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承止次日一早坐飛機回了京北。
去事務所的車上,況承止接到了詹允和的電話。
鈴聲響了幾聲,況承止不不慢地接起來,但是沒說話,等對方先開口。
詹允和語氣帶笑:“承止,上午好啊,在忙嗎?”
明明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互通過電話,可是這開場白卻有種他們聯系切的錯覺。
目的也太強了點。
況承止輕哂了一聲,吐出一個字:“忙。”
況承止可以很輕松地跟人把天聊死,也可以不讓任何人的話掉在地上。
二者怎麼選全看他的心,要不要給對方面子。
很顯然,詹允和沒有這個面子。
詹允和也是會給自己找臺階的:“既然你忙,那咱們就長話短說。”
然后切正題:“闕闕的事到此為止,說說你的條件吧。”
況承止懶散道:“不明白你的意思。”
詹允和淡聲說:“裝傻只會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從接你電話的一刻起,我的時間就在被你浪費了。”
“承止,你沒必要帶著緒跟我說話,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況承止直接聽笑了:“有問題也是你們詹家的問題,跟我有什麼關系。”
“詹叔,我們兩家早就不是利益共同了。”
詹允和輕呵,慢條斯理地說:“我聽說你跟挽月復合了。”
“承止,你看,我們注定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跟自家人過不去,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你恣意妄為慣了,也不為挽月考慮考慮嗎?”
況承止聽完突然問起:“詹叔,你現在還每年檢嗎?”
詹允和聽得一怔:“什麼?”
“記憶力減退是老年癡呆的早期癥狀,你有空的話再去做個檢查吧,覺你病得不輕。”
“……”
況承止的角扯出嘲弄的弧度:“還聊嗎?”
幾秒的沉默過后,詹允和把電話掛了。
況承止第一時間給詹挽月打了個電話,跟說詹允和聯系他的事。
詹挽月聽完況承止的復述,忍不住調侃:“他現在不止病得不輕,也被你氣得不輕。”
“那我不管,他自找的。”況承止無所謂地說完,轉念想到什麼,正兒八經提醒詹挽月,“我覺詹家不會這麼輕易死心,估計還會找你,你有個心理準備。”
詹挽月“嗯”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找吧,時刻準備著。”
況承止聲音溫且堅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萬事有老公給你兜底。”
詹挽月聽得耳發熱:“你好麻,還自稱……嗯。”
“自稱什麼?”況承止挑眉追問,“我說的可不是‘嗯’。”
“……”
“你又來了。”詹挽月哼了一聲,“我開會去了,回頭再說。”
況承止輕笑:“好,老婆辛苦。”
當天下班,找上詹挽月的不是詹允和,而是于嫦華。
一輛滬城車牌的黑保時捷停在寫字樓的路邊。
況承止早上去機場前先把詹挽月送到了公司。
今天沒自己開車,正值下班晚高峰,車都排隊半小時起,詹挽月正打算去附近商場吃個晚飯,然后再打車回家。
走出寫字樓沒兩步,詹挽月忽然被人住。
聲音里的陌生大過悉,以至于詹挽月回過頭看見于嫦華朝走過來,才想起這個聲音源于自己的親生母親。
幾年不見,歲月還是沒在于嫦華的臉上留下痕跡。
大概是為詹綰闕的事煩惱傷神,臉多了一些往日不曾有過的憔悴。
來的路上于嫦華存了一肚子話想說,可是真的跟詹挽月上面,張口只能說出一句干的寒暄:“……挽月,你下班了。”
這時有公司的同事下班路過,跟詹挽月打招呼:“Luna,走了,明天見。”
詹挽月笑著回應:“明天見。”
面對同事時的笑容,在扭頭看向于嫦華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你有什麼事?”
要不是顧及這是在公司樓下,要是扭頭走人,于嫦華再追上來,兩個人拉拉扯扯惹人注目,詹挽月連這句不客氣的話都不想對于嫦華說。
親生母生疏他們這樣也是一種難得的悲哀。
見面無話可說,勉強說出口的也是一些廢話。
于嫦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更不知道用什麼表面對詹挽月。
小心翼翼地問:“快到飯點了,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詹挽月一口回絕:“不用了。”
于嫦華抿了抿,為難地看著:“挽月……”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不聊一聊,你也不可能走。”詹挽月冷聲打斷于嫦華的話,看向不遠的保時捷,“去車上聊,就五分鐘,不要耽誤我更多時間。”
于嫦華被詹挽月冷漠的態度刺痛,但這五分鐘是眼下唯一的機會了。
“……好。”于嫦華只能答應。
兩人走向黑保時捷。
坐上車,詹挽月淡聲說:“往前開,別一直停在我公司樓下,我不想明天為同事茶余飯后的閑話。”
于嫦華苦笑道:“挽月,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詹挽月莫名地看著:“我怎麼跟你說話了?”
“詹太太,我還愿意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已經是我善心大發了。”
于嫦華瞳孔震了震,錯愕看著:“你……你我什麼?”
“詹太太。”詹挽月滿眼淡漠,“你不是詹太太嗎?”
“我是你媽媽!”于嫦華緒有些失控,音量倏地拔高。
詹挽月不為所,只覺得吵鬧。
“要不要開車?”詹挽月不耐催促,“不開就別聊了,我走了。”
說完,詹挽月抬手搭上車門把手,沒有一點留。
同一時間,于嫦華咬牙切齒地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照做不誤。
保時捷離寫字樓越來越遠,詹挽月點開手機的計時,設置了五分鐘,然后點擊開始。
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詹挽月給于嫦華看了眼計時的頁面,公事公辦道:“你可以說了,時間一到我就下車。”
于嫦華心復雜地看著詹挽月的手機屏幕:“你這麼恨我嗎?”
詹挽月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曾經很恨你,現在不恨了。”
于嫦華微怔:“你不恨我?”
“不恨了。”
詹挽月輕呵一聲,平靜的口吻仿佛讓于嫦華墜冰冷沼澤,越掙,陷得越深。
“我又不你了,哪來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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