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早晨風很涼。
上周南氏夫婦領著宋瓷去改了姓,保留著名,給買了一輛與南同價位的新車,又給置辦了一套房產,還聲勢浩大地開了幾場會,在南氏全員工面前介紹是南家的大小姐。
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是勢利的。
包括父母。
只有自己有所長,有本事傍,旁人才會高看你一眼。
宋瓷搭乘電梯上了樓,前往董事長辦公室。敲門,聽到里頭的回聲才走進去。南振華坐在辦公椅上,屋子里除了他的助理,還有南和兩名高層經理。
宋瓷走了過去,道:“爸,您找我?”
珠寶大賽的決賽結果是三天前出的,南氏的慶功宴是前天辦的,南振華的近段時間都笑得合不攏:“阿瓷,等會兒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參加。”
宋瓷點頭,“好的。”
南振華從椅子上起,同宋瓷一道出門前,還與南叮囑了句:“設計部的稿子最遲明天要,不能再拖了。要是實在拿不出什麼好的稿子,就用阿瓷奪冠的那幅手鏈珠寶作品做下個季度的主銷款。”
著那對父倆的背影走遠,南立在原地遲遲沒。
其他人陸續都走了。
室靜了下來。
看向先前南父坐著的辦公位,曾幾何時陪同父親參加各類酒局宴會的人都是,老爸總是很自豪地將介紹給別人,說是他最寶貝的兒。
如今卻帶著宋瓷去赴宴!
手機響了。
南瞥了眼來電顯示,即刻捂著手機跑出辦公室,到了沒人的天臺,才接了這通電話,厲聲道:“我不是說過不要用國賬號打電話給我嗎!”
“小姐,您什麼時候送我出國?我待在京城太忐忑了,我太害怕了。”
“機票在明天晚上。”
“好!我收拾東西等您的消息。”
“記著,不要走機場大道,我會讓人準備車子去接你,你只管上車,再也不要回來,不要出現在我和我父母面前。”
南掛了電話。
承認上周在家里,宋瓷與談之后,徹夜難眠。生怕宋瓷找到司機,將人證拉到爸媽面前。這件事一旦被說破,的形象就全毀了,爸媽肯定不會再。
慌了。
私下里去找了去年吩咐的人,找了好幾天才找到躲在底下縣城的司機。把司機弄來了京城,假意送對方出國,實則——
不要怪心狠。
去年就是太善良,沒有斬草除,沒有對司機下死手,只讓他永遠離開京城,才留下了這個患,被宋瓷揪住了辮子。現在只能殺人滅口,死人才會永遠保守。
-
這個飯局定在京城大酒店。
宋瓷跟在南父后進了包廂,目便是坐在黑真皮沙發上的陸經年。他上周就出院了,此刻西裝革履,面上沒了病態,儼然又是一副斯文矜貴的總裁模樣。
酒過三巡。
宋瓷離席去了洗手間。
走廊人安靜,踩著高跟鞋走至盥洗室,站在池子前洗了洗手。后方有腳步聲,宋瓷抬眸,從鏡子里看見了陸經年的臉,他就站在后半米的位置。
揚沖鏡的他笑了一下。
陸經年朝走近,微涼的西裝外套輕到的禮服長,他下意識手想去握的手腕,宋瓷先一步去了紙巾,令他的手懸空了。男人作停頓了幾拍,被刻意拒絕也沒生氣,反而溫說:“給你發了好幾次邀請函,你都沒來赴約。”
“太忙了。”
“忙得連回我一條短信的時間都沒有嗎?”
“沒有。”
“我知道你看了信息,就是故意沒回。”
宋瓷轉過,面對面看著他。他和一年前并沒有什麼不同,若真要說點不一樣的,那就是他的臉皮更厚實了,也愈發會偽裝。
挖了一個坑。
沒功。
韓時柒那個傻離開了神病院,第一時間找到了陸經年舉報了。拿當功勞去諂陸經年,仿佛在說:“阿年,好多人都在設計你,全世界只有我最你。”
陸氏的年會正常召開。
陸經年也順利地出現在鏡頭前。
當天晚上宋瓷開了小號,發布了手里的‘韓時柒陸經年’的合照,圖片發出去,片刻的功夫就被屏蔽了,再想重發,怎麼都發不出去。甚至下半夜網上出現了很多方藍v賬號在大面積轉發陸經年做過的慈善事業,夸贊他是人民企業家。
宋瓷注視著他,笑道:“你是怎麼攀上京城權貴的?”
陸經年:“在你找上傅庭川的時候。”
那位格古怪、神低調卻擁有著不為人知的背景實力的傅律師,得知宋瓷找他打離婚司,說實話陸經年慌了。他能讓京城所有律師所不敢接宋瓷的訴訟案,但他管不了傅庭川,于是只好接了曾經向他拋出橄欖枝的政客。
“哦,原來你在賺昧良心的錢。”
陸經年不語。
宋瓷收回視線,繞過他往前走了,后方的男人追了上來,解釋著:“阿瓷,我違背了我們創立珠寶公司之初的理念,我走了歪路,但我加財閥議員的隊伍,也是為了不讓你的離婚訴訟案打贏,我不想跟你離婚。”
宋瓷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再轉頭看他,沒了表面上佯裝出來的客套腔,而是以看偽君子的目盯著他數秒鐘,字字清晰道:“不要把你做違法犯罪的理由歸咎在我上,你賺的錢都給你媽和韓時柒花了,給你自己鍍了金。”
“所以你終于承認你是阿瓷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瞞。”
“你是怎麼整容這個樣子的?沒有你從前十分之一的好看。”陸經年習慣朝靠近,想去牽的手,這是他這一年里朝思暮想的妻子,想得他夜里心臟都疼:“老婆,你恨我。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我從來沒遇到過韓時柒,從一開始的人是你就好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用我后半生來向你證明,我心里只你。”
“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真的嗎阿瓷?”
幸福來得太突然,陸經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沒從那陣驚喜中回過神,就聽見宋瓷說:“殺了你媽和韓時柒,你再去跳樓,等你死了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像你這一年里在公眾鏡頭面前說我那樣,深深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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