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薄太太,高抬貴手吧……他要是沒了手,可……可怎麼活啊!”
其實,這一切都非常的出乎一晴的意料。
沒有想到,事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一不知道齊哥就關在酈園,二不知道,薄以澤究竟是想要如何罰齊哥。
一晴一直都以為,齊哥人在警局,律師起訴,以強未遂的名義,重判他好幾年,再賠償一大筆錢,讓齊家丟了臉面。
還想著,如果拿到這筆錢,就捐給慈善基金會的。
結果……錯了,都錯了。
齊家來撈人,不是想要薄以澤撤訴,不是想讓齊哥免于牢獄之災,是……是想要救齊哥的命啊!
一晴把薄以澤的手段,想得太過簡單了。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話,那麼,不用唐又欣,不用齊家哀求,都會找薄以澤說的。
可是現在……晚了。
已經走到這一步,無法挽回了,唐又欣在暗中較勁,又和薄以澤因為齊哥的事,早已經生了嫌隙。
“薄以澤。”一晴站在他旁,“你想要他哪只手?”
“那只手,打了你一耳。”
“我知道。”
薄以澤結滾了滾:“你再惹我生氣,再讓我不悅,我都不舍得你一下,更別說打耳了。而他……他怎麼敢。”
再怒再氣,甚至脾氣上來的時候,他都想要狠掐一晴的脖子。
可……薄以澤都忍住了。
為什麼?因為舍不得。
他舍不得,哪怕一頭發。
但是這個齊哥,卻做了什麼?
一晴張了張,半晌,卻什麼都沒有再說。
齊家人一看,完了,剛剛薄太太還有心的跡象,現在看來……是不會幫忙說了。
“自己手,還是,我的人手?”薄以澤淡淡發問,“你們依然可以選。”
從頭到尾,薄以澤都在給齊家人選擇。
只是,選哪個……都沒有多大的意義。
這很像薄以澤的行事風格,他給的選擇,從來都沒有想要選的那一個。
只有他想給你選的那幾個。
齊家人再次的面面相覷,人是可以救回來了,但了一只手……
“還是一手指頭吧。”一晴忽然出聲,“另外,齊家捐的慈善基金,再翻一倍。”
只要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麼,就不是問題。
齊家人當即都點頭:“好,沒問題,沒問題!”
只一手指頭……對齊哥來說,是懲罰,也是告誡,足夠讓他銘記一輩子了。
薄以澤抿了抿:“你到底還是心了,一晴。”
“……他不至于到那麼嚴重的懲罰。”
“可他差點玷污的人,是你。”
一晴回答:“我知道。所以……就這樣吧。”
反正,薄以澤已經放人了,對而言,在和唐又欣這場暗暗的較量中,已經輸了。
要齊哥一只手,或者是一手指頭,那又怎樣?
寧愿以正規的渠道,起訴維權,讓齊哥好好的在監獄里待著。
可是,不能了。
所以……所以,就這樣吧。
“確定麼。”薄以澤微微側,看向,“別后悔,一晴。”
“我有什麼后悔的。”
他說道:“這口惡氣沒有完全的出出來,以后是會折磨你的。”
“是嗎?”一晴笑了,“可是,你放走了他,這才會是……以后,日日夜夜都折磨我的心病。”
薄以澤微微一怔。
但他很快轉過頭去,不再看,低聲問道:“選好了嗎?”
齊家為首的那個人,咬咬牙說道:“我們……我們自己來,就不勞煩薄總了。”
“不……不不行……”齊哥微弱的聲音傳來,“我,我的手……要,要……要留……”
“要手還是要命!爺,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已經是我們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我我沒了……沒了手,我還怎麼……怎麼活。”
“爺,有命就能活!”
說話間,管家已經讓人拿了刀過來。
那是廚房里的一把刀,刀刃是黑的,在水晶吊燈下,泛著冷冷的。
讓人不寒而栗。
一晴只看了那把刀一眼,就別過頭去,本不敢再看第二眼。
接下來的畫面會有多麼的腥,已經預想到了。
就在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薄以澤忽然也轉過來,面朝著:“害怕麼?”
一晴咬了咬,沒出聲。
“你這個人。”他低嘆了一口氣,“連害怕都不肯說。”
一晴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
是,害怕,很害怕,可是啊,怎麼說,跟誰說,說了又怎樣?
往后人生,長路漫漫,終究還是只有一個人的。
殷立承背叛了,薄以澤不屬于,一晴已經對對婚姻,不抱有任何的希了!
只有自己,還要照顧年邁病弱的。
薄以澤見始終不吭聲,也拿沒有辦法:“閉上眼睛,不要看。”
“……嗯。”一晴這才輕輕的應了一聲,又把子給側過去一點。
這時,齊哥的哭聲求饒聲,也響起來了——
“不,別……大伯,你不能……你怎麼下得去這個手!”
“我不要,我的手要留著的,指頭,手指頭也不行!”
“救命,你們快救我啊……不行的話,再求,快去求……”
雖然一晴沒有看到現場的畫面,但是聽著這個聲音,也能夠想象得出來。
又把子偏了偏。
薄以澤見狀,步伐一邁,不偏不倚的正好就站在了的側面。
隨后,他抬手,罩住的眼睛:“不怕。”
聲音醇厚有磁,聽著就讓人有安全。
而且同時,他的手就著的眼睛,源源不斷的溫度,從他的掌心傳來。
一晴抬眼,又垂眼。
這個作,讓長長的睫,輕輕的掃過他的掌心,像是兩把小扇子似的。
掃得薄以澤的心……都有點。
一晴心想,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太過矛盾了,天使和惡魔兩種截然相反的格,都能在他上,同時得到現。
他對齊哥殘忍,對溫。
可是啊,要是有那麼一天,他也對……如此殘忍,對另外一個人,那麼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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