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習慣的拄向樓梯扶手，但只是稍微施力，就疼的一哆嗦，捂著手肘不快的說道：“怎麼啦？你這麼大的房子，連傭人都沒有？”

謝輕舟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屋里是墻暖，但還是會有風，索將抱枕摔在一邊，往那邊走。

“老子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的，讓別人伺候什麼。”

他踏上樓梯，路過賀知意，孩兒上沐浴的香氣和他所用的一樣，都是一很清涼的花香，聞的他腳下一。

“跟我過來。”

賀知意在后面嘀嘀咕咕：“干發帽干發帽，你怎麼過的這麼糙啊，浴室里連個也沒有，冬天皮干燥，不涂很難的。”

謝輕舟站住腳，轉過。

矮他一個臺階的賀知意仰著頭，掛在發的水珠跌落，順著脖頸領口，消失在獨屬于孩子的好中，看的他又忙不迭轉回。

“我，你覺得可能嗎？”

賀知意打了個哆嗦：“也是。”

不過干發帽這種東西，謝希苒應該有，但到了妹妹的房間門口，謝輕舟敲門的作停住，這兩日重冒，還是放棄把妹妹吵醒。

謝輕舟剛轉，卻‘砰’的和賀知意撞到。

他下意識扶住孩兒的手臂，但接到那的時，又電般松開手，無可奈何的放低聲音：“你能不跟著我嗎？你回屋等著不行嗎？”

賀知意難得扭：“你這房子太空了，燈還，我有點兒害怕。”

謝輕舟眼底一泛波瀾，沒再說話，去更室取了一條新的巾給：“趕把頭發干，別把我地板弄得全是水。”

而且要是冒了，賀斂肯定和自己沒完。

賀知意哼了一聲，正要抬手接，卻疼的眉頭皺。

謝輕舟：“這麼疼？”

賀知意頹廢的托著手肘：“疼，而且越來越疼了。”

“拉傷了。”

謝輕舟略有咬牙，一指自己的床：“等我。”

他去到樓下，取了紅花油，等回屋的時候，發現賀知意栽倒在床上，頭發把床單殷了一大片。

謝輕舟：“給我起來！”

賀知意撐著坐起來，埋怨道：“你事好多啊。”

謝輕舟氣笑了：“咱倆誰事多？”

賀知意：“可是，我是被綁架的哎。”

謝輕舟：“……”

他仰起頭，咽了口氣，幾秒后，對賀知意手：“左胳膊。”

賀知意半轉過，目幽怨的一不。

“抬都抬不起來了？”

“嗯。”

謝輕舟的表幾經變化，最后融為淡漠，將紅花油倒在掌心熱，用左手腕托起賀知意的手臂，將右手心向的肩膀。

他右膝在床邊，伏著，一言不發的著孩兒扭傷的位置。

賀知意盯著他。

謝輕舟這樣低著頭，碎發遮住眉眼，只能看到下半張臉，那和的線條和他的格很不符，兩片薄抿著，時不時的輕微一張。

不知怎的，賀知意突然想到那個夢。

倏地把頭轉了回去。

心里怦怦跳。

但因著作幅度不小，潤的發尾到謝輕舟，他嘖了一聲，將的發小心的撥開：“別。”

賀知意沒說話，偏過去的臉頰略有紅意。

輕掀眼，忽然發現那個裝滿手辦的展柜最下層，放了許多書，而且擺放的很齊整，因著玻璃的干凈，還能看到書棱的磨損。

過了幾分鐘。

“好點兒沒？”

“好多了。”

“輕微拉傷，沒什麼事。”謝輕舟把手臂放下，“氣包兒。”

“對啊，我本來就細皮的。”

聽著大言不慚的回答，謝輕舟怔了怔，在看不見的地方失笑，只是目一，見白的睡被水殷，暗。

腰曲線一覽無。

他剎那轉頭，避開視線。

媽的。

要不然現在把送回去吧。

但是……

謝輕舟微微咬，心口有些發堵，不知為何，把‘提前送回’的想法住了，取來一件自己的薄外套給穿好。

見要起，又按住的肩頭：“我讓你了嗎？”

賀知意不服，正要反駁，腦袋上蓋來一條干巾。

謝輕舟走到了后，在幫頭發。

一時啞然，把話咽了回去。

謝輕舟的作很輕，甚至有些瑣碎，低著頭，看著散的發尾，眼眸有些訕，片刻才突然問：“謝輕舟，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得？”

“我自己。”

背后傳來的聲音很淡漠。

他平時總是嚷嚷著大嗓門兒，讓人想捂住耳朵，可當音調降下來時，又藏著很慢調的磁，聽起來像兩個人。

“你自己？自己給自己取名字？”

“我小時候沒名字。”

賀知意想了想：“那你為什麼要給自己取名輕舟啊？”

“輕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斷蘋洲煙雨。”

他說完，賀知意倏地轉。

謝輕舟抬起手，狐疑啟：“怎麼了？”

賀知意往前湊了湊，煞有介事的說：“每次聽你說這些，總有一種很詭異的違和，謝輕舟，你還真是滿腹經綸啊？”

謝輕舟先是提了口氣，但看不像故意諷刺，繼而苦笑：“別的就算了，我就喜歡古詩詞，不行嗎？”

賀知意：“……好吧。”

“好吧？”

謝輕舟挑眉：“你好像很失？”

賀知意也被自己逗笑了，用右手肘懟他一下：“怎麼會，開個玩笑。”

謝輕舟并沒有收回笑意，而是在頭上了一把：“干的差不多了，回去睡覺吧，明早我送你回去。”

賀知意點點頭，起往外走。

謝輕舟目送著，等人消失，才走過去準備把門關上。

可突然，一只小手過來握住門框。

他猛然一驚，見賀知意探頭過來。

“……”

謝輕舟調侃：“你都多大了，一個人睡害怕？”

賀知意搖搖頭。

在的臉上，謝輕舟捕捉到一很難得的‘不好意思’，干脆斜靠著門框，很淡然的開口：“說吧祖宗，你又怎麼了？”

賀知意遲疑了好幾秒，才小聲說：“謝輕舟，我了。”

謝輕舟：“……”

“晚上沒吃飯？”

“沒有。”

“顧著喝酒了是吧。”

“……這你都聞出來了？”

謝輕舟蹙眉，長輩一般的訓斥著：“你能不能別總在外面喝酒，幸好我是正人君子，我要不是呢？你連哭也找不到調兒。”

賀知意委屈的噘。

“行行行。”

謝輕舟一看到這樣，基本就喪失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他始終認為，一個男人在外有天大的脾氣，也不能對著人發泄。

“想吃什麼？”

“蛋糕。”

“……”謝輕舟，“你不是了，你是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