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燊瞥見白弈闖屋，卻毫不驚慌，但也無力躲避。

白弈卻有些遲疑了。

“怎麼……下不了手嗎？”寧燊氣息微弱。

“誰說的！”

白弈冷著臉，抬起手猛然一揮，狐火在空中劃出一道絢爛的弧線，最終只是輕輕到了房間角落的一只古樸花瓶。

花瓶砰然震碎。

寧燊勉強支撐著，用袖子去角的跡，角勾起一抹苦笑：“準頭很差啊……”

白弈的心緒如水般翻涌，抿雙，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放下手中的狐火，一步步走向寧燊。

“殺了我，你就自由了……”寧燊的染了鮮紅的，既刺目，又有一凄。

“我是想殺了你，只是……

白弈的聲音有些哽咽，從未想過自己會陷這樣兩難的境地。

寧燊輕輕搖頭，打斷了的話：“只是什麼……你在猶豫什麼？”

他又嘔出一口鮮。

殷紅的鮮在地上泅開，猶如一朵朵綻放凄然的紅牡丹。

白弈停下腳步，目復雜地落在寧燊上，眼眸此刻卻滿是掙扎與痛苦。

難道，的自由，真的要以寧燊的生命為代價嗎？

這世間的正義與仇恨，為何總是如此糾纏不清？

白弈停在寧燊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到彼此的呼吸。

寧燊掙扎著站起，盡管搖搖墜，卻仍努力直腰板，仿佛要用這最后的尊嚴，為這段關系畫上句號

“手吧，如果這是你的決定。”

白弈手上的狐火漸漸微弱，直至熄滅。

“寧燊，今日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下不了手，而是因為我要證明我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復仇。”

說罷，看著手腕上失去法力的鎖魂咒，拂袖轉離去。

化為一只白狐，躥上房檐，不顧一切地逃離。

銀的影在月下劃出一道道亮麗的弧線，呼嘯的風聲掠過耳畔，心中那復雜的如同野草般頑強生長，無法忽視。

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可以手刃仇敵，卻選擇了放手；為何心中的仇恨，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如此模糊，仿佛被一無形的力量所稀釋。

躍過一道道屋脊，穿過一條條街道，最終停在了一座荒涼的古廟前。

月灑落在破敗的瓦片上，給這座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層銀紗。

白弈變回人形，坐在廟前的臺階上，任由夜風拂過臉龐，帶走一涼意。

寧燊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

他用盡最后的力量抬眼去，依稀而模糊地看著白弈手中流轉著淡淡的靈力向他走來，一溫暖的靈力自白弈掌心流他的。

他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這靈力在自己流淌，修復著損的經脈與臟腑。

……

當第一縷晨穿云層，灑進房間時，凌伊玦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舒暢，仿佛胎換骨一般。

雖然白羽笙的治療方式很令人恥，但療效奇好。

了一個懶腰，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欞，清新的空氣夾雜著晨的芬芳撲面而來，讓神為之一振。

但寧靜的氛圍只持續了一瞬間就被一陣敲門聲打破了。

來人是大理寺的寺正。

“凌伊玦嗎？大理寺跟我走一趟。”那寺正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亮出了腰牌。

凌伊玦知道眼前的這名大理寺正是為了牛頭人的事而來。

微微點頭：“好的，我已準備好，我們即刻出發。”

寺正見如此配合，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示意跟隨自己。

抵達大理寺后，凌伊玦被引領至一間寬敞明亮的審訊室。

室布置簡潔而嚴肅，中央擺放著一張長桌，兩側各有幾把椅子，墻上掛著降紫織錦。

寺正示意凌伊玦坐下，隨后，一名矮胖的自稱是大理寺卿的周姓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那大理寺周卿一張口，凌伊玦就聽出了他就是昨夜在大理寺卷宗庫門口說話的那名員。

“你就是那名降伏了牛頭人的降妖師？”

“正是。”

“此案非同小可，涉及到妖肆與民眾安危，因此我們需要詳細了解況。”

凌伊玦調整了下坐姿，將降伏牛頭人經過一一道來。

那周卿在紙上寫寫畫畫，好似在認真記錄。

“你以前是否見過類似的妖怪？”

“未曾見過。不過上個月在桂縣出現了一樁案件，也是與妖有關，且看起來并不像被妖附。對了，那個害之人也是西三軍的士兵。”

周卿聞言，手中的筆微微一頓。

“西三軍的士兵？這案子之間或許存在某種聯系。”他沉片刻，繼續問道，“關于桂縣的案件，你了解多詳？”

“當時我去到案發現場之時，那西三軍的士兵已經七竅流而亡，但上的妖氣卻經久不散。我用他心通之還原了案發的經過，發現那士兵上的妖氣來自于本。”

周卿眉頭鎖，顯然對凌伊玦的描述到震驚。

“自產生妖氣？這絕非尋常之事。西三軍的士兵，他們平日里訓練有素，怎會與妖扯上關系？”

他抬頭向凌伊玦，眼中閃爍著探究的芒。

“凌姑娘，你能否詳細說說，那士兵上妖氣的表現？以及你使用他心通之時，是否發現了什麼異常或線索？”

凌伊玦沉思片刻，回憶著當時的景。

“那士兵上的妖氣，與尋常妖散發的妖氣有所不同，且似乎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惡。在我使用他心通之時，我聽到那士兵說過，在軍隊的時候，將士們會給士兵喝一種奇怪的湯藥。”

周卿點了點頭，將這一信息也記錄了下來。

“兩起案件都涉及到西三軍的士兵，且都與妖有關，這絕非巧合。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看看這兩起案件之間是否存在直接的關聯。”

等凌伊玦出了大理寺的門，已是酉時一刻。

今日街上倒是空的，凌伊玦著一點點沉下的夕，正盤算著晚飯如何解決之時，忽聞一陣細微的破風聲。

猛然轉，只見一支羽箭正向的面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