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玦使勁掐著自己的手背。

很疼，不是夢。

確切地說，不是一個荒唐的夢。

但事實是，大宋第一降妖師高鋅就站在自己眼前，親口說他就是的父親。

或許是，他在開的玩笑？

凌伊玦心如麻，“高監正……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我沒有認錯。”

高鋅知道心中充滿了疑問。

“你就是我的兒。”

凌伊玦一臉不可置信。

高鋅見如此，嘆了一口氣。

“你的左眼，是赤瞳。我說得可對？”高鋅一錯不錯地看著凌伊玦左眼戴著的白綾眼罩。

凌伊玦心中一驚，的赤瞳只有師父蘇鈺以及同門子弟知曉，他是從何得知？

難道他真的是我的父親……？

荒唐，一切都太荒唐了！

“您所說的這件事，并不能證明您就是我的父親。而且如果您真是我的父親，那麼這十九年來為何從未回來看我？”凌伊玦質問道。

“我并非不愿回來看你，只是那九尾妖狐在思塘縣設下結界，我本無法穿越那強大的妖力屏障。”

高鋅嘆了一口氣，“那九尾妖狐，當年是我未能徹底封印的宿敵，它得知了你的存在后，便以你為餌，企圖引我現。我若貿然行，只會將你置于更加危險的境地。”

凌伊玦眉眼微沉，這和白羽笙的說辭有些出。

“如果您真的是我的父親，那我的母親又在何？”

高鋅深深地看了一眼，面一抹痛：

“你母親生下你，我們竟發現你是赤瞳。赤瞳，自古以來便被視為不祥之兆，在妖界更是被視為至寶，能控人心，甚至開啟古老封印。”

高鋅見不言語，又繼續道：

“你的母親，為了保護你，不惜犧牲自己，用最后的法力將你的左眼封印，并托付給思塘縣的夫婦。”

凌伊玦聽到這里，心中涌的如同翻江倒海。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在心底問道。

高鋅知道心有疑問，這一切，千真萬確。”

“我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凌伊玦抿著問道。

高鋅的面上出一抹難得的：“你母親……”

“是靈族唯一的后裔，預見到了你未來的不凡與危險，因此做出了這樣的犧牲。”

“溫、堅韌……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勇敢無私的子……”

凌伊玦見他說得十分容，料想應該不會有假。

但關于自己的部分，還是不敢確信。

因為謊話可以編造，可以表演。

“你若是還不相信，我也理解。”高鋅開口道：

“但你上留著的是我的脈，以及你母親那獨特的靈力印記，這是無法作偽的。在靈族之中，有一種古老的方法，可以驗證脈的純正與傳承。”

高鋅緩緩出手，掌心向上，輕輕一揮。

空氣中似乎有細微的芒閃爍，隨后他掌心之中出現了一枚晶瑩剔的水滴狀寶石，寶石部流著淡淡的藍。

“這是‘靈石’，能夠應到靈族脈的共鳴。你只需將一滴滴其中，它便能顯示出你與靈族之間的脈聯系。”

高鋅解釋道，同時將靈石遞給了凌伊玦。

凌伊玦接過靈石，用指尖輕輕劃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鮮紅的滴落在靈石上。

瞬間，那滴仿佛被靈石吸收了一般，寶石部的藍開始劇烈涌。

“這就是你與你母親之間的脈聯系。”高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凌伊玦著靈石中如海浪般涌的藍，不得不接高鋅說的一切。

的翕著，手中握著靈石，卻始終無法開口出那兩個字。

父親。

“以后的日子，我會護你周全，孩子。”高鋅著凌伊玦瘦弱的形，有些憐惜地說道。

“不過，現在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是什麼人？”凌伊玦有些警覺。

“你去了便知。”高鋅溫言道，“我是你的父親，你要知道，我絕不會害你。”

凌伊玦點了點頭，沉默地跟在高鋅后，走出了司天監，乘了一輛馬車。

馬車轔轔而，凌伊玦靠著車壁，頭卻轉向一邊。

這一下子突然給多了一個父親，實在是難以接。

高鋅卻似乎很想跟搭話的樣子。

“孩子，這些年來你過得如何？師父蘇鈺待你如何？”

凌伊玦聞言，目依舊向馬車窗外匆匆掠過的街景。

“都很好。”

“你在京城可尋了住？為父正想為你尋一僻靜的別院……”

“已有，不需要。”

“京城的吃食可合你的口味？若是不合你的口味，為父可為你……”

“不用。”凌伊玦打斷了高鋅的話。

微微側頭，目短暫地與高鋅匯，又迅速移開。

這份突如其來的親，讓心中五味雜陳。

從未想過，除了師父，還會再有親人。

父親……這個詞對來說，既陌生又遙遠。

高鋅見這副模樣，輕聲道：“伊玦，你不必急于接，慢慢來，給自己一些時間。無論何時，我都會在這里，作為你的后盾。”

馬車陷了短暫的沉默，只有車滾的聲音在回。

車的滾聲戛然而止，凌伊玦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抬頭，見是一富麗堂皇的王府。

王府大門巍峨壯觀，兩側石獅威嚴，門楣上懸掛著金邊黑字的匾額。

門前的守衛著鎧甲，手持長槍，站得筆直，見馬車停下，立刻有兩人上前，恭敬地行禮后，一人掀開簾子，另一人則引領著高鋅與凌伊玦步府。

凌伊玦跟環顧四周，只見王府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趣，花木扶疏，鳥語花香，一派皇家氣派又不失雅致。

穿過幾道回廊，他們被引領至一寬敞明亮的花廳前。

廳堂，一位著紫云紋華服，氣宇軒昂的青年男子正端坐于主位之上，微笑著向他們。

那一刻，凌伊玦一下子就傻眼了——

趙恒！

高鋅恭敬施與一禮，“微臣高鋅，攜小凌伊玦，拜見世子殿下。”

他轉對向凌伊玦介紹道：“伊玦，快向世子殿下施禮，殿下今后也是你的夫婿，你，也就是未來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