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客廳。
空空的,殷父殷母吃過晚飯,早已上樓休息,只有幾名傭人在打掃衛生。
見傭人想跟他打招呼,殷立承抬起手止住,直接上樓。
殷立承了解,這個時間點,他的父親還沒有睡下,百分之百是在書房里理著公事。
他直奔書房而去。
書房的門沒關,正要推門進去,他聽到里面傳出父母談的聲音。
殷立承留了個心眼,收回手,站在屋外,豎起耳朵。
書房里,殷母將熬好的梨湯,放在殷父的書桌前,笑著說,“你再忙幾年啊,就可以把公司給立承,好好養老了。”
殷父喝著梨湯潤潤,往日一直皺著的眉頭,舒展幾分,“是啊,這幾年我多磨磨他,他那子不夠沉穩。而且,心里還記掛著不該記掛的人,這要是惹惱薄家,對殷家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哼,那小狐貍,”殷母一臉瞧不上,“兒子但凡跟上,準沒好事,上次真把我嚇壞了。那可是刀子啊,生生的挨了這一刀,為了連命都不要了。”
殷父緘默不言,無奈搖搖頭。
“不過啊,老殷,你實話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不肯出手幫家?就算不幫家,總該幫老太太治病,六十萬而已,咱家不是拿不出,你也不是冷無的人。”
殷母始終弄不明白,這件事。
殷父嘆息,“家破產,雖說是遲早的事,但,既然有人在后頭推波助瀾一把,咱們沒必要蹚渾水。家姑娘跟咱們家無緣,幫不幫,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瞧著殷母一臉茫然的樣子,殷父擺擺手,“行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你回去休息……”
“薄以澤,是嗎?”一道聲音,打斷殷父的話。
殷父猛地抬頭。
房門被用力推開,殷立承臉沉得厲害,僵直的站在門口,死死盯著殷父,提高音量,“推波助瀾的人,是薄以澤!他不準殷家幫忙,對不對!”
殷立承早就查出,這事有蹊蹺,究竟什麼蹊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耗費力去查,都查不出任何東西。
沒想到……他真的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殷父不擰起眉頭,“胡說什麼,出去。”
“薄以澤這個敗類!!”殷立承對殷父的話,視無睹,火猛烈燒灼,他的心幾乎要被燙傷,“他做這些,一步步算計籌謀,本就是為了奪走我的晴晴!”
“他早在我跟晴晴有婚約時,就把主意打在晴晴上!”
奪妻之恨,這完全就是奪妻之恨啊!
殷立承如何不氣,如何不恨?
原本,的的確確應該是他跟晴晴白頭偕老啊,薄以澤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殷立承口不停起伏,眼中浮現一條條紅,一字一句的質問道,“爸,您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晴晴?我做夢都在想著結婚的場景,到頭來,就這麼被人搶走了。”
“錢和地位,就那麼重要嗎?”殷立承用力著自己的心,“比我的幸福還重要嗎?”
殷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完了。
他一時松口,釀下大禍。
“小承,你怎麼跟你爸說話呢?”殷母作為當家主母,也不是蠢貨,如今已經徹底明白事的來龍去脈。
必須要穩住殷立承!
連忙走過去,關好門,抓住殷立承的手臂,安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已經訂婚了,說話做事要講究分寸,文靜是多好的孩子,其他人你就別想了。”
殷立承眼眶泛紅,一掰開殷母的手。
他怒視殷父,一字一頓,“你們怕,我不怕,我會把薄以澤丑惡的模樣,公之于眾!”
“堂堂薄氏集團總裁,書香門第繼承人,費勁心機,奪走我的妻子!我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瞧瞧,他多無恥!”
一晴那句“我相信他”,有多溫多堅定,殷立承對薄以澤,就有多恨。
口一名為嫉妒的怒火,不停折磨著他,他無法冷靜。
殷父快步的走到殷立承面前,他高高的抬起手,毫不留的往殷立承臉上甩了一掌。
“逆子!薄以澤什麼手段,你沒親眼見過,沒聽過嗎?為了一個人,你要讓我跟你媽給你陪葬嗎!”
“殷氏是家族企業不錯,但,你別忘了,殷氏不僅養活我們一家,還養活著千上萬的員工和家庭!”
殷父失的搖著頭,口起伏不定,形亦是有點搖晃。
他強撐著罵道,“你都二十七了,薄以澤不比你大到哪里去,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比人和豬還大麼!”
殷母瞧著殷立承臉上,這清晰的五個掌印,心疼得不停落淚。
扯著殷父的服,哽咽道:“你胡說什麼呢?你怎麼,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兒子!”
殷立承的臉被打偏到一邊,久久都沒一下。
直到聽到殷父這句話,他諷刺的笑出聲,“您自始至終,都在架空我的權力,不管我做什麼都要指手畫腳,現在,反過來指責我無能,您不覺得很可笑麼?”
殷父氣得臉漲紅,抬起手懸在空中,哆哆嗦嗦好久沒打下去,他大口息著,“我……我好一生好強,怎麼生了你這麼塊朽木!”
“這段時間,你就在殷家好好呆著!用你的腦子想想,究竟是人重要,還是公司重要!”
殷父恨鐵不鋼的收回手,死死扣住殷立承的手腕,強行奪走他的手機,用盡力氣,毫不留的把人推開,一把將門打開。
殷立承毫不屈服,手指骨掐得發出聲響,冷冷哼聲,“您除了這一套,還有其他新鮮的招數嗎?”
殷父虛晃,連忙按住門框,短暫的支撐著。
“老殷!”殷母趕忙沖上前,扶住殷父,扭頭生氣道,“你這孩子,你爸不好,你怎麼能這麼傷你爸的心呢?禍害啊,那個一晴,就是個大禍害。”
“有什麼錯?”殷立承聲,“禍害的是你們,是薄以澤,被騙都不知道,是最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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