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江寧城中大街小巷中都是熱鬧非凡,人如織。
穿過一條四通八達的小胡同,走上約莫一刻鐘,便是一座致小巧的宅院。
大門掛著紅紅的燈籠,臺階的兩旁都擺置著臘梅花,香氣撲鼻。
謝時微上前去敲了敲門,便回頭對著謝則禮道:“越姐姐家就住在這兒。”
謝則禮環視了眼四周,這塊地段倒是還不錯,離謝府不遠,且安全,就是一個姑娘家獨自住在這兒,還真是讓人有些不放心。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材魁梧的男人走過來打開了門。
謝則禮眼神一愣,就聽謝時微甜甜地喊人:“季康哥早啊。”
那男人長得五大三的,但是黑黢黢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謝三小姐。”
“這是二哥給越姐姐找的鏢師,專門負責保護越姐姐。”
謝則禮跟著謝時微走進了庭院中,心中暗自憾,他回來得晚了些,竟然讓二哥先來獻了殷勤。
這是一座二進院,院子不算很大,除了守在門邊的那個鏢師外,就只有兩個小丫鬟在外院打掃,過了垂花門就進了二院,越婈住的地方。
越婈離開梵音寺時帶了許多銀子,買座院子再請幾個傭人并未花太多錢,知道自己容貌顯眼,也沒打算出去拋頭面賺錢,從君宸州那兒搜刮的錢夠花幾輩子了。
此時,正坐在花架下給臘梅花澆水。
小巧的院落被布置得十分溫馨,庭院中有一方小池塘,里邊約可見擺著尾的錦鯉,池塘外有一座堆砌的假山,花圃中種著各的奇花異草,只是冬季唯有幾樹梅花傲雪綻放。
聽到靜,越婈放下手中的小水壺轉過頭來。
未施黛,一頭烏發用一碧玉簪隨意挽著,余下的青順的披散在后,很是溫婉。
“時微?”越婈站起走過去,“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待走近些才發現謝時微后還有一個人,是前幾日見過的謝則禮。
“三公子。”越婈微笑示意。
“越...越姑娘早...”謝則禮趕掐了一下大,磕磕地問好。
謝時微顯然來過許多次,上前就很稔地坐在院中的小秋千上:“越姐姐之前不是說要去買花嗎?我今日把三哥來給你當苦力。”
越婈微微怔愣,隨即輕聲道:“這怎麼好意思...”
“不礙事不礙事。”謝則禮連忙道,“我閑來無事,順帶著也去花市逛逛。”
謝時微推著進了房間:“越姐姐快去梳妝吧,我們在外邊等你。”
片刻之后,越婈換好了裳出來。
素來畏寒,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茸茸的領子襯得如玉的臉頰愈發小,長長的發盡數挽了起來,與方才的慵懶相比又是不同的韻味。
謝則禮看得一愣一愣的。
“走吧。”
越婈對謝則禮的眼神視而不見,既然不打算和對方有任何牽扯,就不必給出任何會讓人誤會的反應。
如今的戶籍都是隨靖遠托人造的假,哪里還能節外生枝,去想那些。
離了皇宮后才發現,原來這熙國這麼大。
十三歲前被困在那小小的牛家村,十五歲后又被困在那四四方方的皇宮中,都忘了,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地方。
若是有機會,也想去游歷一番。
幾人到了城南的花市,快過年了許多人都在這邊買些鮮花回去裝點。
越婈挑了幾盆花,付了銀子后,謝則禮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給把花搬上馬車。
“多謝三公子。”
越婈的態度不冷不熱,很是客氣,謝則禮有些失落,轉瞬又見謝時微挽著的手,更是在背后牙。
幾人逛了一個時辰便都買好了,正準備從花市出去,不遠突然響起一陣吵鬧聲。
“快!快抓住!”
越婈側目看去,一個衫襤褸的小孩正在被幾個男人追趕,小孩一路跌跌撞撞的,打翻了很多攤位,那些小販頓時罵罵咧咧地擋住了幾人的去路。
“怎麼回事啊?”謝時微好奇地踮起腳去看。
謝則禮將二人護在后,卻不想下一瞬那個小孩就借著小的軀直直沖到謝則禮腳邊大喊:
“公子救我!那些是人販子,我是被他們拐來的!”
這話一出,謝則禮臉變了變,謝時微更是直接把那小孩拉起來護在懷中:“小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和娘親進城賣東西,他們趁我娘親不注意就把我拉上馬車,我跳車跑下來的...”
轉往人多的地方跑,一邊跑一邊砸東西,這才勉強擋住了那些人。
謝則禮立即對著跟在后邊的守衛道:“把他們拿下,隨我去衙門走一趟。”
那幾人一見謝則禮等人著非凡便知不是好惹的,當即轉頭就跑,謝家的守衛跟著追了上去。
謝時微小姑娘的腦袋:“我們先去衙門報案。”
小孩抓著的擺怯生生地不敢放開,謝時微也低頭哄著。
追的那幾個男人分頭跑在小巷子里,花市外邊的拐角躲著一對服臟兮兮的中年夫妻,正探頭探腦地往花市的方向看。
一個逃跑的男子拐進來就對著他倆喊道:“趕離開!”
“怎麼了?”夫妻中的男人往外邊瞅了一眼,抓住他問道,“被人跟上來了?”
那男子氣吁吁地靠在墻上,不耐煩地罵道:“被人壞了好事,怕是衙門的人要盯上咱們了。”
“那...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回你們牛家村去!”男人啐了一口,推開兩人就趕跑了。
“咱們回去吧...”人擔憂地扯了扯男人的服。
男人正想說話,就見剛才被他們拐的那個小孩跟著三個人上了停在花市外邊的馬車。
“老婆子,你看那...”男人不可置信地了眼睛,“那不是婈丫頭嗎?”
“什麼?”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誰,等看過去的時候,那幾人已經上了馬車,只看到一個背影。
“怕是我看錯了吧。”男人皺了皺眉,這麼多年了,那丫頭還能這麼好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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