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鳴沒說話，突兀地張著，癡呆地看著前方。

蕭陌然從茶幾下出一份文件，將鋼筆放在了旁邊，指尖在上面點了兩下。

“現在簽了，我保全你在心里最后的面。”

“認罪書”三個字清晰地映眼簾。

陸泓鳴依舊毫無反應。

見狀，蕭陌然冷笑了聲，將U盤給了王朝安，“送到司法部門去。”

U盤里面的，全部都是六年前流出來關于姜啟年走私和殺人的“證據視頻”。

還原過后，每一個視頻的主角的臉都不一樣，但是如果夏頤去看，就會發現每一個人都認識。

其中，陸泓鳴就是主角之一。

至于其他人，如今有些姓埋名，有些居高位，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其實原本需要更多的時間。

這張網蕭陌然從六年前開始布置。

在夏頤失蹤之前，每一步都在按照他的計劃走。

可現在，他必須提前了。

哪怕用一些極端的手段。

當王朝安即將要出大門的時候，陸泓鳴機械般地抬頭。

“不裝了？”

蕭陌然說著，隨手把那份文件塞進垃圾桶。

陸爺爺一頭霧水地看著邊的陸泓鳴。

“你在說什麼？什麼不裝了？”

黎啟深從口袋里面抓了一把瓜子嗑，“你孫子本沒瘋，這是好事啊。”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陸爺爺抓著陸泓鳴的手都在抖，“小鳴，你……”

“之前去找他的人是我。”

黎啟深蹺著二郎，忽略那張還算是有欺騙的臉，模樣活的像是地流氓。

“當初姜氏假藥全部都是你孫子做的，他給姜老爺子申冤，一來是為了一個好名聲，二來則是想要娶人家的外孫。”

說到這里黎啟深覺得搞笑，“誰知道一個都還沒實現，就被蕭陌然發現了，連夜躲到老家了。”

那時蕭陌然在蕭家還有一堆七八糟的事要理，沒時間去季城，便讓黎啟深幫自己跑一趟。

結果他前腳剛落地，后腳陸泓鳴就跑了。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家里養的那群吃里爬外的東西，因為你這事，我全給弄走了。”

二十個人，一查下來，居然只有趙策是干凈的。

是想到這件事，黎啟深就不爽。

陸泓鳴的臉上呆傻的表逐漸褪去，只剩下了一層濃厚的沉。

許久沒有說過話的嗓子像是被碾過一般。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陸爺爺已經不知道該先震驚哪件事了。

趙策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分說地把陸爺爺先給帶走了，以免到時候老人家心臟不了。

蕭陌然遞給黎啟深一個眼神，后者便會意地把一張紙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把這份名單補全。”

陸泓鳴聞言，看了過去。

上面是參與假藥制作的人的名字。

有些甚至只是運輸過程中做了些小手腳的，也被蕭陌然他們給查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你的問題太多了。”蕭陌然冷淡地回應。

“十分鐘，如果你寫出來的東西沒能讓我滿意……”他停頓兩秒，表無形中給人迫，“你會知道，什麼做求死不得。”

說完這些，蕭陌然不再和陸泓鳴繼續說下去。

他拿著電腦回了書房，留黎啟深守著陸泓鳴。

黎啟深把筆丟到陸泓鳴面前，“寫吧，別讓老爺子也跟著你吃苦頭了。”

書房里，蕭陌然剛坐下就收到了游月寧的消息。

“四哥，小頤姐的定位在言敘的私宅。”

……

“有什麼想要問的嗎？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空曠的客廳中，夏頤坐在沙發上，聽到這話時臉上沒什麼表，“你把林叔帶到哪里去了？”

林叔在發完那條消息之后就沒有了靜。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言敘見關心的居然是林則立的下落，不由得笑了。

“小姜，你知道你和姜老爺子哪里很像嗎？”

夏頤沒有回答這句話。

“你們總是太容易相信別人。”言敘淡淡地評價一句，倒了杯茶吹著熱氣。

茶微苦，卻讓言敘的眉頭舒展開來。

“就在剛剛，有一份關于你外公是清白的證據上到了司法部，你猜那些證據指向的都有誰？”

這個消息讓夏頤覺得意外。

很快明白過來U盤上是蕭陌然的手筆，心更加地難言起來。

明明他所做的事和自己的一樣，可為什麼總是瞞著？

手無意識地攥著，夏頤打算沉默到底。

言敘也毫不介意的安靜，只是回答了最初的那個問題，“林則立在地下室，他的太難撬，必須用點手段……”

“言敘！”

夏頤無法想象現在林叔面對的況是什麼，“你給他用刑了？他怎麼得住！你想要的是什麼？我一樣可以給你！你……”

“別激。”言敘打斷的話，似笑非笑，“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林則立可是在里面出了不力的。”

剛說完，嚴南就從另外一道小門走了進來。

“爺，他招了。”

說著，他把平板遞給了言敘，屏幕中，林則立那頭白發都快要變紅了。

“是，假藥的計劃最開始是我提出來的。”

“我和言戎達合作，只要姜啟年死了，我會拿走百分之二十的份。”

“可是言戎就是個騙子。”

斷斷續續的話中，夏頤腦海中逐漸把所有的事串在一起。

林則立跟在外公邊近三十年，這樣的人原來也會背叛嗎？

夏頤咬著牙，“你這是嚴刑供，證據呢？”

一旁，嚴南把手里的有些發黃的紙張遞給了夏頤。

是一份合同，上面清楚地寫了當年言戎和林則立的易，更諷刺的是，簽下的日期剛好是七年前的今天。

夏頤的指尖微微抖。

外公死前知道背叛他的人是林則立嗎？

怪不得當時有那麼多的部資料被篡改，原來最大的白眼狼就在他們的邊。

可笑的是這段時間居然還對林則立毫無保留地信任。

像是猜到了夏頤的想法，言敘看似寬地安，“他這些天大概是真心想要幫你。”

“畢竟現在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他需要和你的立場保持一致，才有可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