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書房，不止詹允和，于嫦華和詹綰闕都在。

氣氛凝重，不用問也知道在詹興來到來之前，他們聊過不愉快的話題。

大概率沒聊攏。

詹綰闕死死盯著詹允和：“父一場，你非要把我往死路上嗎？”

“詹家不需要一個給家族抹黑的人。”詹允和一臉冷漠，“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跟我論分嗎？”

詹綰闕好笑地說：“你們不也是冷，有什麼資格說我心積慮算計人心！”

詹允和不說話，神越發不耐。

詹綰闕將目投向于嫦華：“媽，你也不管我了嗎？”

于嫦華看也沒多看一眼：“我不是你媽。”

詹綰闕面如死灰。

詹允和看了眼手表：“我九點還有一個視頻會。”他不耐煩地催促詹綰闕，“你不做決定，我就當你答應婚事了。”

“你們把我往火坑里推，還說那婚事？”詹綰闕緒激地說，“公開道歉我道了，退圈我也退了，你們還要我怎麼樣！”

詹興來皺眉話：“什麼婚事？”

詹允和淡聲說：“跟韓家的婚事。”

他看向詹綰闕：“如今你聲名狼藉，難得韓嘉明還愿意娶你，你嫁給他，以后好歹是韓太太，錦玉食的日子不了你。”

“你素來擅長權衡利弊，要麼嫁到韓家，要麼去國外自生自滅，怎麼選你自己掂量。”

詹興來覺得這名字耳，稍稍回想，眼睛瞪大：“韓嘉明？那個換妻癖？”

詹允和沒反駁，算是默認。

詹綰闕敏銳察覺到詹興來對的事還有興趣，沒放過這個機會。

走過去握住詹興來的胳膊，可憐地看著他：“興來，你幫我勸勸爸媽，不要把我嫁到韓家去。”

詹興來甩開詹綰闕的手，眉眼著厭煩：“別我。”

于嫦華冷呵：“事到如今，你不會覺得這家里還有人吃你這套吧。”

詹綰闕頹敗地站在原地，無計可施到只能重復：“我不要嫁給韓嘉明，韓家就是地獄，我不去，我不去……”

詹興來這時反問了一句：“回旋鏢扎自己上覺得痛了嗎？”

詹綰闕眼神錯愕。

“當初你是怎麼把我姐往地獄推的，你都忘了？”詹興來嗤笑了一聲，“這不都是你的主意，當初還振振有詞，說自己一番好意，現在為什麼說服不了自己？”

詹綰闕無話可說，只有沉默。

詹允和：“不嫁就出國，以后你跟詹家再無瓜葛。”

詹綰闕臉慘白：“我名下的財產都被你們拿去當賠償款了，我無分文，你們現在把我送到舉目無親的地方，還不是讓我去死！”

“你的財產都不夠賠，詹家給你補的部分，以及這些年花在你上的錢，我們看在養你一場的分手都不跟你清算了。”

詹允和語氣著警告意味：“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明明是你們冷無，過河拆橋！”

詹綰闕用手指著自己，整個人接近一種癲狂的狀態：“我的事業已經被你們毀了，就算去國外也沒經紀公司會捧我，趕我走，又一分錢不給我，你們就是要死我！”

“你的事業是你自己毀的。”于嫦華冷冷地看著，“算計到頭一場空，自作自，你怪不了別人。”

詹允和耐心耗盡，拿起線電話吩咐管家：“帶人進來。”

不到半分鐘，管家帶著幾個保鏢推開了門。

其中一個保鏢手里拿著詹綰闕的份證和護照。

“送去機場。”詹允和對保鏢們揮了揮手，甚至沒有再看詹綰闕一眼。

詹綰闕一臉驚恐往后退，拼命搖頭：“爸，爸！我不走，我不出國！”

“我錯了，我以后都聽你們的話，不要趕我走……爸，媽，求求你們了！”

“放開我，我不走，興來，詹興來！你幫幫姐姐，興來……”

詹綰闕被幾個保鏢“請”出了書房，凄厲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走廊。

詹綰闕被詹家送到國外的事，很快在圈子里傳遍了。

但詹挽月是過了好幾天聽許今雨提起才知道的。

許今雨見不知還震驚了幾秒：“你弟和況承止都沒跟你說啊？”

詹挽月也懵：“沒有啊。”

許今雨一下子心虛起來：“那我是不是多了……”

“怎麼會。”詹挽月的聲音沒什麼緒，“一樁閑事，知不知道對我來說都不要。”

許今雨松了口氣：“那就好。”

詹挽月跟許今雨聊完后，分別跟詹興來和況承止發了微信，問他們為什麼瞞著自己這件事。

兩個人回復時間不一樣，回答倒是差不多。

詹興來：[怕給你添堵]

況承止：[聽過就忘了]

況承止還主追問：[你如果想知道在國外的現狀，我就派人打聽]

大概是覺得會因為詹綰闕的凄慘下場而覺爽快吧。

說實話沒什麼覺。

詹挽月回復：[不想知道，一個今天聽了明天就不會想起的人]

況承止：[好]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今年也快進尾聲。

圣誕一過，況承止辦了件大事。

他在滬城開了事務所的分部，購置了房產，結束了跟詹挽月的異地關系。

事務所和別墅的地址離詹挽月的公司都很近。

兩個人喬遷新居的那個周末，請了朋友來家里暖房。

一幫人鬧到了半夜一兩點才散。

況承止提前讓小胡安排了車和司機，該送回家的送回家，該送酒店的送酒店。

朋友一走，偌大的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詹挽月今晚高興，但有況承止在旁邊擋酒，只喝了個微醺。

意識是清醒的，只是人犯懶，送客的任務都給了況承止，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不想。

送完客人，況承止回到客廳，蹲下來，輕聲問詹挽月：“困了嗎？”

詹挽月搖搖頭，臉被酒熏紅，眼神兩分迷離。

“抱你去洗澡？”況承止低頭吻了吻的。

詹挽月還是搖頭，黏黏糊糊地靠近他：“還不想洗。”

況承止意有所指：“想在新家的沙發上試一試？”

詹挽月反應慢半拍，頓了頓，臉泛紅兇他：“才沒有！”

“你個鬼。”

況承止輕笑出聲，好像被夸了似的。

詹挽月笑話他：“罵你還樂，談把腦子談傻啦。”

況承止看著不說話。

詹挽月察覺到異樣，收起玩笑，問：“怎麼了？”

況承止不問反答：“你現在意識清醒嗎？”

“清醒呀。”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詹挽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你看，我坐著都不帶晃的。”

“我今晚都沒喝多，這點量哪就醉了。”

況承止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說：“好。”

下一秒，況承止從兜里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放在掌心，人單膝跪地。

“詹挽月，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鄭重其事地問，可是語氣沒有施的意味，就好像過去每個平常的日子里，他詢問想吃什麼一樣。

神認真，答案全由定。

詹挽月怔怔著況承止的掌心。

一枚鉑金鉆戒鑲在禮盒里，戒面上嵌著的鉆石在燈下閃著明亮細碎的。

況承止把戒指取出來，看著詹挽月的眼睛：“我們結婚吧，讓這里為我們真正的新家。”

詹挽月怔愣片刻，忽然笑出聲。

雙手捧住發熱的臉，手心很快被臉烘熱，又換手背，手背也被烘熱后，下意識用手給自己臉扇風降溫。

詹挽月又笑又無奈，笑容藏著的：“天，我現在好像真的有點醉了。”

“況承止，你……哪有你這樣零幀起手求婚的啊……我服了你了。”

況承止臉也有些發熱，張得像第一次對心上人表白的年：“……因為我心急。”

“搬新家那天我就想跟你求婚，但是你臨時有工作去香港出差了，最近一個有儀式的日子就是今天。”

詹挽月問：“要儀式的話，吃飯的時候不是更有嗎？”

況承止卻搖頭：“不好。”

“不好什麼？”

“有外人在，會給你力。”況承止低聲說，“阿挽，我是在求婚，不是婚，我是認真的，但你不用到有力。”

“如果你拒絕我，這枚戒指我也送給你，只不過不是婚戒而已。”

況承止認真道：“我還會求第二次，第三次，你的生日，過年，人節……儀式的日子還有很多很多，直到我送你的某一枚戒指變我們的婚戒，直到你再次為我的妻子。”

“所以，現在，此刻，詹挽月，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為你丈夫的機會？”

幾年前況承止在法國用剛做好的戒指向求婚的畫面，跟此刻重合在一起。

詹挽月鼻子泛酸，偏了偏頭，嘟噥道：“笨蛋，有儀式的日子都被你說出來了。”

況承止頓了頓，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急，他立刻找補：“不會的，我以后不專挑這種日子，平常的日子我也會跟你求婚。”

詹挽月沒繃住笑出聲：“你就這麼求婚啊。”

“我……”

況承止竟然詞窮了。

他原來張到了這種地步。

詹挽月對況承止出自己的手：“不是說送給我嗎？給我戴上。”

“給你戴上的意思……是什麼？”況承止沒底地問。

“我有很多戒指。”詹挽月忽然說。

況承止嗅到拒絕的氣息，下一秒，詹挽月話鋒一轉，“不過唯獨差一枚婚戒。”

“你送的這枚就不錯，我很喜歡。”

詹挽月眼尾上彎，沖他笑，對他說了一樣的話。

“況承止，我們結婚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