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欺花面子有些掛不住。開車才月掙七千，李盡藍這小子就這麼上了幾節課，四千到手。藏不住心底的妒忌，又怪氣道：“你走就走了，拿著這些錢回來又是幾個意思？”

李盡藍伏低：“這些是孝敬你的。”

夠上道，謝欺花問：“孝敬我？”

“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弟弟。”李盡藍說，“我一個人去外地打工，帶著他也不合適，他不好也要靜養。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我每個月匯錢回來，弟弟就寄養在你這兒。”

“我難道不工作，我難道不掙錢嗎？說的像我就照顧得好他一樣。”

“這一個月你也看到了，平璽很乖，他能照顧好自己，也很聽你的話，你平時忙工作，也不需要多費心他。”

“他是很乖。”謝欺花環著臂冷笑，“想必到了寄養家庭，他的養父母也會很喜歡他的。”

李平璽立刻就坐不住了：“姐姐，不要啊，你不是說不會送我走嘛？”

這沒用的家伙，反話都聽不出來！

謝欺花瞬間黑了臉。

李盡藍適時道：“你看，如今平璽也對你有，不愿意離開這個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錢也給了，謝欺花實在不好擺架子。“行了，每個月記得按時匯錢，敢晚一天，或者再給我搞什麼失聯，就把你弟扔出去。”

這事就算了，李盡藍如釋重負。十二月份的冰窖天，他出了一的汗。

李平璽挪過來，可憐兮兮道：“哥哥，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

李盡藍當然也思念李平璽，明白自己離開后弟弟會多麼彷徨無措，可有些事就是這樣，猶豫就辦不了。說實話李盡藍心里也沒底，不確信謝欺花會不會留下他，好在李平璽夠爭氣。

“不會。”李盡藍他的額頭，“以后你就在家乖乖呆著，不要給姐姐添麻煩，知道嗎？”

“哥哥，你不會又要走了吧！”

李盡藍頷首，說下個月再來看你。

李平璽聞言淚眼汪汪，李盡藍用眼神制止了弟弟。“聽話。”他看向謝欺花，“他要是不聽話，你就打他。”

“我也沒打他，我又不是他媽，下不去那個手。我這兒奉行棒教育……你現在走？外面天都黑了。”

李盡藍看了眼天，“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去找個落腳的地方。”

“你一個未年，份證都沒有，哪個地方會讓你落腳？”謝欺花又問，“話說你在襄是怎麼落腳的？”

“車站附近有黑網吧，十五塊錢可以住一晚上，不需要份證的那種。”

“你這……”謝欺花蹙眉，“我發現你了啊李盡藍，一天到晚鬼點子多，你就不能做點法律允許的事嗎？”

李盡藍說自己也沒辦法，一沒有份證，二是未年，就連去襄也是搭的順風車。又問他手機的電話卡怎麼來的，他說找黑網吧里的人買的。

“黑網吧，里面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魚龍混雜的。”謝欺花拍了拍桌子，“以后不許住在那兒了！”

李盡藍垂著眼解釋：“我是想著住在那里不貴，能多省點錢，而且離平時上家教的地方也近，出行不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到時候你又被誰拐走了，掏你一顆腎挖你一片眼角就不麻煩了！”謝欺花瞪他，說教的姿態擺的很足，“我一個大人都不敢住在那種地方，你還敢去送死！”

“知道了，我不住那里了。”李盡藍遲疑片刻，“那我應該住哪兒？”

“你這幾天先不著急走。”

李平璽聞言眼睛一亮。

“要從臨時監護人變指定監護人，肯定要帶你們去街道辦登記。”謝欺花主要是惦記那筆孤兒基本生活費，未滿十八歲的孩子一個月有一千八的恤金，兩個人加一起就是三千六。

李盡藍說好，臉上洋溢著不深不淺的笑容。謝欺花瞥他一眼：“一天到晚抖機靈……如你的愿就這麼高興？”

李盡藍立即收斂了笑意，低聲道歉。

誰料謝欺花卻忍不住笑了，拍他肩膀：“嚴肅什麼，我是在夸你呢。”

“走吧。”提了車鑰匙，“去超市給你和你弟買點日常用品。”

李盡藍合了單薄的服起，李平璽去房間穿新買的白羽絨服。

李盡藍注意到了：“這羽絨服是你給他買的？多錢？我給你。”

“不用，到時候從你們的恤金里面扣就行了。”謝欺花淡淡地道。

李盡藍果然上道：“我們沒有銀行賬戶，恤金什麼的你管就行。”

“行。待會兒去漢正街，給你也買幾件厚的，穿的和紙片兒一樣。”

要出門，李平璽興極了，蹦蹦跳跳的，皮子不停。謝欺花給他戴圍巾手套，又給他戴茸茸的小熊耳罩。

李盡藍嚴肅道：“李平璽，安靜。”

李平璽才略微消停一會兒。

謝欺花自己倒是穿得不厚，耐冷，又拿出一條麥格圍巾遞給李盡藍：

“你戴著吧，別著涼。”

李盡藍接過，按照自己以前學過的手法戴，謝欺花嘖了一聲，“這麼圍著不風才怪了。”手，三下五除二，把他包和李平璽一樣的粽子。

“你那種戴法，中看不中用，管香不管飽。”

話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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