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老爺子的眼眶有些紅。

“你委屈了。”

這些年，他對蕭雨真實的遭遇一概不知。

還以為自己給的寵足夠讓在蕭家順風順水。

結果蕭沐森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出來這麼大的子。

“你嫁人的時候，讓你四哥替我去看。”

他蒼老的嗓音仿佛被碾過。

蕭存聽到這話，笑容停滯在了臉上。

這不就是要把集團繼承人給蕭陌然嗎。

正想著，老爺子的目掃過病房的人，最后到底是停留在了蕭陌然的上。

“我已經立好了囑，我死后，蕭陌然會繼承集團。”

病房安靜得仿佛死寂。

蕭母差點沒有站穩：“不行！”

只要不是蕭陌然，是誰都可以。

他們已經把蕭陌然得罪了一個，蕭陌然繼承蕭家，以后恐怕就沒有的活路了。

想到這里，蕭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直接就大聲嚷嚷起來。

“不能讓蕭陌然來繼承！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咱們一定會他折磨死的！”

聽到這話，蕭雨笑著拉住了蕭母。

手里頭用了點力，但聲音平穩：“大嫂，我看你是病了，我帶你去看看醫生，怎麼總是一驚一乍的。”

“我沒病！”

蕭母聲嘶力竭：“老爺子！你真是老糊涂了不！蕭陌然這種東西……”

之后的話，隨著蕭母漸行漸遠，便聽不清楚了。

病房又陷了安靜。

老爺子也已經累了，他揮著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但留下來了蕭陌然。

作為繼承人，自然還需要囑托蕭陌然些事。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反正囑都已經立好了，對他們而言，留下來也無用。

蕭存冷著臉快速地走了出去。

夏頤自然也往外走。

但才走了兩步，就被蕭陌然抓住：“待在我邊。”

夏頤啞然。

眼下這樣的場合，留下來未免不太像話。

何況，老爺子也不一定想要見。

夏頤有自知之明，小聲說：“我就在外面等你，哪里也不會去。”

蕭陌然皺眉，顯然不同意。

看著他們難舍難分的樣子，老爺子瞇了瞇眼睛：“夏頤，你也留下來吧，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夏頤有些意外。

先是看了眼蕭陌然，見他神淡淡，這才點頭。

老爺子看著夏頤，沒有了以往那種厭惡的樣子，甚至還回到了最初的慈祥。

“他把安城那塊地給你了，對吧？”

這種事，肯定不能瞞過別人。

說不定再等兩天，京都就要家喻戶曉了。

不等夏頤回答，蕭陌然無所謂地說：“我當聘禮送給了，您老有什麼意見？”

“我哪敢有什麼意見？”

老爺子的反應很平淡。

如果之間還覺得蕭陌然和夏頤之間可以被拆散，但是現在看來，蕭陌然這是徹底地認定了夏頤。

從見到蕭陌然的第一面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人打定主意的事，就算是頭破流也會辦。

“你們兩個人現在連名分都沒有，有什麼打算？”

這話的意思便是結婚了。

夏頤下意識地了無名指上的紅戒。

蕭陌然的語氣依舊平平：“自然要風風地辦，不過……”

他看了眼老爺子的狀態，“您怕是看不到了。”

按照這樣的況來看，老爺子撐不了多久了。

聽到這話，老爺子也沒有生氣的跡象，他反而覺得說得對。

沒過多地詢問此事，老爺子朝著夏頤招手：“小頤，你過來些。”

夏頤聞言，不明所以地走到了老爺子的跟前蹲下：“您說。”

“他是真心喜歡你。”

老爺子本就重病，這會氣若游的話連夏頤都聽著有些吃力。

“以后，你們好好在一起。”

“蕭陌然……你別離開他……好嗎？”

零零碎碎地聽著老爺子的話，夏頤抿了。

這是一位父親。

他臨死前的愿只是希別離開他的兒子。

捫心自問，真的可以做到嗎？

和蕭陌然之間不知道隔著多層看不見的紗霧。

誰也不知道撥開后會變什麼。

突然，旁邊的被擋住。

蕭陌然頓在了夏頤的旁邊，把人往后面拽了拽，“說什麼？也說給我一起聽聽？”

被他這麼一打岔，夏頤點了點頭：“我答應您。”

“答應什麼？”蕭陌然不明所以。

老爺子沒說話，只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夏頤見狀則說：“爺爺說你要是對我不好，就讓我好好管教你！”

說話時，已經有了點小媳婦的架勢。

蕭陌然沒有糾結這句話的真假，只是說：“你的輩分是不是了？”

他指了指老爺子，“這是我爸。”

爺爺是跟著蕭宇辰喊的。

現在是蕭陌然的人，再不濟，也都該喊聲叔叔。

“叔……”

“爸。”蕭陌然打斷的話。

夏頤一愣，覺到腰間那只手有些用力的時候馬上就口而出了一句“爸爸”。

蕭陌然在旁樂不可支地看著。

老爺子只是笑。

他這會沒什麼力氣了。

生命在以他能覺到的速度流逝著。

“我有件事，一直想讓您解。”

蕭陌然拉著夏頤起的時候，突然和老爺子說了句。

這話不過開了個頭，老爺子臉上輕松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有預是關于什麼的。

“我媽的死，和我的失蹤，不是意外吧？”

隨著他的話，夏頤的呼吸跟著停了下來。

陳年舊事的謀勾起了老爺子的回憶。

他當初是真的很喜歡蕭陌然的母親。

那是一個善良又天真的人。

但同時，也很有野心。

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老爺子栽在了上，甚至有段時間還試圖和蕭家決裂。

那段比蕭陌然和夏頤還要轟轟烈烈的過往，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了。

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沒名沒分，又在京都沒有家人朋友，的喪事從頭到尾只有老爺子一個人辦。

老爺子從回憶中離出來，從蕭陌然的臉上看出來了那人的幾分影子。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蕭陌然查了許多年的事。

當年的事過去得太久，所謂參與的人只剩下了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