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妍走了,現在沒人能救了。
“知知。”
賀初月倏地轉頭,和門口的人對上眼。
肖生一臉警惕,護犢子一樣護著賀初月,“妞妞跟我下棋呢,你等會兒再來要人。”
賀初月移開眼,落子。
“妞妞,跟你說多次了,不要放水,爸能贏。”
棋子被塞進手機,肖生催促:“來,重新下。”
賀初月苦笑,看著看著棋盤思緒就隨著落下的影子飄走,棋子握在手裏半天也不知道放在哪兒。
肖知言沒有坐在旁邊的椅子,而是靠著賀初月的椅背,手臂一手圈過來,將人籠罩在投影中。
指尖溫,倏地松手,黑子落進在下等著的手掌掌心。
賀初月轉頭去看,卻見那張臉幾乎著自己越過,高挑的鼻梁配合流暢的線條擋住燈,讓眼前的一隅之地,只有他。
呼吸錯落,聽到一聲清脆。
肖知言執棋落在方格之上,一下吃了肖生五個白字。
“嘖!觀棋不語!”肖生怒!
肖知言正有此意,拉起賀初月的手就要走:“那我違規了,我們輸了。”
“誒誒,算了算了,下下下。”
十步之,棋盤面再無白子。
肖生氣得瞪他,險些掀桌,直趕人。
時間也差不多了,兩人準備離開,直到後備箱被祁妍塞了許多營養品,越野才終于啓。
一路沉默,直到停在樓下。
“初月,先別急著下車,我們談談。”
賀初月別過臉:“談。”
“今天——”
賀初月想不通,直接打斷他:“你按照我那個思路走起碼還能和爸下二十個回合,結果你八步給人吃的一個子兒不剩,他到底是你爸還是我爸?肖知言,你對自己的爸爸都這樣,甚至連貓都要因為別人送走,你到底有沒有?”
不帶緒的質問恍如窗外呼嘯的寒風,語音震,賀初月自己都嚇了一跳。
竟然發這麽大火。
就因為這麽件小事,沖的合作夥伴發火。
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氣肖知言什麽,下意識的恐懼和懼怕讓不得不將自己進狀態。
恐懼?
賀初月回神。
肖知言卻是眼神無措:“你看到我進來的時候很高興,我以為你——”
“我......我什麽時候看到你高興了?”賀初月舌頭打結,“你這人......你不僅不懂得迂回你還臉皮厚你。”
口劇烈起伏著,賀初月又回到問題本:“你爸反正最後都不高興了,你自己道歉去吧。”
“抱歉。”
賀初月瞪他,“你跟我道歉幹嘛?”
真覺自己理解不了肖知言的腦回路,真是一點都相不來。
鼻息加重,覺自己簡直要被肖知言氣死。
“我知道你想讓爸開心,但我想讓你開心。”
咳......
氣息被打,噎著去看他。
後者手輕拍的背順氣,語氣溫到險些賀初月的耳朵:“白天的事是我沒和你商量,惹你不開心,我向你道歉。賀律師可以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
賀初月沒好氣:“我是律師,不是法,肖教授連這個都分不清。”
“但我就認識一位律師。”
挑眉。
所以?
他倒是霸道起來:“所以你得幫我,賀律師。”
賀初月不願意:“憑什麽?”
“因為我想知道還有什麽機會能彌補,怎麽做只有當事人清楚。”
“初月,對不起,我鄭重的向你道歉。”
這麽正式?
松。
清清嗓子,坐正了些,朝向他。
“我也不是什麽得理不饒人的人,今天是我們做室友的第一天,有矛盾解決就好了。”
“肖知言,你要知道,我的到來是我們合作的一部分,我們誰也不虧欠誰,只是因為相互就而走到這裏,是互惠互利的結果。但因為這個損害你的利益,并不是我的初衷,哪怕你不介意,或者為了某些人導致你的利益損害的況下,你也被迫做出違背你本心的決定,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在今天的事裏,咖啡,就是你的利益。”
“媽說了,咖啡是你養了三年的小貓,它陪你在異國度過一千多個日夜,我知道它對你多重要。可我和孩子就目前來說也是不可割舍的,二者選其一我也做不到,但我可以試著改變,比如通過吃藥、敏。”
“其實今晚開門的時候我很害怕,害怕一出來你說你把咖啡送走了,我不瞞你,真的這樣我會直接離開。我不喜歡我的合作夥伴對我瞞,包括自作主張。”
的眼底被月照地明亮又耀眼,肖知言只能定定地向,進的眼裏。
那雙純淨的、真摯的、像月般的眸子。
“我不會的。”他同樣回以真誠。
手背一熱,他垂眸,卻聽道:“肖知言,這無關協議,算是我們婚後,商量的第一件事。”
指尖用力,索把話說得更直白些:“我不想把咖啡送走,我不想我的到來,讓原本家裏的所有缺失,包括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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