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沈津拿著手機，看著溫天琦發來的電子版布防圖，調整著沙盤上的擺件位置，盡力復刻著菲茲區的兵力部署。

莊雨眠站在一旁，作為曾經在菲茲區生活過的人，一邊回憶，一邊指出沈津的擺放錯誤，只是眉頭蹙著，有些不放心。

“我離開沙蟲太久了。”有些自責，“不確定還是不是老樣子。”

姜郁抱著臂，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謹慎，相信師父的記憶力，想了想說道：“我聽葉尋說過，壁堡重點駐扎的位置不會輕易改變，想必菲茲區也是如此，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主要針對，一些次要位置只能看況控防了。”

說完，沙盤前的兩個人都略有驚訝的看過來。

姜郁茫然的眨眨眼：“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李蒙苦笑。

正是因為說的沒錯，才讓他到詫異。

莊雨眠欣的點點頭，就勢扶著沙盤邊緣，難得開口稱贊別人：“你說的很準確，沒想到這才半年多，你已經可以和其余人一樣出任務了。”

姜郁也沖著笑了笑。

“這次剿匪行，你和姜郁都留在壁堡駐守。”

憑借高，始終站在后面沒開口的賀斂突然下令。

姜郁羽睫一，沒有反駁。

莊雨眠倒是立刻轉過，極為嚴肅的態度：“會長，為什麼？”

能理解賀斂為什麼不讓姜郁參加行，卻不能理解他為何阻止自己，作為被沙蟲迫害過的人，清剿仇敵，勢必要沖鋒陷陣！

賀斂盯著。

姜郁是他的心臟。

但莊雨眠更是壁堡的左膀右臂，何況在沙蟲手里的罪，不是幾句話就能一述而過的，作為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兵，他太了解這人的心了。

報仇心切或許會讓人喪失理智，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準判斷，這麼一來就會大大降低莊雨眠的存活率，他覺得沒必要。

若因此讓莊雨眠喪命，才是得不償失。

“會長！”

莊雨眠心焦道：“等了這麼多年，清剿沙蟲，我必須……”

賀斂凌眉一皺，厲聲斥責：“你是軍人，服從命令是你的天職！”

李蒙不安的拉了拉：“雨眠……”

哪知莊雨眠上前一步，帶著對峙的架勢。

李蒙有些啞然。

他似乎，從來都沒見過莊雨眠駁斥自家會長的模樣。

莊雨眠眼眶泛紅，切齒道：“會長，我可以順利完任務，您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給大家拖后，此次清剿沙蟲危機四伏，我必須親手殺了他們！”

賀斂沉默片刻，才說：“莊雨眠，戰場不是理你私人恩怨的地方。”

莊雨眠一怔，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正僵持著。

一只冰涼又的小手過來，握住了抖不已的手。

莊雨眠垂眸，進姜郁的眼眸。

孩兒的瞳孔像是一汪清泉，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急不可耐，咬了咬牙，后退一步，對賀斂低聲說：“是。”

賀斂睨向姜郁。

孩兒抬著頭。

他叮囑道：“此次剿匪，壁堡留駐的人不多，你和莊雨眠帶人守好大營和附近的偵查哨所，沙蟲若是有所準備，我也沒辦法完全掌握他們的行蹤跡，一旦有什麼風吹草，第一時間撤退，聽明白了嗎？

姜郁嚴陣以待：“是！”

-

兩日后。

國安部批準了賀斂上的剿匪計劃書，四境會長線上開會，特署司要求其余三境工會全權配合此次行，勢必要將沙蟲連拔除。

錯過這次的機會，主權就會到沙蟲手里。

金州持續戒嚴，市政開放綠通道，為民眾提供生活所需，而壁堡留駐外地的各組長已將大部分人員調回金州待命，只留副組長繼續駐守在當地。

其余三境也在調撥人員，趕往壁堡駐外分部。

十幾里外的停機坪，幾十架運輸機已準備就緒。

過了零點就要出發。

面對沙蟲，夜襲是最有把握的。

傍晚。

姜郁吃過晚飯，站在營房門口，素來熱鬧的大院此刻空無一人，只停滿了軍用越野車，所有的組員都在做準備。

寂靜的空氣里，充斥著肅穆。

看向大門口外的哨塔。

賀斂正站在那里。

夕垂，站在高，他從未覺得這片境外黃沙如此漂亮，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他經歷過無數次作戰，唯有今晚，他很張。

后的樓梯傳來腳步聲。

他知道是誰，也沒回頭，而是撐臂在特制的圍欄上輕笑：“怎麼了？寶寶也上來跟老公看風景？”

姜郁上前，和他并肩，學著他的樣子：“是啊，這麼漂亮的夕，你居然不我，一個人獨，賀會長未免太小氣了吧。”

賀斂勾著，往邊又挪了挪。

一高一矮的兩道影。

浸泡在金中。

事發突然，不是賀紹遠的事延后，就連沈津和梁千瑜的婚禮都急取消了，他忽而想到姜郁那日穿婚紗的樣子，里有些苦。

他怕他看不到了。

但他不敢說。

偏偏旁邊的孩兒也帶著些心照不宣，大戰在即，哪怕現在把自己的眼淚哭干，也求不得什麼。

傷并不適合啟程。

更想像現在這樣。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

等他回來。

姜郁輕輕閉上眼睛，出手來，著那干燥卻不生的風，沐浴在下是件很幸福的事。

何況。

能和賀斂一起這份溫暖。

很知足。

“阿郁。”

耳邊傳來賀斂輕的話音。

沒睜眼，平靜的回應：“怎麼了？”

賀斂薄微微啟開，盯著孩兒的側，一秒也不舍得移開，似乎想在出發前將的模樣死死烙印在腦海。

幾秒后，他說：“我在想，我為什麼沒有早點兒遇到你。”

即便他現在很幸福。

甚至用盡全力讓變得無比完整。

可有時候。

他總覺得自己出現的太晚太晚了。

早知道他會如此一個人。

他寧愿親手把養大。

姜郁聞言，睜開眼，緩緩的轉過頭。

不知道是夕的，還是別的，賀斂的眼眶紅紅的，濃的羽睫從這個角度看去，夾雜著些許晶瑩。

他就那樣看著自己，滿是憐惜。

姜郁歪著頭，笑彎了雙眼。

“賀斂，只要是你，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覺得不算晚。”

賀斂瞳孔細，又見姜郁從口袋里拿出一枚紙鶴，比起上次的趕工，這枚紙鶴被描繪的更細，連翅膀的紋理都很生。

坦然的遞過去。

“賀斂，你此一去，是為了守住大家的金州。”

“那我就在這里，守著我們的壁堡。”

“我等你回來。”

賀斂接過，端詳了幾番，隨后將其疊的板正，當著姜郁的面，鄭重其事的放進口的口袋，又將人抱在懷里。

“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阿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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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快結局了哈，正文部分還剩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