……”，拒絕的真干脆。

算了，他勸自己，讓緩一緩吧，過兩日再問。

結果蘇禾安靜了兩秒卻突然開口：“二爺，我好怕…”

司辰律神經都繃起來了：“怎麼了，和我說說，別怕，凡事有老公呢。”

蘇禾從懷里仰起頭，可憐地：“我剛才是故作輕松的，但我裝不下去了，今天爸說我配不上你…你會不會不要我？”

司辰律懸著的心臟因為簡簡單單這一句話，落回了原位。

“配的上，他懂什麼。老婆，我要你，我就算不要我自己，我也不會不要你。”

“明天我就讓律師出份協議，假如有一天我對不起你，我凈出戶，資產全歸你。”

蘇禾大眼睛轉了轉：“可我不要資產，我只要你。”

司辰律心都要化了，吻發心：“好，我連人帶心都是你的，攆都攆不走。”

蘇禾嗯了一聲，把頭重新埋到他懷里。

本來打算若無其事，但發現，越是正常，他越是不放心。

他在樓下煙的時候，站在二樓看著，煙灰都落到他子上了，他都沒察覺。

只能及時調整策略，以尋求保護的姿態，讓他知道，也在意他。

他在生意場上果決狠厲，卻在這里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確定他，希他也能明白，對他，也同樣堅定。

睡到半夜，司辰律是醒的，做夢守著個火爐。

朦朦朧朧里去抱蘇禾。

兩秒鐘后，他一個激靈就坐起來了。

臥槽！滾燙！

“老婆？”

“老婆。”

“蘇禾！”

他手遮住了眼睛，然后開了燈。

一邊抄起電話打給顧之：“我老婆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