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姜郁站在臺階上，賀斂和孫令秋正在等。

與此一起的，還有一條坐姿直，發黑亮的德國產杜賓犬。

姜郁好奇的近前，彎腰瞧著那只杜賓，它目不斜視，抬頭，看制服樣式是緝毒犬，忍不住點了點它略有潤的鼻子：“這是給我的？”

孫令秋連忙道：“這是……”

“你要是喜歡，就帶著吧。”

賀斂笑著接過話茬。

孫令秋：“……”

姜郁興的點頭，按照賀斂的指示跟它互了一會兒，只要一抬手，它就將自己的前爪搭在的掌心，無論是行走臥站，配合度都驚人的高。

孫令秋有些為難的看向賀斂，一副很舍不得的樣子。

賀斂挑眉，講理又不講理的口吻：“這本來就是我放在你們七組養的，現在歸原主，怎麼了？”

孫令秋嘆了口氣，算是認命了。

姜郁摟著狗脖子，和它著臉，抬頭問賀斂：“它什麼名字啊？”

“剛抱來壁堡總部的時候，小霸王，現在長大了，就霸王了。”

姜郁見狀，偏過頭：“霸王？”

霸王沒什麼舉，只是尾在呼喚中漸漸狂甩，在孫令秋的小上。

賀斂盯著雀躍的小模樣，惜的笑了笑：“阿郁，我們走吧。”

姜郁：“去洋城？”

“嗯。”

賀斂意味深長的啟：“去抄家嘍。”

-

“不是，賀斂他要死啊！”

隔天午后，宋家老宅的大院外，謝輕舟穿著一件黑的皮夾克，摘下墨鏡，打量著那坍塌的大門和墻面，眉頭皺了‘川’字。

他切齒：“壁堡是維和工會，還是他媽拆遷大隊啊！？”

謝湛云也沒想到老宅會是這副形，兩個月前，這里雖然與世隔絕，卻還古樸致，沒想到賀斂來了一趟，直接把這里變了廢墟。

“狗東西！我真是了！”

謝輕舟往里走，踢開散落的石塊：“老子還想把這座宅子一起買了，以后沒事過來當王爺玩玩呢。”

謝湛云垂眸，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那灰塵蹭到了西裝，他不著痕跡的嫌，轉頭說：“哥，我們先去茶山那邊吧，建筑公司的負責人和地質勘探的技人員應該已經到了。”

謝輕舟嘖，抱著臂膀。

院里也全毀了，像地震過似的。

“真氣人啊！”

他用指尖轉了一下墨鏡，正要戴上，小燁從外面沖了進來，他手里還攥著喝剩一半的礦泉水，撒的滿子都是。

“老大！完了完了！”

謝輕舟漫不經心的冷笑：“怎麼了？尿子了？”

小燁一噎，這才心急火燎的揚聲：“茶山那邊！賀斂帶人來了！”

謝輕舟倏地橫眼：“他來干什麼！”

不是說好了，不摻和自己和宋家的事了嗎？

出爾反爾！？

他憤而攥拳，邁步往外走。

謝湛云盯著他的背影，輕慢的眨了下眼，繼而跟上。

到了山腳下。

謝輕舟狠狠的摔門下車，建筑公司和地質勘探的一群人正等在那里，賀斂來勢洶洶，他們本不敢上前。

“出什麼事了？”他厲斥。

建筑公司的馬經理連忙如實說：“壁堡的賀會長突然帶人來了，他說這片茶山有問題，讓我們先別上去，等他檢測完再說。”

“茶山能有什麼問題！”

謝輕舟揚頭，看到不遠的形，一把將墨鏡扔的老遠，河東獅吼著：“賀斂！你要干什麼！”

巨大的怒音順著山坡爬上去，那個頎長的背影紋不，倒是他旁邊的姜郁抱臂轉，目下移：“賀斂，謝輕舟來了。”

賀斂薄微勾，環視著周圍正在刨坑挖土的組員，還是沒理會。

謝輕舟怒火中燒，膛劇烈的起伏著，那對眼睛都快冒了出來：“賀斂！你他媽耳聾了！趕給老子滾下來！”

那兇戾讓后的眾人略有膽，不安的面面相覷。

在金州，賀斂對上謝輕舟。

殺傷力不亞于核彈對撞。

終于，男人的背影總算是轉了過來。

謝輕舟看著他由遠及近，滿腔的不忿正要質問，余瞥見他旁的姜郁。

孩兒穿著那黑作戰服，左手捧著頭盔，右手牽著那條杜賓犬，看到狗制服上寫的‘緝毒’二字，他瞳孔悄然一。

“賀斂，解釋解釋？”他的語調也了下來。

“哥。”

謝湛云讓眾人退后，又將謝輕舟往后拉，對上賀斂的眸子：“賀二哥，你這是做什麼？這片茶山有什麼問題嗎？”

賀斂的目在他上由下至上的掃了一遍，回頭看著謝輕舟。

“你送給我的那批藥販抓到了，買家名單里，有宋家，我奉國安部的指令過來查封茶山，你有什麼問題嗎？”

不出賀斂所料，謝輕舟渾然怔住，那張俊逸的臉上一時有百種緒更替而過，恍然明白過一切，很細微的點點頭，又悵然一笑。

“什麼時候抓到的？”

“兩個月前。”

謝輕舟以舌頂腮，終究是笑出了聲。

他將手舉到賀斂眼前，不不慢的鼓了鼓掌。

行啊。

真行啊。

原來宋雪妍的畫展只是冰山一角。

賀斂這一盤棋下的可真大啊。

先是提前知道宋家也在買賣古柯，然后打著互利的旗號，讓自己去低價收購茶山，明明抓到了藥販，卻是等了兩個月才發作。

等什麼？

等自己要洗的那三百多億砸進來，然后順理章的查封，把這筆錢爛在這片茶山里，自己收都收不回去。

真絕啊，好心機啊。

謝輕舟沖賀斂豎了個中指，隨后又用大拇指代替。

下一秒。

拔出腰后的槍對準了他。

“賀斂，玩我是吧？”

賀斂氣定神閑，就那麼散漫的注視著他。

姜郁見狀，臉嚴肅，也直接出配槍和謝輕舟對峙。

不想這麼做，但無法拿賀斂的安危去賭。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后的眾人嚇得大氣也不敢，生怕那槍下一秒就響了。

姜郁見他遲遲不肯收槍，拉開保險視作警告。

清脆的響沖向耳，謝輕舟再次看向。

眸雜如荊棘。

幾秒后，謝輕舟收回了槍，繼而往前一步，將姜郁的胳膊也了下去，指尖掠過那厚重的作戰服面料，他的目定格在姜郁的上臂外側。

那個徽章上。

[壁堡一組]

謝輕舟一時沉默如死。

姜郁不解的看著他，卻見謝輕舟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旋即又拍了一下肩膀，聲音平淡卻又抑：“這作戰服穿在你上，好看。”

姜郁輕輕抿。

謝輕舟回過頭，沉了口氣：“賀斂，我玩不過你，我認，我服氣。”

說完，他轉就走。

“哥，哥！”

謝湛云忙不迭的跟上。

姜郁蹙眉，抬頭看向賀斂。

男人的視線盯著那個穿灰西裝的背影，不多時，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