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朝荷不在家，老太太才一會兒看不到就在想了。

“阿荷回來這段時間每天都有朋友喊出去玩，就是不知道這些朋友是男是，阿荷長得這麼漂亮，喜歡的男朋友肯定不，你得幫看著點兒，年紀輕又沒談過，怕吃苦頭。”

宋屹霆：“長大了，有些事得自己拿主意。”

“是啊，你們都大了。”

翻著朝荷小時候的照片，老太太笑意盈盈：“小時候長得多標致可，一眨眼就長大姑娘了。”

“那天說話嚇著了，”關賽秋嘆了嘆，“人上年紀總會嘮叨一些，以前我以為自己不是嘮叨的長輩，原來是沒到時候。”

“您跟說什麼了？”

“我跟說要結婚的話考慮考慮你，你倆般配，也算完了一個心愿。”

宋屹霆半晌沉默，眉頭無意識微擰，“您怎麼……”

老太太搖了搖頭，“不是多，阿荷這孩子若跟你了家，是你的福氣，但拒絕了。”

“記得以前很依賴你，我以為曾經喜歡你來著，”老太太有點好笑，“說以前年紀小不懂事。”

午后枝頭，麻雀嘰嘰喳喳，院里卻一片安靜。

宋屹霆目順著手里的照片看去，雨汽里小姑娘打著傘，影筆直又纖細，眼尾彎彎正看著鏡頭笑。

他記得這天，朝荷讀初三時，放學下雨，在校門口等他，看見他，臉上笑意暈開。

當時黃叔覺得笑得乖，抓拍下來的。

朝荷從小就是個笑的孩子。

以前剛來北京，最悉和依賴的人確實是他，現在……

兩人變現在這樣疏離客套，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怎麼會察覺不到，朝荷對對大哥，甚至鄰里叔伯都從容自然，唯獨面對他時只剩禮貌。

三年前他那話說的重了，即使他沒有責備，聽著也必然不好。

好不容易一個周末，宋屹書那邊臨時有事又要回組織部。

司機等在門口，他拿著公文包出門，看見宋屹霆說了句：“晚飯朝荷不回來吃，我也有事，你陪爺爺。”

“你怎麼知道朝荷不回來？”

“給我發消息了。”

朝荷去留學后就換了手機，之前的號碼和微信早就沒用了，現在宋屹霆都沒有的聯系方式。

低眸看著旁的小孩兒，他挑眉：“看什麼？是不帶你出門，又不是我。”

沒有同齡小孩兒一起玩也就算了，今天連干媽都不在家，小陶壺整天跟著冷臉叔叔，這叔叔事又多，時不時接個電話聊事，也不陪他玩，無聊得很。

聽到朝荷不回來吃晚飯要晚歸，小家伙垂頭喪氣。

“如果太休息得早，我就帶你出去玩。”

男人邁步離開，留下一句話。

小陶壺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一黑，小陶壺在太房間給講故事讀繪本，一邊讀還一邊輕拍老太太，有模有樣的。

白姨聽說小家伙這麼做是想哄睡老太太和宋屹霆出去玩時躲著笑了一會兒。

“太您困了嗎？”讀了幾個故事，小陶壺問。

“困了，太要睡覺了，你也去休息吧。”老太太順著他道。

“好！”小陶壺放好書，“那太晚安，明天見。”

“明天見。”

看著小家伙歡快的背影，老太太了很久，悠悠跟白竹芬道：“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屹書屹霆結婚生子。”

書房門被敲響，宋屹霆看去，小孩兒著小腦袋在他門邊。

“叔叔，太睡了，咱們去玩兒吧。”

男人拿上大和車鑰匙帶著小家伙出門，黃叔看見，問要不要給他開車。

“您休息著，不去哪兒。”

上車給小陶壺系好安全帶，宋屹霆問：“小孩兒，想去哪兒玩？”

“想玩賽車！”

男人點點頭，車子駛出大院。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紫玉山莊一塊巨大的草坪前，周圍路燈明亮，哪里有什麼賽車玩。

宋屹霆推門下車走到他這邊來，小陶壺以為他沒聽清楚，又說了一句：“我想玩的是游樂場那種賽車，小孩子玩的。”

睨著他小手比劃的樣子，生怕別人沒見過賽車似的。

男人慵懶出聲：“我知道什麼是賽車。”

解開他安全帶將人抱下車，宋屹霆：“想去游樂場下次直說。”

電話響起，那頭人的聲音傳來：“宋先生，您要的賽車送到門口給業了。”

“好。”

不一會兒，業兩個人開著巡邏車過來，把一輛嶄新的兒賽車搬下來。

“宋先生，您的賽車。”

“有勞。”

小陶壺看著炫酷的賽車驚呆了，宋屹霆抬了抬下：“試試。”

坐上車，小家伙作幾下就清楚了，開著賽車在平坦的草地上跑。

“嗚呼！——”

小孩子就是好哄，一輛小車車就能讓他開心一整晚。

越長大就越不好哄了。

他慢慢踱步跟在小陶壺后面，夜風吹過，忽然有點犯煙癮。

他不是不知道朝荷對他有孺慕之，在孤單無依時他將收養在邊，對他親近和依賴再正常不過，可到了青春期，孩子會混淆一些東西，這是需要引導的。

可有些話說出來就變了味，小姑娘年紀輕，臉皮薄，往心里去了，不然也不會一走就是三年。

在他記憶里，朝荷好像還是穿著校服的樣子，其實早就長大了。

三年不見，他明顯到朝荷的長，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里有孔雀，還有小鹿！”小陶壺驚呼著。

紫玉山莊散養著一些，宋屹霆指了指，“那邊還有羊駝。”

小陶壺張得大大：“哇！”

“你干媽第一次見這些時跟你一樣的反應。”

小陶壺扭頭：“干媽以前來過這里？”

“住在這里，好幾年。”

小陶壺的電話手表響了，是朝荷打來的視頻。

“陶壺你在哪兒呢？”

“我跟叔叔在外面玩賽車，”小陶壺舉了舉手，“看，這里有好多，叔叔說你小的時候住在這兒。”

朝荷微頓，宋屹霆帶他去紫玉山莊了？

“好，玩一會兒就回來，不要給叔叔添麻煩。”

車子開進垌園已經十點半，朝荷聽見聲響出來接小陶壺。

孩子的生鐘很準時，小家伙靠在副駕睡得正香，正要去抱孩子，男人低沉的字音說：“我來吧。”

三歲小孩實得很，有重量，一口氣抱上二樓要的是力氣。

到房門口宋屹霆沒再往里進，把孩子遞給。

“謝謝二叔幫我帶陶壺。”

怕吵醒孩子，人聲線低緩，寂寂黑夜里有著安人心的力量。

洗漱后的眉眼干凈如畫，看進黑白分明的眼里，只見謝意認真，沒有半分悉。

和照樣和，隔著層紗的客套。

宋屹霆眸幽深，里一聲“嗯”，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