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的觀星臺上飄著桂花香,蘇晚赤足踩著青鸞星圖,腳踝銀鈴隨步搖晃出《牡丹亭》的曲調。指尖懸著翡翠,正將星輝捻糖漿,給哭鬧的小道畫糖人。
"要白虎還是玄武?"手腕輕抖,糖在空中凝威風凜凜的白虎煞星。小道破涕為笑時,檐角銅鈴突然無風自——陸離正倚著朱漆柱啃糖葫蘆,道袍下擺沾滿糖霜。
"傀王殿下好雅興。"他晃了晃手中竹簽,山楂果上凝著冰晶卦象,"要不要算一卦今日糖漿的火候?"
蘇晚甩出糖纏住他腰間玉佩,星輝糖漿在陸離頭頂凝個Q版傀儡娃娃:"陸半仙不如算算,三息之你的發冠會不會..."話音未落,傀儡娃娃突然炸開,糖漿雨淋得陸離滿甜香。
小道們哄笑著四散逃開,蘇晚足尖輕點星圖,翡翠藤蔓卷著糖鍋穩穩落在八卦爐上。陸離抹去鼻尖糖漬,袖中突然飛出七十二枚銅錢,在爐火中煉串星斗糖葫蘆:"禮尚往來。"
糖葫蘆口的剎那,蘇晚的瞳孔漫上星輝。三百顆山楂果竟對應周天星斗,每咬破一顆就有段記憶涌現——七歲的陸離在雪地給捂手,十五歲生辰共飲的桂花釀,鏡泊湖底那個未盡的吻...
"作弊。"耳尖泛紅,糖卻誠實地在空中勾出兩人初見時的義莊。陸離的桃木劍穿過糖畫挑住下,劍穗銅錢叮咚作響:"蘇姑娘當年扯斷我三傀線,這筆賬..."
突然響起的機關轉聲打斷旖旎,觀星臺地面裂開棋盤格。青鸞羅盤從樞機升起,投出皇陵地宮的虛影——本該被封印的青銅鼎正在滲出,鼎裂中出無數糖般的傀儡線。
"看來歇夠了。"蘇晚旋踩住天權星位,糖鍋里的星輝漿沸騰翡翠。隨手扯下發間玉簪,簪頭迸發的青竟將傀儡線凍冰糖,"陸半仙,勞駕兌卦位。"
陸離的銅錢糖葫蘆串突然解,七十二枚卦錢釘地脈節點。當最后枚銅錢嵌震位時,整座觀星臺化作流沒青鸞羅盤,載著兩人瞬移至皇陵廢墟。
月當空,青銅鼎已膨脹如山岳。每道裂都爬滿眼的牡丹紋,鼎口飄出的不是煞氣而是...桂花香?
"傀王姐姐——"稚聲自鼎傳出,七個糖人娃娃爬出鼎口,赫然是蘇晚歷次轉世的Q版形象。舉著糖葫蘆的"小蘇晚"眨眼睛:"陪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
陸離的桃木劍差點手:"這是...煞氣化形?"
蘇晚卻噗嗤笑出聲,翡翠藤蔓卷住糖人團:"永春班主就這點出息?"星輝糖漿潑向青銅鼎的剎那,鼎突然浮現糖畫般的《璇璣策》殘頁,每一筆都是凝實的煞氣。
"坎離泰,朱雀浴火!"陸離劍指蒼穹,四象星力灌糖漿。蘇晚趁機將青鸞羅盤按鼎耳,星輝與煞氣撞出漫天煙花,每一簇炸開都是兩人過往的記憶剪影。
糖人娃娃們突然手拉手跳起轉圈舞,青銅鼎在謠中土崩瓦解。濃煙散盡后,滿地糖霜凝封信箋,封面畫著吐舌頭的鬼臉:"中元燈會,三千糖傀候教——永春班主敬上。"
陸離拾起塊鼎碎片,發現竟是麥芽糖制:"這老東西..."話未說完,蘇晚的糖已纏住他手腕:"陸道長,想不想提前收點利息?"
星斗突然移位,兩人出現在燈市如晝的秦淮河畔。蘇晚的襦化作翡翠留仙,抬手間八百盞河燈變作糖傀,抬著椒鹽山與浮柰花巡游。指尖輕點,糖在陸離道袍繡上并牡丹:"傀王的夫君,總得有些排場。"
陸離笑著摘下面,瞳中映著十里糖燈:"蘇娘子這是要坐實'傀王噬天'的預言?"
"是又如何?"咬碎塊桂花糖,甜香渡他齒。星河在兩人后流轉,八百糖傀齊聲唱起《長生殿》,糖漿凝的楊貴妃與唐明皇在河面起舞。
當子夜的打更聲悠悠地回在寂靜的夜空之中時,蘇晚那俏的影如同鬼魅一般,猛地用力將陸離推向了不遠的糖人攤。就在這一瞬間,只見一道神的翡翠芒從蘇晚的手中激而出,如靈的蔓藤般迅速纏繞住了那位滿臉皺紋的老攤主。
在翡翠藤蔓的控之下,老攤主那雙原本略顯笨拙的雙手竟然變得異常靈活起來。眨眼之間,兩個栩栩如生的糖人便出現在眾人眼前。其中一個糖人塑造的是一名著道袍的英俊青年,他正地懷抱著穿襦的;而另一個細節更是令人驚嘆不已,道袍青年的發間別著一枚散發著古樸氣息的青銅卦錢,與之相對應的是,襦的發髻之上則著一支的翡翠簪子。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定信嗎?”陸離手持著糖人,饒有興致地搖晃著。然而,就在這時,那枚看似普通的青銅卦錢突然間綻放出耀眼的芒,瞬間化為實,直直地墜落進蘇晚那白皙如玉的掌心之中。
蘇晚微微一笑,眸流轉間流出一嫵之意。輕輕地抬起玉手,將那支翡翠簪小心翼翼地陸離頭上的發冠之中。隨著簪頭接到頭發的一剎那,點點星輝驟然亮起,宛如璀璨的繁星般照亮了兩人相握的雙手。
“這可不是什麼定信哦。”蘇晚朱輕啟,聲音清脆悅耳,仿佛天籟之音,“這可是本姑娘給你的聘禮呢!”
正當兩人沉浸在這份甜的氛圍之中時,一陣震耳聾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從皇陵的方向傳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猶如一道驚雷,狠狠地擊碎了這片好的甜幻境。
蘇晚的臉瞬間變得沉下來,冷哼一聲,玉手猛地一用力,直接將手中的糖人得碎。剎那間,無數細碎的糖飄散在空中,隨后竟幻化了八百個全副武裝的糖傀。這些糖傀個個手握星輝長槍,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強大氣勢。
“真是一群掃興的老東西……”蘇晚咬牙切齒地罵道,然而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得“唰”的一聲響,陸離手中的桃木劍已然帶著凌厲的劍氣斬向虛空,生生地劈開了一條巨大的裂。
“夫人,您先請!這里就給為夫來理吧!”陸離一臉決然地說道,目堅定無比。
當最后縷煞氣被糖漿凈化時,朝正躍出云海。蘇晚倚著陸離坐在糖傀堆的山巔,手中把玩著永春班主的戰書:"你說中元節,給他準備麥芽糖棺材如何?"
"為夫覺得..."陸離突然吻住沾糖的角,"杏仁豆腐更配孟婆湯。"
晨風吹散未盡的話,卻吹不散星輝糖漿凝的同心結。在他們后,青鸞羅盤默默記錄著新的預言:癸卯年七夕,糖為,星河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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