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嘶啞的喊了一句,“晴晴!”
但,薄以澤眨眼的工夫,后視鏡上的人影便已消失。一閃而過,仿佛是一道幻影。
可是,薄以澤確定,那輛車里的人,就是一晴。
是他的晴晴,他不可能看錯。
薄以澤的心重新活過來,他腳下生風,步伐加快。
酒店正門人多車多,加上有警車,路況暫時混,云頌的車堵在那里,挪的速度很慢。
他倒是不太急,主要是急不來,他的車不會飛啊,只能被堵著。
云頌懶懶的靠坐在駕駛座上,一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時不時敲擊兩下,另一只手時不時的按著鼻梁。
他的眼睛,則一直盯著酒店正門出口,一眨不眨。
親眼看到唐又欣被拷上手銬帶出來,抵押到警車上這一幕幕,云頌心里別提有多舒爽了。
突然,一雙白皙的手從后面勾住他的肩膀,疲無力的拍了他兩下。
車靜悄悄的,這突然出現一雙手拍自己,云頌不可避免的被嚇了一跳。
“開車,走,快走,麻煩你了。”聲很低很沙啞,給云頌一種聲帶被撕裂的覺。
云頌頓時扭過頭,就見一晴蜷在角落,慘白的臉上充斥著張排斥種種緒,像是一只驚的小鵪鶉。看著他的那雙眼睛,腫得跟山核桃似的,眼眶四周和眼白上,都是紅的。
“你……什麼時候醒的?”云頌問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音里,摻雜著多心疼。
一晴沒注意到云頌的異樣,把搭在椅背上的手收回來,抱住胳膊,瑟的抱自己,低垂著腦袋,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
云頌本看不到的臉,只能聽到一個勁兒的重復:“開車,拜托了,開車可以嗎?不要停在這里。”
隨著警車開走開遠,道路逐漸疏通,紅燈一過,云頌就可以駛離這里。
他趕應了聲:“好。不過,你這是怎麼了?看到誰了嗎?”
云頌放緩語氣,不解的詢問。
一晴靜悄悄的,仿佛沒聽到云頌的問話。現在腦子里一片混沌,如同漿糊,一分一秒都沒能從痛苦中出。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來的。
醒來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云頌的車里,更不知道……唐又欣為什麼會被警方帶到警車。
一晴就靜靜的看著,甚至還以為,這只是的夢境。
畢竟,唐又欣怎麼可能被抓走?
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眸不再往外看。
誰知道,剛一正過臉,眼睛往前方后視鏡一瞥,卻猝不及防的對上薄以澤的眼。
就算是外面大雨不停,雨線接連不斷,一晴還是能認出薄以澤。
那雙眼,沉溺過太多次。
因為車太憋悶,所以云頌之前把四扇車窗都降下來一點,留出一截隙,兩扇后窗隙很小,主要是前面兩扇,幾乎降到一半的位置。
以至于,里面的人能通過后視鏡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也能看到里面。
薄以澤跟一晴,就是這麼相互看到的。
一晴分不清這是做夢,還是于現實生活,但,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都不想跟薄以澤面,不想見到他。
“這不重要。云頌,麻煩你開車,關窗,快走,我不想見到他,我不想。”
云頌不著頭腦,依舊聽不懂一晴在說什麼。
他,是誰?薄以澤嗎?
云頌知道問不出來,沒再多問,把窗戶關上,點點頭:“行,你別急,紅燈過去就走,很快的。”
“謝謝。”扔下這兩個字,一晴就不再說話,蜷著在角落,自我防范意識十足。
云頌正過,不再看,他仰起臉,看著前方的的紅路燈。
四、三、二、一……
紅燈終于過去,云頌發引擎,驅車離開。
車子向前走了沒多遠,云頌便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一晴里那個“他”。
除了薄以澤,不會有第二個人。
大雨中,雨水打了薄以澤的服,頭發被雨水泅,趴趴的。
是云頌從沒見過的狼狽模樣。
從利益相關的角度看,云頌深知自己要停下車,把一晴給薄以澤,說不準可以跟薄以澤換一個不錯的項目。
但是,自從他自作主張利用芳姐,把唐又欣送進監獄,違背薄以澤的意愿起,就為薄以澤的對立面。
而且,他也早就控制不住的去幫一晴。
這次,也不會是例外。
云頌毫不猶豫的把車開走。
薄以澤力奔跑,他費勁全力去追逐,前方載著一晴的車。
锃亮的皮鞋踩在水中,濺起水花,弄臟他曾經一塵不染的鞋,筆干凈的西。
薄以澤不在意,只要能找回他的晴晴,形象算什麼?
可是啊,雙哪能跟四個車轱轆比,薄以澤沒有半分勝算,他只能看著那輛車越開越遠。
消失的人差一點就可以找回來,卻再次被他弄丟了。
薄以澤口有一把火,正在熊熊燃燒著,焦慮擔憂恐慌,這些負面緒,一腦的找上門。
晴晴,晴晴……
薄以澤在心里,不停呼喚一晴的名字。
你等等我,等我。
薄以澤咬牙,他把心里的擔心和張,強行下,命令自己冷靜沉著。
他繃著臉,隨手攔下一輛出租。
出租停下后,薄以澤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把司機從車座拎下去,西包裹著的大長往車里一邁,坐在駕駛座上。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在小小的出租車里,瞧著就憋屈,薄以澤哪里還在意這些細節。
“誒,”司機被薄以澤的行為給震住了,“你干什麼?”
薄以澤往司機懷里,扔了一張卡,“碼六個八。”
不等司機反應,出租車如蟄伏的一條獵豹,沖向遠方。
薄以澤曾經跟江余現玩過賽車,就算出租車的裝備差勁,但也不影響他的速度,追著云頌的車。
雨刮不停搖擺,掃去前方的雨滴,薄以澤瞇起眼,鎖住前方的車牌號。
一個漂亮的拐彎后,薄以澤空出左手,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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