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注視著對方。

陸經年很仔細地去看的眼睛，想從的眼眸中找到一些曾經慕的神，卻發現怎麼找都找不到，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對于的話，陸經年哽了哽：“阿瓷，我媽為了供我讀書吃了很多苦，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對狠下心。”

“那就別裝了。”

“我對你的不是假的，我們在一起八年，我是真心——”

“真心這種東西能是隨便掛在上的？”宋瓷打斷他的話，道：“拿出點誠意，語言跟行比起來，太蒼白也太虛假了。”

聞言，陸經年皺的眉心有了幾分松弛。他試探地詢問，“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的，對嗎？”

“看你怎麼想了。”

“我知道了！”

“先走了。”宋瓷繞過他，徑直往包廂方向去了。陸經年轉過，著人逐漸走遠的影，他戴著婚戒的手蜷了又松，松了又蜷，無聲地笑了起來。

阿瓷還愿意給他機會。

那就說明心里還是有他的，只是有口氣沒舒出來。只要他堅持不懈哄，讓再次看見他的真心，會回到他邊。

失去過一次。

再次看見便異常想要珍惜。

-

這是陸經年第七天送玫瑰花來南氏企業設計部，前幾次都是自己來的，今天估計是工作忙，讓許特助送到的。

宋瓷任職副總監之后，南振華幫配了個助理。

自己挑選的。

小姑娘年紀不大，很聰明，格也穩重。

跟著宋瓷參加完會議從電梯里出來，見聚集在設計部門口烏泱泱一堆人，小韓輕聲說：“姐，陸總又給你送花來了。”

每日都來。

都是13點14分左右這個點。

宋瓷有時候忙，不接待他，他也不計較，放下玫瑰花和信封就離開了。這架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陸經年在追求副總監。

對方是陸氏的總裁。

大家對有錢人會自帶上一層濾鏡，看見他們放下段追求生，就會夸他們深。現在設計部門所有員工都在討論這件事，羨慕宋瓷。

小韓卻覺得：“姐，我看新聞上說陸總的妻子車禍去世了。這一年多時間里，陸總一直在思念亡妻。如果陸總是真心喜歡你追求你，那說明他在公眾面前立的‘妻’人設是假的，偽造的深。如果陸總人設實屬，那他肯定不是真心想追你，一定另有所圖，比方說你出的珠寶設計能力，說不定他想挖你去陸氏。”

宋瓷點頭。

示意自己聽見了的好意提醒。

見副總監走近，圍在辦公室外的員工們紛紛讓出了中間的道。宋瓷進了門，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小韓走在后，仔細瞧了眼桌上那束99支傳奇紅玫瑰，信封封面上是男人筆細膩的字：“阿瓷親啟。”

今天還送來了一盒宮膳坊的桂花糕。

一杯熱乎的花茶。

宋瓷將花扔去玻璃窗前的地面上，同之前的六束堆到一起，隨后將糕點和花茶給了小韓：“拿去和他們分了。”

免費的糕點不吃白不吃。

小韓利索拿著。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心關好了玻璃門。

宋瓷打開電腦辦公，瀏覽了陸氏網近期的合作項目，看文字的過程中，余瞥了眼遠新鮮的、蔫了的各類玫瑰花。

看他能誠意到什麼程度。

既然韓時柒那顆棋子沒能影響他，那就以局。

-

這是陸經年今天參加的第二個局。

酒過三巡。

他提前離了席。

車子駛離私人俱樂部，徐徐往陸氏大廈方向開。坐在副駕駛位的許特助接到一個電話，連忙將手機給了后方的人：“先生，周市長的電話。”

陸經年接了過來，調整好酒后的狀態，用著平時客氣溫和的嗓音道：“周市長。”

“還在工作嗎？”

“回公司的路上。”

“我聽到了幾句八卦，說你最近在追南家那位大小姐？”

“嗯。”

“是不是太大張旗鼓了？”周市長與陸經年關系很好，以前也常跟宋瓷一起吃飯，與這對夫妻深厚：“妻子去世丈夫另娶這事很平常，但今時不同往日，你之前參加了燕老的局，就是答應了站他那一派。”

“宋瓷去世這些時間里，燕老搭橋鋪路地讓你把形象立穩了，上面也因為你這優秀的形象給了你不政府項目，還讓你出席了中央舉辦的企業家代表大會。”

“二婚這個事近十年你都不要再想了，私底下可以跟異玩一玩，無可厚非大家都是這樣。但是，不要把事做到臺面上來。”

“你這一個星期頻繁去南氏企業給南大小姐送花，即使你買斷了狗仔記者的照片，還是有許多流言傳到了圈子里。萬一有人給你弄到網上，那些曾經吹捧你深妻的網民，將會變踩死你的利刃。”

這個道理誰都懂。

爬滾打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的陸經年更是心知肚明。

可是。

阿瓷復活了。

沒有死。

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承認是阿瓷，是與他攜手走過八年的妻子。已經失去過一次，陸經年斷然不會再失去第二次。

對于周市長的勸解，陸經年說：“是阿瓷。”

“你糊涂了！原名是宋瓷，但認祖歸宗回了南家，已經改名南瓷。今年才二十歲，宋瓷去年車禍死的時候都二十四了！”

“是誰我自己心里有數。”

“你最好有數，否則燕老找你麻煩我也幫不了你。”周市長說完，又加了句：“宋瓷是個好孩子，你倆創辦陸氏來拜訪我，誠心誠意打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妻子。”

“人死了終究就是死了，不會再回來。你也得向前看，陸氏好不容易做到現在的程度，不要頭腦發熱，錯一步步步錯，站得高也會跌得重，你不能用事，小心穩妥走好后面的路才是你該做的。”

“燕老今晚設了宴，你早點來半山公館。”

陸經年嗯了聲。

掛了電話，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屏幕，壁紙是他和宋瓷的婚紗雙人合照。圖中的笑容明人，眸含著亮。

曾經那麼他，他不相信會輕易地松開他的手。

說過未來無論貧窮富有，都會堅定地站在他邊，始終不離不棄。

想要誠意。

他就給這份誠意。

只要能再次回到他邊，變回從前那個宋瓷，像照片里的這樣溫笑著看他，陸經年就可以冒著風險給這份誠意。

他覺得他們倆還是有可能復合的，現在都能回他的微信了，雖然很不準時，雖然回復的字數寥寥數語，但還是回了，比前段時間對他視而不見好多了。

反正。

事業與宋瓷，陸經年都要，他也自信地認為他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