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察覺的護士將水遞給了夏頤，“夫人，您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車子已經在樓下了，需要我扶您下去嗎？”

這里是蕭家的私人醫院，如今已經歸蕭陌然所有，這聲夫人也是被打過招呼的。

夏頤聽到這個稱呼，皮笑不笑地把水杯放下。

“你能幫我找套換洗的服嗎？我想先洗個澡。”

“好的。”護士點頭就走了出去。

夏頤拿著包走進了洗手間，順帶把門一起反鎖。

必須現在就看完這里面的容，否則很可能還沒看到就被蕭陌然發現了。

夏頤咬了，抖著的指尖把信封打開。

門外，護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夫人，服我幫您放到外面了。”

“好。”夏頤若無其事地回應，將花灑打開。

把照片都倒了出來，夏頤立刻去查看。

看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夏頤差點尖出來。

是姜啟年毫無生命氣息的臉。

姜啟年是服毒死亡，因為當時關于他的社會輿論滿天飛，警察只是走了一個過場就草草地斷定了這是自殺。

可是明明那天去見外公的時候，他還親昵地著的頭發，和保證。

“等到這次的事過去之后，外公帶著小姜和媽媽一起回家好不好？”

記憶讓夏頤的手抖得更加厲害。

他們本來是要離開京都的。

明明只差一點。

用力地去眼淚，夏頤開始看第二張照片。

這張照片的角度是被拍的。

從屋子的外觀，夏頤很快就認出來這是北城的那套宅子。

二樓，也就是外公的臥室。

過窗戶，里面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白發，是外公。

另外一個……

夏頤拿著照片湊近眼眸，想要仔細分辨這個人，但只一眼，就看出來對方是蕭陌然了。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12月3日下午三點二十八分。

是當天早上離開的，下午四點的時候得知了外公的死訊。

原來在此之前，外公居然見過蕭陌然。

他們說了什麼？

是不是這段談話導致了外公所謂的自殺。

這一刻，夏頤覺得自己如同溺水。

不過來氣，空氣也逐漸變得稀薄起來，無數的念頭在腦子里面，仿佛要把一個瘋子。

照片還沒有結束。

夏頤的眼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再度用力地去，想要把這些事清楚地記在腦海里面。

第三張照片，主人公依舊是蕭陌然。

他站在車前，手里拿著一個玉佩掛墜。

那就是當時言湘的葬禮上他帶過去的那一條。

外公從不離的東西出現在了蕭陌然的手里。

所以蕭陌然從宅子里面出來的時候，外公很可能已經死了。

這個結果，夏頤只是想想都覺得心如刀絞。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因為外公那些所謂的產業？還是因為言湘？的死和外公到底有什麼關系？

夏頤不得而知。

痛苦徹徹底底地席卷了夏頤，跌坐在地上，照片也從手中落。

三張照片，足夠讓痛不生。

護士一直都沒有走，聽到浴室的靜，立刻敲門詢問：“夫人？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我沒事。”

夏頤掐住手臂，讓自己冷靜下來。

護士還在問：“您是摔倒了嗎？”

“沒有。”夏頤不想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我很快就出來。”

說著，把照片和信封全部都塞進包里。

沒多久，夏頤裹著浴巾走了出去。

護士見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才低著頭說：“我去門口等您。”

夏頤嗯了聲，很快就換好了服。

跟著護士一起下了樓，一眼就看見了黑車面前站著的男人。

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的照得他的臉更加冷峻和不近人。

似乎是聽到了靜，他抬頭看了過來。

夏頤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

下一秒，蕭陌然直接大步走到了的面前。

“躲什麼？”

他一把抓住了夏頤的手腕。

護士已經極為有眼力見地離開了。

夏頤看著他的手，扯著角：“我以為來接我的人會是司機。”

“讓你失了。”

蕭陌然不冷不淡地接了一句，幾乎是把夏頤拽上了車，又替將安全帶系好。

夏頤目淡漠地看著窗外。

見拒絕和自己流，蕭陌然心里抑不住地煩躁，但也什麼都沒有說。

沉默的氣氛讓兩人都不太好。

夏頤在想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會是蕭陌然的對手嗎？

答案是否定的。

從一開始就玩不過這個男人，原本只是尋求一個庇護，結果自由搭進去了不說，還賠了一顆的心。

夏頤手指不由自主地扣著掌心。

直到一只手握住了。

“想聽什麼歌？”

突兀的問題放在蕭陌然上產生了濃濃的違和。

他在求和。

意識到這點之后夏頤只覺得好笑。

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沒怎麼用力就回了自己的手，夏頤說了句隨便。

蕭陌然得到這個答案，嗯了一聲打開了播放。

“還未戒掉，他留下給我，那魄驚心。”

是一首粵語歌。

夏頤聽著有些耳。

溫的聲嗓音咬字慵懶。

“寧為他跌進紅塵，做個有痛覺的人。”

快要唱完的時候，夏頤想起來了這首歌的名字，是吳雨霏的《人間草木》。

第一次人，還未曾擁有實的幸福，便已經跌了萬丈深淵。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斬斷對蕭陌然的。

但無論如何，都不該再繼續沉淪了。

車子轉了幾個路口，夏頤逐漸反應過來這不是去莊園的路。

微微皺眉：“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

蕭陌然低沉的聲音在溫的曲調中響起。

“這不是去莊園的路。”夏頤皺眉。

而這話蕭陌然沒有再回答。

見狀，夏頤不再多問。

很早之前就已經沒有家了，現在，也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

車子最后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別墅區停了下來。

和莊園不一樣，這里的煙火味很足，鵝卵石的道路上還有來往的住戶在散步。

四周其他的別墅裝修的樣子都不一樣，單看門外的草坪就知道這家主人的喜好風格。

給夏頤的覺有些像春城的那個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