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屹霆字音清晰沉緩，他承認霍堇深的存在曾經確實對朝荷有特殊意義，孤求學那些年，幸得有他。

吃醋歸吃醋，屋及烏，那些年霍堇深對朝荷的關照他是謝的。

“多謝。”

霍堇深聞言只是眉梢微揚，“我跟之間從不言謝。”

言外之意，他跟朝荷關系好到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不需要見外，而宋屹霆，就更沒有替朝荷道謝的份了。

他對朝荷好都只是二人之間的事。

再次面對面而坐，霍堇深看著對面的男人，神態張揚不羈，也沒覺得對方比自己帥多嘛。

宋屹霆就是出現的早了些，如果當初朝荷先遇見的是他……

霍堇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得云淡風輕。

過了會兒，他還是倒了杯酒敬宋屹霆，“上次那事兒，多謝。”

不管宋屹霆是不是用心機賣朝荷一個人，他也承了對方的，沒有陷更大的麻煩，于于理，敞亮話得說。

宋屹霆輕點頭，“就當是還了那些年你對朝荷的恩。”

話又被他繞回來了。

讓霍堇深啞口無言。

他低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氣——在朝荷看來。

快結束時，霍堇深跟朝荷說店里從意大利酒莊新調來幾款上好的葡萄酒，讓經理帶去選。

哪是什麼挑酒，他若真只是送酒，以霍堇深的格，每一款都會給留一瓶，用不著自己去取。

朝荷知道他這是支開自己，兩個男人有話要說，便也配合地跟經理去了。

朝荷一走，雅間里原先還平和的氛圍變得有點安靜。

金屬打火機咔噠一聲，宋屹霆指間的香煙點燃，煙霧繚繞里，男人眉眼廓朗幽晦。

“我對的不比你，”霍堇深看向朝荷離開的方向，“我是最先看到堅韌耀眼的那個，只是差你點運氣而已。”

宋屹霆平靜淡然，那種勝利者運籌帷幄的姿態，霍堇深真不想看。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讓吃一點苦，我會把從你邊帶走。”

霍堇深：“你不會永遠這麼幸運。”

其實只要宋屹霆再做錯一次，不用他出手，朝荷也會毫不留離開的。

宋屹霆邊勾著一抹弧度，“沒有那一天。”

“最好不過。”

朝荷再回來時兩個男人已經出了雅間，霍堇深抱了抱朝荷，輕輕拍著的背，“談了不準忘記朋友，有事找我，天南海北我也會過來。”

宋屹霆微微移開視線。

朝荷笑了，“不會忘的。”

脖頸上有什麼東西很涼，一低頭，前一塊祖母綠無事牌很有分量。

那麼大一塊極好的祖母綠，可遇不可求，價格應該高到離譜。

還沒看夠祖母綠，手心又被人塞進一張卡，朝荷抬眸，霍堇深沒讓說話。

“我永遠是你娘家人。”

又是給超大昂貴祖母綠，又是塞銀行卡，像在給添嫁妝。

朝荷鼻尖一酸，“你現在……”

他再有錢，與宋氏海外那事的牽扯，讓他砸進去不，現在正是需要周轉的時候。

“哥有錢，你太小瞧我了。”

霍堇深在朝荷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微微睜大眸子，“那個也是你的……”

“噓。”男人把銀行卡往兜里放，“你知我知。”

走廊邊宋屹霆輕咳一聲，兩人說什麼小話半天還沒說好。

朝荷走過來，他一眼就看見那塊亮眼的祖母綠。

回去路上，宋屹霆問朝荷，霍堇深跟說什麼了。

“不告訴你。”

男人眉眼溫和，不釋手地拉著，“那你有沒有跟他說，你很我？”

朝荷看進他帶笑的深眸里，端詳了好一會兒。

他現在對自己蠻有信心的。

“宋先生生來就這麼自信麼？”

宋屹霆想了想，點頭：“一直。”

看著他目若星辰的樣子，朝荷偏頭到一邊，故作傲，“我要有你一半的自信就好了。”

男人今天心格外好，跟朝荷想象中不一樣，以為這兩個男人見面會不太愉快。

“那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聊了什麼？”

問宋屹霆。

“我說我很你，我們要結婚了。”

朝荷驀地回眸，男人眼神變了，從剛剛的親和帶笑變無盡的幽深認真。

“阿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說的重新開始，不指，是曾經那段破裂的婚姻。

車氛圍沉寂，四目相對，雙方都有些安靜。

婚姻和，完全兩回事。

宋屹霆清楚婚姻的責任，完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有信心，所以心急些。

朝荷不語，他將人雙手拉住，放在自己膛。

男人腔下心臟強勁跳。

“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

朝荷眼神直白，看著曾經只敢暗的人，現在放低語氣讓給個名分，心里的，似乎有顆種子發了芽。

“現在這樣不也好？”

“我想要名正言順，”宋屹霆道：“不然天天去你那兒，附近的大爺阿姨們以為我是你養的小白臉。”

朝荷撲哧一聲笑出來，小白臉這幾個字跟宋屹霆放在一起，莫名好玩。

“那就不來了，旁人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看著漂亮的眉眼一會兒，宋屹霆抱著，低低輕嘆：“我年紀也不小了，我想家了，和你有個家。”

久居高位的人，突然直白說自己不占優勢的一面。

這話令人心里微。

樸實無華，真實。

“看你的表現吧。”朝荷道。

宋屹霆一頓，垂眼看。

他了解，這話就是松口了。

男人滿心愉悅，將人抱在懷里，型的差距，像在抱一只致的玩偶。

“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人。”

*

《野生象》這部紀錄片從電視臺播出后又在各大網站播出，網絡上反響很好，熱度不減反增，很多人推薦。

電視臺收視率特別好，朝荷收到了業不老前輩的夸贊，在紀錄片播出近四個月時達到了最火的熱度。

與此同時朝荷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中央臺的大前輩向拋出了橄欖枝，上面要拍一部關于鄉村振興、貧攻堅的紀錄片，祖國大地東西南北共八個典型貧功的地區都要講貧故事，八個篇章給不同團隊，朝荷便負責其中一鄉村振興故事紀錄片的拍攝。

很有意義的大工程，一般這種國家層面的項目都會給行很多年的老前輩去做，朝荷作為青年導演，居然也被邀請。

很不可思議，同時開心到以為是做夢，幾次跟電視臺確認過，就是聽到的那個意思。

“上頭說了，要多給青年導演機會，我們也想看看年輕人會從哪些不同的角度講故事。”

“你們才是時代的新生力量，主力軍，放心大膽去做。”

大領導很和藹，鼓勵年輕人時眼里都是欣賞，前輩看優秀后生的欣賞。

朝荷得到莫大鼓勵。

從電視臺大廈出來時，明輕和，落在上暖得人想哭。

這一刻才有實，自己真的走上了一條由自己汗水鋪就的、正確的、明的道路。

為自己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