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蟲？

姜郁待在壁堡的時間不長不短，對這個北境外的悍匪組織甚有耳聞，那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律法不能束縛，人無法衡量。

用喪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那群畜生。

莊雨眠，居然是沙蟲的人？

眼見姜郁的眉頭緩緩鼓起，賀斂垂下羽睫，眼眸漫出悄然的深意。

“黃沙往近千里，有一片區域名為菲茲，菲茲的第三區是貧民窟，那里都沙蟲是從東南亞各國抓來的孩子和人，莊雨眠很小的時候，從越南被拐到這里的。”

姜郁輕手指，懸起心：“那……”

在那片法外之地，一個容貌不錯的會經歷什麼，本不敢細想。

“沒有。”賀斂看出來，輕聲說，“和一群同齡的男生被沙蟲控制，一年兩次，用幫他們往返運違品，這些人被沙蟲做倉。”

頓了頓，繼而又解釋：“因為型大，腹腔比其余孩子裝的也多。”

“那時候，負責中途轉運這些倉的，就是謝家的黑水堂，說起來，比起我，和謝輕舟認識的更早。”

“當時……謝輕舟剛接手黑水堂不到一年。”賀斂說著，語調變得復雜，像是自顧自似的又嘀咕了一句，“其實我應該相信謝輕舟的。”

姜郁不解的著他，卻見賀斂苦笑著搖搖頭，將話題拉了回來。

“那是八年前，我任職會長后第一次出任務，就是去截運的，那次行代號被稱為‘713’，但沙蟲的那群人聽到了風吹草，不等和黑水堂接頭，提前將他們腹中的貨取了出來，又把人全都扔在了沙漠里，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十幾個人，就活了一個。”

賀斂眉頭下，氣勢郁。

當時那個場景，連壁堡的組員都到駭然。

一個十六歲的，用雙手攥著被豁開的肚皮，在沙地里奄奄一息。

姜郁張的瞪眼：“后來呢？”

“我們把帶回壁堡，活了下來，病愈后想留在這里，像其他組員一樣拯救更多菲茲區的人。”賀斂說，“的確很要強，但是格太別扭，我擔心作戰時配合度不高，沒同意。”

“我跟說，壁堡不需要廢和累贅。”

姜郁咬。

剛才打架的時候，莊雨眠也說過這句話。

賀斂轉過頭，不含的笑了一笑：“但是師父覺得有韌，我就說，只要一個月后，能在三分鐘引起向上一百次，就把留下。”

姜郁暗暗松了口氣：“做到了？”

“溶解了。”

“……”

“訓練起自己幾乎不要命，李蒙和師父求，我就把留下了，整整八年，從來沒有出過任何錯，唯一一次敢違抗我的命令。”賀斂了一下的肩膀，“是因為我要把你帶回壁堡。”

姜郁怔然抬頭。

能看出來，莊雨眠對賀斂有很深的敬重和。

但不覺得這是本癥結，雖然那個人一天到晚冷著臉，很不耐煩，卻還是會在生活起居上幫自己做很多瑣事。

畢竟壁堡除了，全是男人。

姜郁薄微張，倏地想到那句‘壁堡不需要廢和累贅’，繼而垂下頭，有些自愧不如的笑了笑。

“能理解的，我也是壁堡的廢，是大家的累贅，討厭我很正常。”

見姜郁開始自怨自艾，他探頭過去，盯著略有自責的小臉兒，把人往臂彎里帶了帶：“可是你看，現在是廢和累贅嗎？”

姜郁小幅度的搖頭。

“所以，時間會證明一切。”

賀斂笑著說完，起往外走。

他打開房門，那輕描淡寫的腔調悠然傳來。

“阿郁也很棒，你不是也救過知意一次嗎？”

“能把那個服務生推下水，你的力氣可真不小。”

“還知道通過別人給我傳遞信息。”

姜郁沉浸在剛才緒里，下意識的點點頭，但腦袋點到一半，杏眼微瞪，猛地轉過，和賀斂意味深長的眼眸對撞。

他……

早就知道自己在裝傻了？

在畫展之前？

見姜郁目瞪口呆，賀斂笑的溫又無賴：“等過段時間從洋城回來，我把那幅‘寶藏’還給你，別再去問莊雨眠了，找的都快瘋了。”

“我知道阿郁現在有很多話想和老公說， 但等一切結束，我們再慢慢聊。”

“中午了，記得吃飯，我去休息室一趟。”

說完，他關門離開。

落鎖聲響起，臥室只剩下姜郁狂跳的心聲，震驚到無法開口，在床上獨坐了一會兒，起開門，想去找賀斂問個明白。

“吃飯……我……靠！”

剛至門口的莊雨眠猛地咬牙閉眼，被這突然打開的房門嚇得僵，極其難得的了口。

姜郁也小臉慘白。

兩人再次被對方嚇得魂飛魄散。

但莊雨眠很快調整好，將餐盤放在床頭柜上：“負責送餐的警衛剛才跟會長離開了，這是午餐，吃完把餐盤放在門口，會有人來收。”

轉就走，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姜郁的腦袋有些，盯著的背影，想到賀斂說的那些事，有些心酸的癟了癟，瞥眼餐盤，上面還有切好的蘋果和梨塊兒。

-

接待室的桌子前，莊雨眠無聲的吃著飯。

不喜歡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吃飯，聽他們聊些有的沒的黃的，所以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用餐。

順手拿起那個完整的蘋果正要咬，又是陡然一驚。

休息室的門里——

端著餐盤的姜郁正做賊似的往里瞄。

見莊雨眠發現了自己，躡手躡腳的往里挪，又不敢冒然近前，導致最后變了靠墻罰站。

莊雨眠的冰坨子臉上浮出疑，以為想在這里吃，準備起。

“一起吃！”姜郁突然揚聲。

“……”

莊雨眠深吸一口氣，不明白這個小傻子為何總是一驚一乍的，只是很不習慣和人親近，想要拒絕，卻見姜郁快步過來坐下了。

“一起、吃吧。”姜郁仰頭看。

莊雨眠瞳孔微，攥著餐盤邊緣的手了，沉默了半分鐘才坐下。

只是正吃著，見姜郁把那個裝著梨塊兒的小碗推到自己這邊。

的作很慢很慢。

好像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

莊雨眠皺眉，直接拉過來，然后將自己的蘋果放在餐盤上。

姜郁：“……”

不是挑食只吃蘋果的意思。

只好又把蘋果遞回去。

莊雨眠接過，利落的掏出作戰綁帶間的匕首要給切塊兒。

姜郁整個人急的不行。

也不是這個意思！

索直接按住莊雨眠的手。

人錯愕抬頭，反的把手了回來。

又見姜郁目灼灼，小臉兒上帶著滿滿的敬佩和欣賞，很小聲的說：“你剛才、打葉尋、很厲害。”

莊雨眠繃著臉，躲著的眼神，埋頭時啟，音調依舊冰冷。

“就葉尋那兩招三腳貓功夫，你練兩年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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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兩件事。

1：七章，近17000字，更完畢，大家過年好！

2：關于代號為‘713’的行，其中沙蟲和黑水堂有過合作，以及謝莊兩人是舊相識的細節伏筆在第14章，興趣的可以回頭瞅瞅。

嘖……

我也真是閑的，寫個甜寵還非得整點兒草蛇灰線，可能古言黨爭寫多了，這個行文習慣就算改不掉了，跟大虎揍兒似的（哈哈哈，霸王我啊，仰天大笑出門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