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時間早。
南氏夫婦帶著宋瓷回壹號院別墅,路途中有輛黑的邁赫一直行駛在后方。
南母第三次往后視鏡看那輛車,收回視線之際,瞥了眼后車座閉眼睡的兒,小聲與正在開車的丈夫說:“陸總的車還在咱們后邊,你在上個十字路口降低車速有意讓他,他卻沒走。振華,你說他想做什麼?不會是記阿瓷潑酒的仇,蓄意報復吧?”
也許會記仇。
但此刻絕對不會報復。
大家都是上流圈子有頭有臉的人,即便要出手,也不可能親自去做。南振華也瞥了眼后視鏡那輛車子,安妻子說:“你別多想,或許是同路。陸總和他太太的婚房跟咱們在一片區域,只隔了一個人工湖。”
“咱們兩家在半年前達了合作關系,看在我的面子上,陸總應該不會跟阿瓷計較。今晚也是我的疏忽,阿瓷和他已故的妻子同名同姓,他這一年偶爾發瘋大家都了然于心,我該提早提防的。”
南母嘆了口氣。
正常人誰能想到陸經年會因為一個名字發瘋?陸太太去世這一年,逢著忌日和生辰,陸總緒不穩定之外,其余時候還是理智的。
今晚邀請的賓客這麼多,晚宴場所這樣大,任憑誰怎麼想,都不會想到陸經年會在宴會廳里就攔下宋瓷的椅,還死死抓著扶手不放。
南氏夫婦倒不是擔心自家企業被針對,而是擔心兒未來的發展。阿瓷本來就沒接過高等教育,學習能力可能會比較弱,未來若是在珠寶界發展,被陸氏企業使絆子,難的還是阿瓷。
“振華,我們給許特助打個電話,請陸總吃個飯怎麼樣?”
“我覺得可以。”
“再送點合陸總心意的禮,這一年里他不是最喜歡合作方送桂花糕嗎?他太太喜歡吃的糕點。咱們就派人去趟榕城的老牌宮膳坊糕點鋪,買一份桂花糕,明天吃飯的時候送。”
“聽你的。”
后車座的宋瓷睜了眼。
并沒睡著。
從今晚的宴會以及南氏夫婦的對話來看,沉睡的這一年里,陸經年的資本積累比以前更深厚了,陸氏企業也邁了一個大步,從往昔專注珠寶的上市公司,了好幾個界,在金融和政府地產方面也有了深耕。
宴會廳里有人議論了他。
宋瓷都留心聽著。
據說他背后有人,上面有把大傘。和他結婚之后,知道他與京城市長關系走得近,市長這個人脈是他花了兩三年,多番應酬迎合才拉攏到的。如今這把多出來的傘,應該比市長更大,不然南氏珠寶企業不可能被陸氏下,為了養活數千名老員工,南氏夫婦甚至放低姿態去陸氏談合作。
宋瓷要把陸氏珠寶搶回來。
公司設計部的所有人都是帶出來,那是的心。陸經年站得越高,越不甘心,憑什麼欺騙他人,踐踏真心的偽君子能名利雙收?他不配。
-
一路通暢沒堵車。
半小時后車子在壹號院別墅停下。
老管家在院門口等,推著宋瓷進了屋子。提前離席已經到家的南就在客廳里,見宋瓷進來,溫小意地朝走過去,關切道:“姐姐,我不舒服就先回來了。但是我聽人說,你在宴會廳跟陸總起沖突了?”
“怎麼了?”
“姐姐你剛回京城什麼都不懂,這種既損害自己的形象,又損家里生意的事以后不要做了。爸媽工作很辛苦,若是被你的言行攪黃了合作,虧損會很大的。”
說這話的時候南氏夫婦剛好進門。
幾人都聽見了。
如果是剛去京大上學的年紀,宋瓷也許會為自己辯解。死前就二十六七歲了,又死過一回,宋瓷不想跟繞彎子耽誤時間。
待南氏夫婦進了客廳,宋瓷直接說:“南,我沒有要跟你爭父母寵的打算。為了讓你安心,我甚至主提出了不更換姓氏的建議,依然宋瓷。這樣不管在家還是在外,你姓南,你是親兒。我姓宋,是寄居在南家的。”
話音落。
南母徑直走了過來,南父也蹙了眉心。
南連忙哭訴,“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是也好不是也好,話說開了對誰都好。”宋瓷抬頭看向南氏夫婦,道:“我肢功能恢復,能自主行走后,我想進南氏企業上班。”
“好,爸答應你,你好了就去公司上班,做什麼崗位都行。”
“我還想要一份一年前榕京高速車禍現場的資料。”
“行的行的,媽媽給你找。”
人都是這樣的。
老實本分的小孩不喜歡,都會表演的。宋瓷打心里清楚,南氏夫婦目前對好是由于愧疚,他們倆還是更偏養了二十年的南。在南家老宅醒的那天,清楚地聽見老管家給南氏夫婦打電話,對方聽到兒醒來的消息,并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說是忙完工作就來,實際上是在給南慶祝生辰。
慶生的照片還是南發來的。
這廝就像話本小說里描寫的假千金一樣,拿著父母給的去真千金面前炫耀,仿佛在說:“即使你和爸媽有著DNA親子關系,里流著爸媽的,爸媽也不會很你,他們最疼的人還是我。”
利用南氏夫婦現存的量愧疚同心,宋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看了眼老管家,對方得到示意,便推著搭乘室電梯上樓了。
走遠了,還能聽見南的哭泣聲。
南氏夫婦在哄。
上了樓,沿著過道往臥室方向走。畢竟是自己照顧了一年的姑娘,老管家很心疼:“二小姐說話怪氣的,您別往心里去。”
“我不介意。”
“您詢問榕京高速車禍資料,是察覺到您當天出事哪里不對勁嗎?”
“嗯。”
“不會是二小姐吧?”
宋瓷沒說話。
會像追究自己車禍那樣,認真地追究原的車禍,所有的罪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
四月下旬。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復健,宋瓷能正常行走了。這期間陸經年常來壹號院別墅,兩人沒打過一次照面。今日巧了,宋瓷準備好上午職南氏企業要用的資料文件,老管家送出院子,還沒上車,就撞上院外的陸經年。
不是偶遇。
倒像是故意在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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