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一晴的安全意識特別的高，干笑了兩聲：“這樣啊，爺爺想我了，我總不能空手去的，余先生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余安默饒有趣味的打量著一晴，一晴站得筆直，任由他瞧。

“嗡——”

“小姐，手機響了。”余安默說。

一晴說了聲謝謝，背過，看了眼來電顯示，“爺爺？”

老爺子關切道：“晴晴啊，我聽說，你在云城被欺負了？”

“沒事的爺爺。”一晴心里暖暖的，打心眼里喜歡這位爺爺，“您不用擔心的。”

“這怎麼能不擔心啊，瞧著安默那孩子了吧？反正順路，跟著一起過來吧。”

都這麼說了，一晴自然不會拒絕，“好的，爺爺。”

上了車后，一晴主道謝，“謝謝你了，余先生。”

余安默雖說跟薄以澤不對付，但，他不會做為難人的事兒，更不會刁難一個可憐的人。

“客氣。”

說完之后，他發引擎。

眼瞧著余安默轉向一條偏僻小路，一晴下意識心慌。

余安默解釋：“通往老宅的主路，在修路，要走小路。小姐不用擔心。”

“哦哦，是這樣啊。”

一路上，兩人只進行了這麼一段對話，便一直沉默著，簡直尷尬表。

薄氏集團，頂樓。

薄以澤開完會議后，一直站在窗戶前，門什麼時候開了，江余現什麼時候進來，他都沒注意。

“我說，你是去了趟云城，耳聾了嗎？”江余現一屁坐在薄以澤的辦公桌上，把玩著薄以澤的手機，“我給你打了三四通電話啊。”

薄以澤的手機沒設碼，江余現晃了兩圈，手機亮了。

他無意中瞥了一眼，驚掉了下。

“薄以澤，什麼鬼？你頭頂上是什麼東西？兔兔兔……兔男郎嗎？”

江余現看著薄以澤屏幕上那張兔耳朵合拍照，差點驚掉下，“一晴拿你手機拍的？嗯哼？你們的關系，是突飛猛進呢。”

薄以澤連頭都沒回，站得跟木樁似的。

江余現發現他的異樣，嚴肅起來，“怎麼了？”

薄以澤握住手掌，不一會兒又松開，松開后重新握，反反復復。

半晌，他問，“江余現，一個人，什麼滋味？”

他的話，頹敗又無奈，像是被什麼打敗了，屈服了。

江余現靜默幾秒，眼底閃過一瞬了然。

他低低的笑，腦子里閃現的，全部都是南霜的一顰一笑。

“說不準，很甜也很苦，變得不可理喻，開心的時候，比我簽下一筆過億的單子還開心。難過的時候，我恨不得替了去。”

江余現結滾，眼中泛紅，“跟別的男人笑，我能被醋淹死，忍不住說瘋話諷刺，恨不得手刃了那個男人；對我冷冷淡淡，表現得不我了，我恨不得讓也會一遭我的痛苦，教養頓失，不停往瘋子的方向進化。”

“掌握我喜怒哀樂的開關，緒方面，我大概只是個提線木偶，變得不認識自己。”

聽到這些話，薄以澤腦海中繃的弦，瞬間被剪斷了，心跳加速，無法平順。

他攏住手，手臂上青筋凸起。

跟一晴發生過的一幕幕沖破屏障，走馬燈似的不停播放。他試圖回想跟又欣的曾經，朦朧的，平靜的，激不起毫波瀾。

是這樣嗎？

他，的是……

一晴？

薄以澤震驚、慌、無措……

江余現看著薄以澤的背影笑了笑，“不過，那是之前的我了。現在嘛……呵。”

停了停，江余現追問，“薄以澤，你腦子里現在的人，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嗡嗡。”突然，薄以澤的手機響了。

這通電話來得巧，江余現的問題自然沒了答案。

薄以澤轉過，接通電話。

他心煩意，沒看是誰打來的。

“薄先生！”人的聲音太過慌，以至于聽起來，十分的尖銳，“唐小姐出事了！您快來一趟吧！”

薄以澤表一凝，“發生什麼了？”

他闊步走到架旁，取下外套隨意搭在肩頭，往外走。

“不知道啊，唐小姐跟朋友出去聚了個餐，回來之后，臉就不太好，剛才差點暈倒。”

“嗯，我過去。”薄以澤面疲憊，但腳下的速度，卻不慢。

江余現盯著薄以澤的背影，默默嘆息。

他自詡了解薄以澤，可是現在，他都弄不清，薄以澤究竟是真的太關心唐又欣，還是在……逃避真實的。

無奈搖搖頭，江余現從薄以澤的辦公室出去，折返回他的辦公室。

不過，他回去的途中，勢必要經過設計部。

江余現停下腳步，角帶笑，靠在墻壁上，遠遠看著南霜忙來忙去的模樣。

他的人，獨立自信，他永遠都看不夠，他恨不得一直這麼看下去。

“咳！”劇烈的咳嗽，牽著口產生一陣刺痛，江余現皺著眉頭，猝不及防的捂住。

周圍有員工看過來，“江總，您沒事吧？”

江余現擔心把南霜引出來，他輕飄飄的收回手，平易近人的彎了彎角，“沒事，忙去吧。”

他抬走了。

回辦公室的路不遠，只是上的痛意太過折磨人，這距離就顯得遠了。

等到走廊沒人了，江余現才抬起手臂撐著墻，閉上眼，深呼吸。

察覺到手心有了黏膩，他僵了幾秒，極其緩慢的抬起手臂，攤開手掌。

剛才……他咳嗽時，捂在邊的手心上，縷縷的，格外刺眼。

他，咳了。

這個認知，令江余現晃神。

他的，他的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只不過，他是死是活其實無所謂，有所謂的是，他的阿霜啊，他還能看多久。

阿霜……

江余現里太苦，苦到心尖上去，引起縷縷的搐。

“你……余現你……”前方，忽然傳出一道人的驚呼聲。

江余現瞇起眼，直起腰，立刻握了手，把手心的跡藏匿起來，手輕在袋里。

方才他臉上的明顯的挫敗，此刻然無存。

江余現凌厲的向前看去，“我說過，沒事不要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