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附近的公園長椅上,賀知意還在噎個沒完,兩只小手在臉上來去,淚珠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噼里啪啦的。
謝輕舟將手臂搭在后的椅背上,笑呵呵的,就那麼看著哭。
這個眼淚的含義。
和當日的不同。
他喜歡。
好玩兒。
賀知意像是哭的有些累了,轉過頭,很是怨懟的說:“說話啊!”
謝輕舟微挑眉尾:“說什麼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賀知意攥著拳,恨不得打死他,“我哥說你溺水而亡了,阿郁也說……說你死了。”
謝輕舟的臉上滿是鄙夷:“問你哥去。”
賀知意吸了吸鼻子,茫然眨眼。
謝輕舟不扶額。
當初賀斂把自己救上來,聯系霍斯聿把自己接去了拜庭區,隨后又找人24小時日夜替的盯防,千方百計阻止自己回金州!
天殺的狗東西!
為了回來,他都要跑斷了!
要不是時隔兩月,賀斂看自己像是放棄了,加上拜庭區況復雜,他不得已把人手撤了,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賀斂,你真該死啊。
“你哥說我死了,你就信了?”謝輕舟說。
賀知意干脆真的捶了他一拳。
“當然啊!”
那日恐襲,謝輕舟傷的有多重是知道的,何況后續的新聞,還有邊的人都在說,黑水堂已經被壁堡查抄,怎麼還能欺騙自己去心存希冀。
“但是我就沒死,你說氣不氣?”
謝輕舟沖臉上去。
賀知意一把打開,鼓著臉頰。
謝輕舟笑道:“哎呦呵,那時候還哭著說喜歡我呢,現在連個臉都不行了,怎麼著,剛才你說咱倆不是。”
他偏過頭:“兩個月不見,真談男朋友了?”
賀知意揚臉:“對啊!談了!”
謝輕舟收斂了笑意:“葉尋?”
賀知意明顯一頓,怎麼好端端的又扯上葉尋了。
“不是。”嘀咕著。
謝輕舟像是松了口氣,往后仰靠著,用余瞄:“那是誰啊?”
賀知意懶得和他扯皮,把頭轉向另外一邊,還帶著氣:“我沒談。”
完全沒發現被人套話了。
謝輕舟的眼底聚集著笑意,把手放在的頭頂,輕的轉回來,繼而往前伏,輕描淡寫的說:“那正好,和我談。”
賀知意瞳孔微。
謝輕舟近在咫尺。
他上沒有從前那寡淡的煙味兒,反而帶著一道很清冽的茶香,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意再次折返。
賀知意抿,撐抱住了他。
朝思暮想的人再次懷,謝輕舟的鼻腔也漫出酸,他干脆將賀知意提到了自己上,以一個完全擁有的姿態,低頭環住了的子。
謝輕舟啊謝輕舟。
你這輩子值了。
賀知意埋頭在他懷里,哽咽不已。
謝輕舟捋著的后背:“好了,再哭就變丑了。”
“我才不丑。”
“行行,你最漂亮。”他看了一下時間,“這都快中午了,我帶你去吃點兒東西,你這一酒味兒,昨晚沒喝吧。”
賀知意有些訕,卻沒抬頭,仍是死死的抱著他。
“不要。”
又過了一會兒,謝輕舟很是為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真的,祖宗,你要是再抱下去的話,我就要有反應了。”
賀知意渾然僵住,幾秒后才扭的從他上下來。
站定后,沖謝輕舟出了手。
那人毫不猶豫的握住,跟著起:“祖宗,吃什麼啊?”
“蛋糕。”
“……”
他就多余問。
-
到了蛋糕坊,賀知意挑了幾份兒自己喜歡的小點心,謝輕舟拄著玻璃柜臺調侃:“就這些,夠你吃的嗎?”
賀知意點點頭,隨后取出手機要結賬。
謝輕舟把往后一拉,掏出自己的手機:“你埋汰我呢。”
賀知意蹙眉,但沒當著店員的面說,待兩人出了店里才小聲詢問:“黑水堂不是被我哥給端了嗎?你哪里還有錢啊。”
謝輕舟跟賣關子:“山人自有妙計。”
說到這事,他很生氣。
他本來都計劃好了,等沙蟲被清剿后,將黑水堂那些見不得的事都推到謝湛云上,以此洗白,從頭再來。
哪知道賀斂一聽說自己喜歡賀知意,直接把黑水堂揚了。
自己在金州頓時沒有落腳點了。
狗東西。
好在他這些年在拜庭區瘋狂洗錢,留了不白產業,這兩個月在霍斯聿的幫助下,他注資了霍家飛盾集團的分公司,也借勢換了個新的份。
說到這事,他更來氣了。
更換份這事賀斂還要橫一腳。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繼續謝輕舟怎麼了。
害得他如今的戶口本上,又背了一個曾用名。
謝大炮。
這是人能取出來的名字嗎?
賀知意見他如此,也沒多問,拿起一塊小蛋糕遞到謝輕舟邊,那人先是一怔,旋即大咧咧的張。
結果孩兒又拿走了。
“才不給你吃。”
賀知意大步邁開:“誰讓你騙我死了。”
謝輕舟步調悠哉的跟在后:“是你笨,我當時人就在漢宮館,你不也沒認出來嗎?”
賀知意微頓,轉過頭,想了好半天:“那個吊兒郎當的組員是你?”
“……”謝輕舟,“對啊,你不還看我日記了嗎?”
去拜庭區前,他和賀斂提了個要求:能不能在沙蟲清剿前,讓自己跟著二組的人一起守著漢宮館,保護賀知意的人安全。
他當時沒抱希,沒想到賀斂居然同意了。
能穿著壁堡的作戰服,保護自己心的人。
哪怕只有一次。
他也知足了。
“你……”
賀知意指著他,憋了半天,才把蛋糕重新遞到他邊,嘀咕著:“你那個日記上,怎麼還有我啊?”
謝輕舟咬了一口,含糊其辭:“我的日記我做主。”
賀知意不服:“你說,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歡上我了?”
謝輕舟堂而皇之的點頭。
其實。
若說當年是喜歡吧,肯定算不上,但相中了,倒是實話。
賀知意:“那你當年為什麼不表白?”
謝輕舟有些不可思議的瞪了瞪眼睛:“草莓蛋糕,你瘋了吧,五年前你才16歲,未年啊,你以為我和你那個能對傻子下手的老哥一樣畜生?何況別說表白了,就沖你當時對我的看法,恐怕得一槍崩了我。”
再者說了。
賀知意的人生很完整。
他為何要因為一己私去破壞人家小姑娘的安穩。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肆意妄為。
賀知意沒憋住,噗嗤一笑,重新拉住他溫暖的手:“對了,我聽說,附近好像新開了一家海洋館,咱倆去逛逛吧。”
謝輕舟應聲。
他的步調始終慢一步,睨著孩兒的耳垂。
“吃這麼多甜食,不怕蛀牙?”
賀知意搖搖頭:“不怕。”
喜滋滋的舉了舉手里的小蛋糕,問他:“謝輕舟,甜不甜?”
風吹起,將那香氣帶過來。
謝輕舟笑著:“甜。”
甜到心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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