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跑了后，又剩下他們三個人。

又好死不死，位置就是剩下三個。

本來食堂的桌凳，是四人一桌的，三人跟一位不認識的學生湊一桌，本來最開始氣氛還和諧的，可吃著吃著，張的氣氛連旁邊的路人男生都覺到了。

他看了看他們，最后迅速拉完最后一口飯，趕收拾餐盤跑了。

蕭珩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看，但手卻是不斷給時呦夾的陸懷輕，失笑：“懷輕學弟，我臉上有東西？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蕭珩這話一落，時呦一頓，抬起頭，圓碌碌的眼睛在他們兩人之間轉悠，似是想到什麼，目最后落在陸懷輕上：“陸懷輕，原來你……好這一口啊？”

“哥哥。”

“什麼？”

“哥哥我就不看他了。”

時呦不解：“是你自己喜歡盯著蕭珩學長看，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

陸懷輕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妮子剛才說的話。

他迅速收回目，假咳一聲，挑眉，一副“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的理直氣壯樣：“我好哪一口，你會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

蕭珩看了這兩人，笑：“看來你們關系還好。”

——

吃完飯，時呦提出送蕭珩回宿舍，陸懷輕聽了就不同意了：“他一個男的，為什麼要讓你一個生送？”

時呦：“送誰回宿舍，需要分男嗎？以前我不也送過你嗎？”

“……”

說得該死的對，他竟然都無法反駁！

“你不用送。”

“那誰來送？”

陸懷輕兩手兜，姿態氣定神閑地看向蕭珩，笑：“哥哥來送。”

“……”

兩個大男人慢悠悠地往男生宿舍走去，途中誰也不說話，氣氛安靜得仿佛兩只幽魂在經過。

到達樓下，陸懷輕終于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蕭珩停下腳步，轉看他：“懷輕學弟有話要說？”

陸懷輕神恢復嚴肅和認真：“你喜歡時呦？”

蕭珩似是早就有所預料，爽快地承認了：“對，很早就開始了。”

陸懷輕眉頭下意識皺起，后槽牙微微咬：“很早？”

“嗯，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

“……”

那不就是時呦高三培訓的那會兒嗎？

一種無形的危機，頓時讓陸懷輕心煩氣躁，忍了很久，才勉強扯了扯角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是嗎？”蕭珩推了推眼鏡，依然笑得謙和，“不過……”

他角微冷：“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陸懷輕一瞬不瞬地看他，一手兜，手機被他鎮定自若地轉著，無聲氣氛帶走平和，卷來劍拔弩張的張。

他垂下頭，舌尖頂著上顎，笑聲一點點地從他腔口穿出。

下一秒，他緩緩抬起頭，再次對上他的目如夜鷹般冷冽鷙。

“那你就試試。”

——

確定蕭珩對時呦有意思后，陸懷輕連上課都在走神，這是他從來都沒有的況，總有一種，只要他沒看到一秒鐘，就會被蕭珩那小子用麻袋裝走了。

特別是這一個星期來，因他們都是同系的，兩人走越來越頻繁，比他見到的次數還多。

而且他們今天會在畫室畫畫！

勉強終于撐到下課，陸懷輕飛箭般沖出去，一旁的袁清嚇了一跳，里的棒棒糖都差點掉了。

“我去，陸哥什麼時候去搞科研了？”

林京一臉莫名：“什麼？”

袁清拿下里的棒棒糖，指著陸懷輕早就消失的大門：“你沒看到陸哥沖出去的速度嗎？都快趕上神舟一號發速度了！”

“……”

陸懷輕直奔畫室，跑上樓梯，一眼就看到畫室里正面對面坐著有說有笑的兩人。

陸懷輕穩住呼吸，喊：“呦呦。”

時呦一愣，轉看過來：“陸懷輕？”

陸懷輕抬步走進來，直接走到他們中間，再轉，面向時呦，笑意溫地問：“你們在干什麼？”

“我們等下要畫畫，蕭珩學長做我模特。”時呦察覺到什麼，用力推了推他，“陸懷輕，你擋住蕭珩學長的視線了。”

陸懷輕要笑不笑：“他的視線不重要。”

“？”

蕭珩也沒生氣，往左邊移了一小步，道：“沒關系，懷輕學弟不懂畫畫方面的常識，我不會怪他。”

陸懷輕劍眉蹙起，看了看這兩人。

時呦看他，點點頭：“你沒看錯，陸懷輕，我們正在畫畫。”

陸懷輕終于主退出一個空間，突然問：“你們開始了嗎？”

時呦坐在凳子上，一邊用膠布畫紙四邊，一邊回：“還沒呢。”

“他當模特多錢？”

時呦一愣，抬頭掃了他一眼，似是才想起錢的問題：“蕭珩學長是竹子姐請來當模特的，但臨時有事，等下再來。”

說著看向蕭珩：“哦對了，蕭珩學長，竹子姐請你過來，多錢一個小時？”

蕭珩目溫地注視：“嗯……五十塊錢一個小時吧。”

“是嗎？”陸懷輕得意的笑了，抬腳把一張凳子勾過來，隨即坐下，殷勤地自薦，“正巧，我這個模特不要錢。”

他手肘撐著大，上半微微前傾，悉的檸檬香近，好看的桃花眼染著迷的笑，如一只哄騙獵窩的狐貍。

“小孩，要不要考慮一下哥哥？”

“……”

時呦猛地眨眼，下意識凳子連帶屁往后挪了一下：“陸懷輕，你說話就說話，別……別突然這樣。”

“我怎樣？”

“……”

陸懷輕揚眉：“哥哥長得不差吧？還是免費提供資源給你，你真打算放著免費的不用，要用要錢的？”

時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

蕭珩看出的糾結，出聲：“既然這樣，那由時呦學妹自己選擇，想選擇誰，那就誰做今天的模特。”

蕭珩這話一落，陸懷輕立刻滿臉張地盯著時呦。

時呦目在這兩人上轉，想了很久：“真的……要選嗎？”

兩人難得異口同聲：“一定要！”

“……”

時呦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我選……陸、陸懷輕！！”

陸懷輕滿意地笑了。

兩分鐘后。

整個畫室就剩下時呦和陸懷輕兩人。

陸懷輕端坐好：“來吧。”

時呦看了他一眼，似是想到什麼，角勾出狡黠的笑。

“行。”邊拿筆邊說，“那你先把服了。”

“？”

陸懷輕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時呦神自若：“你不知道嗎？我今天要畫的是人結構。”

陸懷輕關注的點徹底偏了：“你剛才要讓一個外人做你的模？”

“就上，你想哪兒去了？”

陸懷輕不，問：“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

時呦想了想，也很理解地點頭：“也對，你第一次做這種模特，不習慣也是正常的，那我去把蕭珩學長回來……”

“不用！”

時呦哦了一聲，角的笑快忍不住了：“那你是……決定自己上了？”

陸懷輕沒有回應，而是倏然起，把畫室的門鎖上，窗簾拉上遮住，再把燈打開，做完這一切才重新回來坐下。

“好了。”

時呦看了他這一貫作，傻了：“你在干什……”

時呦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正在解服扣子。

“…………”

靠，只是開玩笑，其實今天畫的是頭像，不是人結構！

他居然當真了！！

可陸懷輕剛把扣子解開一個，又突然停下來，抬頭，語氣帶著最后的請求：“真的要？”

時呦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陸懷輕不再扭，利落地把服扣子全部解開。

時呦驚得眼睛圓睜，終于在他拉開服出膛的前一秒，迅速撲過去摁住：“別別、別了！”

陸懷輕停下手：“你確定？”

時呦瘋狂點頭：“我確……”

話突然一頓，似是發現了什麼異樣，下意識把手……

進他的服里。

還了。

陸懷輕形驟然一僵，眸在那一刻變得幽深，連呼吸都帶著制。

他猛地攏服：“別看！”

時呦以為自己覺錯了，本不聽他的話，直接扯住他的服，往兩邊用力一扯。

那一刻，時呦徹底驚愣在那兒。

瞳孔微震，愣愣地盯著他被新傷舊傷，還帶無數塊淤青的上半。

他整個上半都被猙獰的傷疤覆蓋，有淤青的、紅腫未消的、更有還帶著線痕跡的舊傷疤。

每一條，宛如要奪走呼吸的蜈蚣，縱橫錯地爬滿他全，遍布他整個。

時呦嚨像被人狠狠掐住，好半響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話一出，眼眶瞬間紅了，音調中的抖更是無法控制地流出：“怎……怎麼會有這麼多傷？”

陸懷輕著的小臉，指尖微，最后放棄掙扎，五指松開，慢慢地放下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跑到絕路，無法回頭，也沒有第二天路繼續前進的羚羊，最后只能選擇妥協。

他出手，溫熱的掌心罩住的后腦勺，把腦袋他前，下磕在的頭頂，著溫熱的氣息與他脈相融的鮮活，薄微，帶著微微嘆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小孩，你已經徹底把哥哥的心攪得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