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王扭過看了一眼凌伊玦，起邁著緩緩地走回了中。

凌伊玦也轉頭看了看趴在口的白狼王，見白狼王只是遠遠眺著群山，開口問道：

“那他現在……已經聽不懂你所說的話了嗎？如果是他還能聽得懂，一切都還來得及。”

渾嵬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復雜和哀傷：“不能了……再也不能了……他已經無法聽懂人類所說的話。而且他已不再是那個純粹的他。半妖的份改變了他，讓他的思想和知都變得與我們不同了。”

半妖的代價竟是這樣的嗎……凌伊玦抿了抿，“那他還會記起你嗎？”

“也許在他記憶的深，他會知到我是他的一位人，但他無法再像過去那樣清晰地認出我。”

渾嵬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和憾，“再到明年，妖蓋過了人，他就會完完全全忘記我們兩人之間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凌伊玦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為半妖意味著失去與人的連接，失去記憶和過往，那是否會后悔？

要說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

比起換骨的百般劇痛，更害怕自己變得孤立無援，忘記曾經的朋友，忘記自己是誰。

“渾嵬……”凌伊玦的聲音有些抖，“如果我也選擇為半妖，是不是也會變這樣？”

“你？”渾嵬的臉上閃過一詫異，“你怎麼會問起這個問題來？難道你想變半妖？這是為何？”

“我只是假設，假設如果以后有一個人，他因為救了我的命而陷危險的境地，需要我為半妖才能挽救他……”

凌伊玦的手指開開合合，不知道怎麼對渾嵬說明自己的況，也不想太多。

渾嵬聽后，眉頭鎖，半晌未出聲。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聽他沉聲說道：“伊玦，為半妖并不是一個輕率的決定。它不僅僅意味著你會失去與人的連接，更可能讓你在神上迷失，甚至忘記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我知道……”凌伊玦的聲音里充滿了掙扎，“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面臨這樣的選擇，我又該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很簡單。”渾嵬開口說了一句西夏語。

“這是什麼意思？”凌伊玦沒聽懂。

“這是我們黨項人常說的話，人生遭遇，各有因果。”

渾嵬一步一步向走來，左耳的綠松石耳墜一晃一晃，“也就是說，倘若一切皆有定數，那不如把該做的做好，做當下你想要做的事，去面對可能發生的最壞結果，坦然面對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后果。”

凌伊玦若有所思地領悟著渾嵬的話，又聽他開口道：“不過，半妖并非沒有法子解。”

“什麼辦法！”凌伊玦眼前一亮，這句話猶如在絕的黑暗中過的一微弱亮。

“禹珠。”渾嵬直視著的眼睛，“傳言半妖只要服下禹珠，就能解半妖之，離妖的束縛，重新變為人。”

“那禹珠是什麼東西？”

“禹珠是一顆通紅的咒玉，據說它蘊藏著上古大神禹的神力，能夠凈化一切妖邪之氣。”

“傳說中，禹珠是由大禹治水時，為鎮水里的妖魔而親手煉制，蘊含著強大的水屬和凈化之力。”

“這禹珠，又該如何獲得？你見過嗎？”

渾嵬搖頭，表中有些憾：“我雖沒見過，但我去找過。傳言禹珠藏在大理國的某。每年春夏之際我都會去大理國尋找，可是六年下來仍是找不到禹珠的半點蹤跡。”

大理國……紅的咒玉……

凌伊玦心弦一，渾嵬所說的禹珠，莫非就是阿文給的，黑蟒腹中的那顆紅的珠子？

此時此刻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但表卻平靜如水。

微低著頭，一縷穿破云層的晨曦在羽般的睫下打了一道影。

“或許一切都有定數。”渾嵬聳了聳肩，眺著山峰上染著的一抹金芒，“天亮了，我們是時候啟程了。”

等兩人再回到中，謝心已不知從何打來清水，梳理干凈自己羽，又化為人形，笑嘻嘻地對凌伊玦說道：

“我不喜歡上的狼味，于是早早就尋了一溪水，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現在覺整個人都輕松多了。”

“那就好，那我們就出發吧。”凌伊玦對說道。

“可是我們沒有了馬匹，是不是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呀。”謝心想起凌伊玦說過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昆侖山。

“這的確是一個難題。”渾嵬皺眉道，“不過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你這麼著急地趕往昆侖宮，所為何事？”

“我要尋找一樣件。”凌伊玦簡單地答道。

“是什麼件非得你冒著命危險去到昆侖山來尋？”渾嵬不理解。

凌伊玦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否應該把實告訴渾嵬，幸好渾嵬也是個有眼力見的，馬上聽他開口說道：

“算了，如果你不想說就罷了。我只要護你平安就好，其他的事我也不會過問太多。”

凌伊玦頷首表示謝，隨即又聽渾嵬開口說道：“若你想要盡快趕到昆侖山，我或許有一個法子。”

凌伊玦眼睛一亮，“什麼法子？”

“狗拉爬犁你聽說過沒？”渾嵬蹲下，從布袋中掏出一捆麻繩，握在手中朝凌伊玦揚了揚，“只不過這回我們不用狗，而用狼。”

“狼？”凌伊玦驚訝地看著渾嵬手中的麻繩，想象著用狼來拉爬犁的場景，這在的認知中確實是個新奇的點子。

“你的意思是……”凌伊玦轉頭看向白狼王后那一群矯健有力的野狼。

“對，我們雖然沒有了馬，可是若借助狼群的力量，或許能更快抵達昆侖山。”渾嵬背著麻繩向白狼王走去。

“但你不是說白狼王無法聽懂你的話嗎？你要怎麼與它通？”凌伊玦跟在渾嵬后問道。

渾嵬轉頭看向凌伊玦：“你知道嗎，有時候通并不需要語言，只需要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凌伊玦看著渾嵬將麻繩擺在雪地上，又從附近砍了幾壯的樹枝，并排用麻繩纏繞在一起。只見他手法練，不一會兒制作出一個簡單卻結實的木制爬犁。

他站起，拍了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那麼，我們要如何告訴白狼王我們的目的地呢？”凌伊玦好奇地問道。

渾嵬微微一笑，走到白狼王面前，輕輕著它的頭。他指著遠的昆侖山，眼中閃爍芒。然后，他轉向凌伊玦，示意坐到爬犁上。

“看著吧。”渾嵬說，“我會用我的方式告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