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嵩一怔。

這還是黃柳兒第一次這麼果斷答應他的提議，讓他有些寵若驚。

黃柳兒笑看著眼前傻眼的男人，催促著。

“還愣著干嘛？快上車吧，凍死我了。”

聞言，周嵩緩過神來，小跑著去把車開了過來。

他還特意將車的空調調高了好幾度，一邊調還一邊小聲嘟囔著：“可不能讓凍著。”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本就是把黃柳兒當了心尖尖上的寶貝，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黃柳兒上了車，溫暖的覺驅散了嚴寒，仿佛也將今天發生的那些糟心事隔絕在了車外。

車上了馬路。

黃柳兒始終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夜已經深了，路燈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在路燈的暈下飛舞，看上去很是浪漫。

黃柳兒突然開口。

“周嵩，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你了。”

“為什麼？”

黃柳兒眼神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的雪景，聲音很輕，“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不近人，沒商，不搭理人，很冷漠。”

周嵩隨著黃柳兒的話想到了自己當時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后悔。

“抱歉，那個時候太裝了。”

“噗——”

黃柳兒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終于轉頭看向周嵩，“你別說，我當時想到的就是這個詞！真的好裝。”

周嵩反倒是松了口氣，還好他提前調侃了自己，否則真不知道怎麼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隨即他追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黃柳兒直視著前方的風景，想起后來他們那些相，那些記憶一點點地在腦海里閃過，“我發現你其實還細心，溫的，之前我還覺得你商不夠呢，是個大直男，結果沒想到你還會的。”

聽到這樣的描述，周嵩角微揚，對于這個評價似乎很滿意。

黃柳兒話鋒一轉，“不過今天，我倒是對你有了新的看法。原本我還以為，以你的子，到事會跟人講道理，沒想到你居然直接手了。”

周嵩回想到今天的場景，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回想起當時那一幕，他心里就涌起一難以抑制的怒火，恨不得時倒流，讓自己再多給那人幾下。

那樣的人渣，打死才最好。

免得以后再繼續霍霍別人。

周嵩深吸一口氣，努力抑著心翻涌的緒，不想嚇到黃柳兒，“我只是不想讓你到傷害，一一毫都不行。”

如此堅定的語氣讓黃柳兒忍不住容。

像這樣滿心滿眼都是的男人，的心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心了。

可……

黃柳兒的思緒紛如麻，過往的種種經歷、心底那些難以言說的顧慮，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困在其中，讓對這份始終無法坦然回應。

周嵩瞧著黃柳兒的模樣，率先打破沉默，用溫的近乎呢喃的語氣輕聲問道：“那麼按照你現在對我的了解，你會愿意喜歡這樣的我嗎？”

黃柳兒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擊中慌地移開目，不敢與周嵩對視，只是木然地盯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街景。

張了張，聲音輕得如同飄在風中的羽。

“我不知道。”

周嵩不肯放棄，他咬了咬下，鼓起勇氣繼續追問：“那你可以嘗試著喜歡這樣的我嗎？”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漫長而令人窒息的沉默。

車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時間也在此刻靜止。

周嵩一顆心直直地墜了下去，那種失落如水般將他淹沒。

他角勉強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滿是無奈與心酸。

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來，眼中又燃起希的芒。

“沒關系，柳兒，我愿意等，等你想清楚，等你真正接納我的那一天。”

黃柳兒咬著，依舊不敢看他。

“其實，你也可以試著看看別人，這個世界上的人那麼多，你不是非我不可的。”

“不。”周嵩打斷了的話，“我就是非你不可。”

“你……”

黃柳兒還想勸導他些什麼話，可話到了邊還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最后，笑了，明明看上去是苦無奈的，但眼底是一抹藏不住的甜。

-

去往松山的路上，顧黎商給謝謙打了一通電話。

顧黎商的手機連接著車上的藍牙，車響起彩鈴聲。

宋皙不知道顧黎商打這通電話是什麼意思，被周嵩打的那個男人自稱是謝謙的得力干將，顧黎商這是準備去找對方算賬？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才被接起。

謝謙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喂？商哥，咋了？”

背景音是喧囂的音樂聲。

大概率是在酒吧或者娛樂城。

顧黎商：“又在玩？”

謝謙訕笑著。

“你怎麼說話的，全世界又不只是你一個大忙人，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我現在這是商務局！”

“商務局？”顧黎商漫不經心地開口，“那有時間聽我說兩句嗎？”

“商哥有話要說，當然是聽您先說了！”

謝謙在態度這塊拿得死死的。

“馬躍，認識嗎？”

“認識啊，我們公司經紀人，會來事的，的確幫我賺了不，怎麼了？”謝謙疑，隨即意識到了什麼，“臥槽！他該不會腦癱到去招惹你吧？”

“倒是沒有。”

“那還好。”

“不過他應該馬上就要遇到麻煩了。”

“嗯？什麼意思？”謝謙一頭霧水，但里喃喃著，“他雖然人品不咋地，但還會賺錢的。”

對于一個老板來說，會賺錢的員工就是好員工。

至于私生活，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顧黎商：“作為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你，遠離這種惡臭的人，免得自己也沾染上腥氣。”

“啊？啥意思？”

“好心提醒你罷了。”

“不是，你說清楚啊，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

“別吵。”顧黎商勾一笑，帶著幾分炫耀，“我跟我老婆約會呢。”

“嗯？”謝謙疑，“我問你這個了嗎？我嚴重懷疑你是特意來跟我炫耀的！”

顧黎商懶得理他，提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正好這時他們的車停在了松山那家烤店門口的位置。

平時這家烤店人氣很旺，面前這僅有的兩個路邊車位更是想都不要想，結果今天他們竟然撿了，直接停在了車位上。

只是。

宋皙看向烤店，門黑漆漆的一片，大門卻沒有上鎖。

回頭看向顧黎商。

“他們都已經下班了，但是怎麼不鎖門啊？是忘記了嗎？”

顧黎商朝著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如，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