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出去。

賀知意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

[對方正在輸]

整整三分鐘。

終于。

[萬重山]怎麼了？

賀知意的角不，就三個字還至于輸這麼久？

不過好在，謝輕舟肯回復的行為無形中沖散了些心里的恐慌，將被子的邊緣往下推了推，發現睡都因為出汗在了上。

[金州的賀]下午和阿郁看恐怖片來著。

[萬重山]還用看恐怖片，比鬼都嚇人。

[金州的賀]不許你這麼說阿郁。

[萬重山]行行，所以呢，你被嚇得不敢睡覺了？

[金州的賀]那怎麼可能，我就是閑來無事問問你。

謝輕舟盯著消息，嗤笑一聲，調整為平躺的姿勢。

他思索幾秒。

[萬重山]我不怕。

[小屁孩兒]也是，你平時看自己這張臉都看習慣了。

謝輕舟：“……”

但不等他腹誹，賀知意的視頻通話就彈了出來。

他眸底一掀驚浪，整個人從床上坐直，下意識的左看右看，反應過來房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才將手指懸在接通鍵上，遲疑幾息，按下。

屏幕瞬間被一只大眼睛斥滿。

謝輕舟愣了愣，繼而哭笑不得：“你離鏡頭這麼近干什麼？”

賀知意這才把手機拿遠，一張小臉因為捂熱還有些紅，額頭漉漉的，凌的黑發在上面，嗤之以鼻：“嚇嚇你。”

謝輕舟重新躺回去，慢條斯理的說：“那真是嚇死我了。”

賀知意：“那我重新來一遍。”

謝輕舟挑眉：“你要是掛了再打，我可就不接了。”

賀知意：“……”

謝輕舟倏地失笑，也沒想揭穿，就隔著屏幕和大眼瞪小眼，直到手機發出了低電量提醒，他才提了口氣：“草莓蛋糕，你不困嗎？”

屏幕里。

賀知意的睡意很明顯，卻還是：“不困。”

謝輕舟：“你那兩片眼皮如膠似漆的程度，已經比你哥嫂還邪乎了。”

賀知意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把頭往枕頭里又埋了埋，眼睛雖然休息了，但還在勞第一線：“可是我不想睡。”

謝輕舟翻了個，將手機充上電，漫不經心的拉長音：“祖宗啊，那請問你怎麼才能睡覺呢？”

幾秒后，揚聲里傳來孩兒乎乎的嘀咕。

“你唱歌。”

謝輕舟微微蹙眉，繼而無奈勾。

“多大的人了，還得讓人哄著睡覺啊？”

“……求你了。”

謝輕舟眸微。

不多時。

哼起那首《你瞞我瞞》

低沉又繾綣的哼唱，很快將空的臥室填滿，裹挾著神經的惶恐被擊退，那安全涌來，賀知意很快就睡著了。

謝輕舟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停止。

他重新把手機拿到面前。

屏幕那邊燈昏暗，依稀能看到孩兒半著的側臉。

睡著的時候多可。

醒了就煩人。

謝輕舟目不轉睛，幾秒后，鬼使神差的出手指。

截了張圖。

他沒掛視頻，將自己這邊的話筒靜音，隨后點開賀知意的朋友圈，一條一條的翻著，直到看到去年三月中旬的一條文案。

謝輕舟眼睛微瞇。

這小蛋糕。

又快吹蠟燭了啊。

-

隔天，賀知意醒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沒電了，上電源重新開機，發現自己昨晚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下午。

沒人自己起床。

平常這個時間還在賴床的話，姜郁是一定會來折磨的。

不會吧。

點開微信。

果不其然。

8：05分。

[阿郁]知意，我和賀斂先回壁堡啦。

賀知意癟了癟，回復完后，目又定格在下面的對話框上。

[萬重山]視頻通話。

六個半小時！

昨晚和謝輕舟打了這麼久的視頻電話嗎？

有嗎？

沒有吧。

賀知意想問一下，卻不知從何開口，或許和謝輕舟打視頻電話這種事本就已經很離譜了，更遑論這驚人的時長。

心有些復雜。

索繼續賴床。

-

兩日后。

壁堡的會議室里，沈津將一支錄音筆放在桌子上，他和賀斂對視一眼，按下了復播鍵，里面傳來一道沙啞的人聲音。

是當日那個殺手的口供。

清清楚楚的說出了自己出哪里，又是收了誰的錢暗殺姜郁。

“……京港賀紹遠。”

錄音到此為止。

沈津將錄音筆謹慎的放回文件袋，疊起：“錄像和易流水都有，我就不給你們看了，說吧，要怎麼辦？”

賀斂靠著子，勾道：“找小潯幫個忙，讓人埋伏在他的云擎集團，把賀紹遠綁了，私下陸運過來，至于賀氏集團的爛攤子，先給那位京港市長，讓他對外發布通告，就說是沙蟲的人把賀紹遠綁了，用來報復我的。”

“等人徹底死了，證據再以件的形式給國安部留檔。”

沈津：“這麼多年，以你國安部要員的份，賀紹銘多次實施暗殺，早該被死了，就是苦了這麼一份實證。”

賀斂的笑容不冷不熱：“那他這回也算死得其所了。”

何況，爺爺想給賀家留一個面。

那他就保住這個面。

賀家長房長子被外界綁殺，總比家族斗要好一些。

“等事鬧大了，先把我的計劃書去特署司。”賀斂沉下眉頭，“這一次的剿匪行要是批準了，我必須把沙蟲一窩端了。”

沈津不自覺的攥了拳頭。

沙蟲已經勾結到境，悍匪盤踞，壁堡出手是遲早的事。

但是。

剿匪可不是容易的。

他轉過頭：“謝輕舟答應把東西給你了？”

賀斂輕輕搖頭。

要是能將沙蟲清剿，謝輕舟就不再需要這枚保命符，日后亦可高枕無憂，但怕就怕在，一旦行失敗，沙蟲得知他泄，黑水堂會遭到報復。

他不是上自己的腦袋，更是拽著謝輕舟一起賭命。

恐怕那人不會答應。

沈津也沒再出言。

正沉默著，院里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聽聲音都能想象到車輛甩尾漂移時有多猛烈，恐怕是一直沒減速！

沈津皺眉，近到窗前。

眾多組員已經聚集了過去，地上那道剎車痕清晰可見。

吉普車的副駕打開。

葉尋搖搖晃晃的從里面走下來，扶著車門，依稀是跪倒在地了。

就是去附近的哨所送點資，他也沒想到能這麼快折返。

而那輛吉普車的正駕車門打開。

一個靈活的影從上面跳了下來，興沖沖的跑去莊李兩人的方向。

“師父！組長！我回來啦！”

“……”

沈津瞪了瞪眼睛：“姜郁這麼快就把駕照考下來了？”

何況這個駕車技。

恐怕賀知意苦練十年也追不上！

他回過頭。

賀斂拄著下，自豪的同時也有一些尷尬和慌：“是，我老婆的學習能力有時候……的確可怕的。”

或許是因為年的經歷，專注二字對于姜郁來說，是很容易做到的，在學習新事時從不會多思多慮，就像是把腦袋完全排空。

效率極高。

連他都有些駭然。

沈津的角也了：“我看那輛奧迪就給知意開著玩吧。”

他這麼一說，賀斂倏地想起來：“我記得小丫頭好像快過生日了，那輛奧迪就算了，前段時間一直嘀咕想要臺跑車，你幫我辦了吧。”

開是不能讓開了。

當個過眼癮的玩倒是不錯。

沈津：“生日禮唄？”

賀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