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吃了一頓不怎麼和諧但還算相安無事的晚餐。

離開前，林歇說給詹挽月裝一些他自己做的牛干，借此把人到了廚房。

林歇打包，詹挽月吃，一邊吃一邊夸贊：“哥，還是你做的牛干深得干媽真傳，太香了。”

“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我給你多裝點兒。”林歇笑著說。

詹挽月眼瞅著一大半牛干都裝進了封袋，趕制止：“這些夠了，哥，你們自己留點兒，做一次怪麻煩的，還都給我吃了。”

“不麻煩，我回頭再做。”

林歇放下勺子，抖了抖封袋，封上封條，找了個紙袋裝上，遞給詹挽月：“拿回去慢慢吃，吃完了哥再給你做。”

詹挽月接過袋子，沖林歇笑：“謝謝哥，哥真好。”

林歇頓了頓，忽然問起：“跟況承止重新開始這件事，不是頭腦發熱吧？”

詹挽月沒有任何猶豫：“當然不是。”

“哥，你了解我的，我不會在大事上頭腦發熱。”

林歇失笑：“這倒是。”

“得，算我多慮。”林歇輕嘆一口氣，“哥怕你重蹈覆轍。”

“我明白你的心，你和懸懸他們一樣，擔心我，但還是更愿意尊重我的選擇。”

詹挽月揚一笑：“我無法保證這次不會重蹈覆轍，不過，這個選擇就是眼下我想要的。”

林歇微怔，隨后也笑了。

他拍拍詹挽月的肩膀，笑容和語氣都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只要是你想要的，哥都支持你。”

“我希你幸福，如果現實不盡人意，哥永遠會給你兜底，任何時候都別有顧慮。”

詹挽月的心被一種名為幸福的暖意包裹，點了點頭：“好。”

回澗山公館的路上，況承止眼看詹挽月抱著牛干一接一地吃，不問：“這麼吃嗎？”

詹挽月“嗯”了一聲，贊不絕口：“好吃，而且有媽媽的味道。”

“小時候在孤兒院生活條件不好，干媽每個月工資不高，但每個月發了工資就會去菜市場買新鮮牛，做牛干給我和哥哥吃，這個味道貫穿了我整個年。”

況承止聽詹挽月說起小時候的事，目不自覺變得。

他輕聲說：“干媽很你。”

“是的。”詹挽月低頭看著懷里的牛干，眼神流出懷念的深，堅定重復，“像哥哥一樣我，我經常覺得我就是的兒，親兒。”

況承止聽不自覺強調了“親兒”三個字，心頭好似掠過一陣寒風。

“你們上輩子說不定就是親母。”說完這句話，況承止自己也分不清是安還是祝福。

詹挽月聽著很開心，笑著嘆：“那我上輩子該是多幸福的小孩兒呀。”

當晚睡前，況承止給林歇發了一條微信。

寧愫洗完澡出來，見林歇靠在床頭握著手機打字，以為他在回復工作消息，嘆道：“怎麼周末也不讓人休息。”

林歇抬頭回了一句：“不是工作消息。”

寧愫一愣：“那是什麼？”

林歇編輯好最后一句話，點擊發送，把屏幕倒過去給寧愫看。

寧愫走過去瞧，發現林歇回的是況承止的消息。

況承止問他牛干的做法，林歇把詳細步驟發給了他。

寧愫看完后調侃林歇：“你居然這麼爽快就發了。”

林歇疑地問：“我有不發的理由嗎？”

寧愫：“你不是不待見況承止嘛，他找你要牛干的做法，明顯是為了阿挽，你居然就這麼爽快地把‘獨家方’傳授給他了。”

“你都說他是為了阿挽。”林歇笑了笑，“世界上多一個阿挽的人有什麼不好，我待不待見他跟這件事不沖突。”

寧愫怔了怔，輕笑道：“你真是一個好哥哥。”

林歇手把寧愫摟進懷里，低聲問：“只是一個好哥哥？”

寧愫撲在他口笑：“也是好丈夫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林歇一本正經，“你對我的肯定也很重要。”

寧愫無奈道：“林外，你好稚。”

詹挽月在京北跟況承止共度了一個周末，周日下午回了滬城。

同樣是分隔兩地，這次的跟以前完全不同。

兩個人每天保持高頻率的聯系，每周雷打不會見面一次。

就算上兩個人都忙碌的況，哪怕只是見面吃頓飯，兩個人也會努力出時間，也沒人覺得為了見面而投的奔波是一種辛苦。

一千多公里的距離，沒有隔開兩個人想要靠近對方的心。

京北冬，下第一場雪的這天，sixmoon事務所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預約什麼預約，我都說了你們老板是我表哥，不信你打電話問啊，我還能冒充不！”

Amanda一臉為難：“我會打電話確認，您先去休息室等一等……”

顧宇凡語氣煩躁，態度強：“我有急事，等不了，我馬上就要見你們老板！”

“老板不在事務所。”

“糊弄鬼呢你。”顧宇凡耐心耗盡，越過Amanda直接往里闖。

Amanda大驚失，追上去：“先生，沒預約不能隨便進……”

“讓開！”

顧宇凡手一揮，沒收力道，Amanda眼看要被他推倒在地，梁序手扶了一把。

“小心點兒。”梁序松開Amanda的胳膊。

Amanda低聲道了聲謝。

況承止冷冷看向顧宇凡：“你吃飽了撐得慌是嗎？發瘋發我這里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上這麼說，顧宇凡也沒拉下臉跟一個前臺道歉。

他著頭皮對況承止說：“表哥，我找你有急事。”

況承止沒接他茬兒，而是問：“推了人不道歉？”

顧宇凡瞪大眼睛：“我又不是故意的。”

況承止沒耐心跟他廢話，對Amanda說：“保安趕他出去。”

Amanda：“好。”

顧宇凡這才不不愿給Amanda道了歉。

況承止瞥他一眼：“跟我過來。”

顧宇凡忙不迭跟上去。

一進況承止的辦公室，門一關，顧宇凡片刻等不得，焦灼地說：“表哥，闕闕姐攤上事兒了，現在只有你能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