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說：“我已經明著爭過一次，過程艱難，代價也大，好在最后的結果是大家各有所得。以后夫人想給我什麼，什麼時候給，全看夫人心意。”

“至于我為什麼人前‘婆婆’，人后稱呼您為‘夫人’，這不是很正常的表現嗎？”

周夫人面淡淡，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不說話。

明慧接著說：“過去幾年，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婆媳不和，周家四口人，各做各的。”

周氏夫妻表面恩，其實周顯崇邊還有一個心書。

小周夫妻就更別說了，男人帶著白月遠走海外，正牌妻子守活寡，被周家排。

“……那時候人們背地里就說周家是散的。”

明慧停頓下來，面格外嚴肅，周夫人活了這麼些年，能聽不明白簡明慧要表明的意思麼？

小周夫妻已經兩隔，接著就看周顯崇夫婦的關系什麼時候崩，什麼時候黎珺嫻上位功，周家就徹底妻離子散！

明慧看到周夫人平靜但的拳頭，喝口水，神淡然，繼續往下說：“我同意養周籍，在外人來看就是周家的人。那麼在人前，我就應該稱呼您一聲‘婆婆’。也好告訴別人，周家沒垮，好著呢。”

周夫人卻抓住了重點，微瞇眼睛：“在外人看來，你是周家的人。呵，這麼說，你自己心里不這麼認為的？”

著周夫人沉冷厲的臉，明慧沒退。道：“我是不是周家的人，不是我自己說就算的。得看夫人，認可不認可。”

眼睛含著淡然笑意，遇事榮辱不驚，跟以前容易氣怒不一樣了。

“不過我覺得，夫人習慣了我這個稱呼，您‘婆婆’，您很不習慣，我也不習慣，就這樣吧。”

私心里，明慧本就不想“婆婆”。

跟周曄只是領證，見了三次面的關系，算什麼夫妻。

既然不算夫妻，那公公婆婆都不存在的。

明慧此刻對著周夫人，沒有剛才人前討好的樣子，不卑不，氣場不強大，卻有清風拂山崗的淡定坦然。

兩人都知道，婆媳不和了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親無間，只是互相利用，互相牽絆，互相防備。

人前表示婆媳團結和睦，人后保持關系不崩，就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狀態。

周夫人沒反對，這事就過去了。

“對了，你之前說，陸臣把肖神得罪了，他怎麼得罪了？”

明慧知道周夫人還在試探和陸臣的關系，說：“陸臣賤，那天對著天寧寺的僧人問能不能往上面供肖神的泥像。”

“他們兩個的關系，好像不太好？”

周夫人聽到陸臣滿胡說八道，啐了一口：“那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要是陸鏞，我都要把他關起來打一頓。在廟里都敢胡說八道。”

周夫人沒了興趣，起進去打牌了。

明慧輕輕吁了口氣。

不遠，周籍追著一只鴛鴦，把鴛鴦趕到池塘里，他被保姆抱了起來，頗有興趣地看鴛鴦戲水。

明慧掃了眼，正要拿出手機，聽到遠回廊傳來說話聲。

轉頭一看，為首的男人肩寬長，俊逸的臉清冷淡泊，一襲黑西裝更襯得他矜貴。

他旁邊的人明亮自信，一副事業強人的派頭，跟男人站在一起很般配。

明慧端起桌上的茶水，要笑不笑地瞅著那兩人——肖神、宋津。

他們太耀眼，以至于他們后的那些跟班在明慧的眼里都消失不見。

回廊行走的男人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目，遠遠掃過來一眼，明慧握著茶杯朝那個方向做了個敬茶的手勢。

表和姿勢都很到位，既表示了兩人認識，又不太悉。

宋津也看到了明慧，朝投來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他們一行人應該是為了商務，在服務員帶領下去了旁邊別苑。

明慧收回手，低頭喝茶，一涼，發出茶已經冷了。

躺平，掏出手機打算回復陸臣消息。

看了會兒對話框，好像沒什麼想說的，就轉頭打開電子書，看大佬的回憶錄《我是怎麼白手起家的》。

看得神，一邊看一邊想印刷廠要怎麼改革，擺困局，一邊又想，怎麼賣房子。

腦子里裝太多東西，渾然不覺一群人在圍觀。

明慧從手機挪開視線，只見肖神和宋津，以及幾個沒見過的男都在面前。

明慧這樣子，有點過于散漫了。

尤其跟強人宋津一比較，簡直就是仗著夫家有錢就躺平玩樂的米蟲、廢。

明慧在這一瞬有點慌，但沒。

只是怔愣了一瞬，淡然放下手機，站了起來，微微笑著說：“我跟我婆婆，還有周籍一塊兒出來吃飯。你們有事？”

明慧的手機沒有馬上熄屏，有人眼尖，瞧見橫在頂端的書名，笑著說：“想不到小周太太在看霍老的書。我有幸跟霍老見過一面，他老人家親自送了我簽名書，現在還在我書房的桌角，我有時間就拿出來看。”

男人里說的霍老，不僅白手起家，還參與過重大經濟決策，是整個時代的風云人。他的這本回憶錄，不止記載他怎麼從無到有，還有他在重要時刻的思想轉變，怎麼從時代里看見商機，看到未來的走向。到后期，他已經是時代的弄兒，不止創造自己的機遇，也給時代創造了機遇。

明慧若是在重要場合看這本書，難免有作秀嫌疑，認為想借著書高攀大人。但在私下認真研讀，只能說明是真的在研究學習。

一個人不看風花雪月的小說，卻耐心看這本書，就說明不是個米蟲、廢，起碼是有心要為強人的。

反倒是那個男人刻意提到霍老親自送他簽名書，有點賣弄的意思，更是在借霍老的名義，給人在傳達著什麼。

明慧笑笑，大方說道：“我的名下有公司，在周氏也有職務，看霍老的書，是想從里面學習經驗，怎麼把我的小公司變大公司。”

這種虛偽的社，對話就是這麼的無聊，可卻是上流社會必不可的。

明慧甚至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但不得不回應。

宋津說：“以前就覺得小周太太聰明，怎麼可能只做一個家庭主婦。不過現在還要帶著孩子，會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