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像是被一個大大的問號砸中頭頂。

這話問的。

什麼意思。

自己上樓這十幾分鐘，賀斂和宋家人在樓下都聊了些什麼玩意兒？

賀斂見不說話，眼神怪怪的，以為姜郁沒聽懂，還出兩手的食指往中間湊了湊。

“就是說，那個，賀斂和姜郁永遠在一起。”

姜郁：“……”解釋的真明白。

但是謝謝，不必了。

可不想一輩子裝傻扮乖的活著，要不是被‘人設’所困，很想一賀斂的腦門，看看這人是不是發燒了。

難道……

真把這人給釣傻了？

自己在他眼里是個傻子哎。

傻子控？

賀斂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姜郁重新奪回畫筆在板子上勾勒，好像并沒有把剛才的話聽進去。

為什麼，不是說‘賀斂在這里’嗎？

這才一會兒就變卦了？

“阿郁。”賀斂按住的胳膊，張的開始吞咽，“你不想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嗎？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喜歡’兩個字倏地鉆耳朵，又砰的落在心頭，姜郁的畫筆不小心歪了，但幾乎是下一秒就穩住了心神，繼續強行淡定。

喜歡……還沒有，恩居多。

但最多的依舊是害怕。

可見過賀斂在老宅開槍，又在壁堡險些一拳貫穿人腹的模樣，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利用他，保不齊會摘了自己的腦袋和葉尋他們當球踢。

等報完仇，還是要走的。

躲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和心里的媽媽安靜的度過下半生。

賀斂端詳著，突然脖子像斷了似的，腦袋直直往下耷拉。

其實他想娶姜郁，也不用爭取什麼意見，在這金州地界，還沒人敢拒絕他賀斂的要求，就算賀紹銘和老爺子都不行。

但他就想聽姜郁自己說，或者只是單純的點點頭。

僵持了一會兒，賀斂倏地仰天長嘆，聲線聽起來都在抖。

“怎麼會這樣，我的小阿郁，我可喜歡死你了。”

姜郁的胳膊輕抖，腦袋里轟的像是被炮彈襲擊，一直連的畫筆死死的粘在了畫板上，半天都沒。

賀斂！

別仗著以為自己聽不懂，在這里胡言語了！

真是要了的小命。

不知道是太過張還是怎麼的，姜郁索把筆的更快了，噠噠噠的，看的賀斂發，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忙出聲輕喚：“阿郁？”

姜郁這會兒頭腦發直，本做不出什麼反應。

賀斂吃了閉門羹，只好撐著胳膊起，難耐的盯了幾秒，關門離開。

落鎖聲響起，姜郁的作總算是停了下來。

耳尖悄悄燒紅，不自然的手去，想用指尖的涼意中和一下，結果發現自己的手反倒更熱。

賀斂居然不是養著好玩。

他喜歡自己？

如果是真的，這對于想復仇的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但姜郁不知怎的格外心煩氣躁，更要被利用他的那疚吞噬掉，干脆把畫板摘下來，捧在懷里，把那勁兒都發泄在上面。

最后只得到一團麻。

“壞！”

姜郁小聲總結：“比我還壞！”

-

回賓館的車里，宋雪妍始終悶悶不樂，宋謙也低頭不語。

父兩人都被賀斂噎了啞。

宋謙一拍大，看似想開了，也或許是擺爛了。

“算了，既然賀斂這麼想養著姜郁玩兒，他也算宋家的半個靠山了，你也別怕，就算東窗事發，他或許會看在姜郁的面子上不追究了”

宋雪妍卻不這麼想：“爸，我覺得姜郁怪怪的。”

宋謙搭腔：“一個瘋子，冷不丁換了個地方，肯定……”

“不是。”

宋雪妍自打從漢宮館出來，臉始終蒼白，積許久的疑出口，都在抖。

“爸，我怎麼覺，姜郁好像不是瘋子呢？”

這話說的宋謙都是一驚，蹙眉狐疑：“你瞎說什麼呢？以前就怕裝瘋，還特地給做過檢查，報告都寫了，神的確有問題。”

宋雪妍知道，著手指按在膝蓋上。

但姜郁今天的狀態太奇怪了，尤其是那個眼神，不管怎麼嚇唬，都無于衷，像是作壁上觀，又像……守株待兔。

可都過了這麼久了，畫作的事也沒暴。

宋雪妍也了。

到了賓館，父兩人的房間挨在一起，宋謙剛刷卡開門，就被屋里守著的保鏢拽了進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宋雪妍大驚失，正要喊，也被人捂住了。

門砰的關上，宋雪妍吃痛的抬起頭，在客廳的沙發里瞧見一個男人。

他疊端坐，手里把玩著茶幾上的水果刀，還將刀刃按在大拇指腹上，用薄繭測試著鋒利程度。

宋謙狠狠一怔，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謝……謝先生？”

媽的！

謝輕舟居然在這里！

這金州簡直比斗場還要可怕！

謝輕舟目不斜視，揚了下手，一旁的下屬拎著宋謙到了跟前，又看了一眼宋雪妍，示意也過來。

宋雪妍照做，悄悄躲在父親后。

知道謝輕舟，這人比賀斂還可怕。

那人至還被國家法律束縛著，但眼前這位謝家大爺，卻是不折不扣的法外狂徒。

“宋總。”謝輕舟淡笑著，“沒工夫見我的助理，倒是有功夫帶兒來金州溜達？”

宋謙就怕這個，謝輕舟還真就一直派人盯著自己的行蹤！

“謝，您這是哪里話，我來金州是辦正事的。”

“正事？那你說說。”謝輕舟放下，往前伏，“你們宋家，還有什麼比把茶園賣給我還重要的事？”

他橫眼，下屬直接踹在宋謙的窩，得他跪下。

宋雪妍更是一，瑟在原地。

一生都在老宅里囂張跋扈，今天走出洋城才發現外面這麼大，這金州更遍地都是惹不起的權貴，這位宋家大小姐看起來格外可笑。

一整日都在被辱，宋雪妍又氣又怕，小聲泣起來。

謝輕舟睨過去，讓下屬把拎過來。

宋雪妍嚇得連尖都沒了，被拖跪在謝輕舟前，那人用刀著抬頭。

宋謙仿佛五雷轟頂，這謝輕舟八是起了心！

他忙不迭的撲上去抱住謝輕舟的大，哀求道：“謝！謝求您饒了吧！您要什麼人沒有，我就這麼一個兒……”

“宋謙。”

哪知謝輕舟一腳踢開他，無比厭棄的反問：“你惡心我呢？”

宋謙晃神。

謝輕舟的視線落在宋雪妍的臉上，又轉瞬移開，話更是難聽。

“就你兒長這個鬼樣兒，白送給我，我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