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了下，姜沁拿起，一眼掃到霍斯禮發來的微信。

【事理得差不多了，我會提前回來】

握著筆的手察覺異常，姜沁一回神，看見筆尖在紙張上出個小窟窿。

姜沁：“……”

還好，批復文件時但凡有別的事需要隊理，以免污損文件，都會第一時間把筆尖從文件上移開。

筆尖到的是行程本里的紙張。

姜沁視線落回手機屏幕上。

所以霍斯禮這話，只說提前，不說哪天，怎麼，他是還想來個突然襲擊？

做了霍斯禮兩年書，霍斯禮這人時間管理能力有多強，姜沁自然不會不知道。

他不說時間，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不想說故意不說。

至于什麼時間上的也許大概可能，就不會出現在霍斯禮的行事邏輯里。

而意識到這，知道他就是故意為之。

或者說得更直白點，他這完全就是在給戴神上的貞鎖。

自己把別的人帶回家里過夜，不覺得有問題。

順路搭人家一兩分鐘的車，還和他解釋了，他還是覺得有問題。

別太雙標。

而想到這，姜沁只覺得煩，拿起手機就想把霍斯禮再次拉黑。

可想了想，現在是工作時間，到底是忍了，不過當然，是淺忍。

等下班，定第一時間把他踢回黑名單！

而顯然，遠在異地的霍斯禮并不知道姜沁的心思。

發去消息后，他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

可怎麼也沒看到姜沁回消息。

因為昨晚工作急，幾乎沒睡，可以說是通宵在理問題，今天一天又繼續上班。

這會兒眼皮實在打架得厲害。

沒扛住，手機亮著屏放到一邊，霍斯禮靠在枕頭上沉沉睡去。

……

霍氏總部總裁辦，一轉眼，到十二點。

姜沁離開工位，卻不是去餐廳，而是去洗手間。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比往天都暖和的緣故，今天嗜睡的癥狀明顯比以往都嚴重。

剛才回復郵件，敲著敲著鍵盤，又控制不住地開始“釣魚”了。

只是姜沁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下，還能吃到自己的瓜。

而且還和刻板印象里的很不一樣。

說閑話的并非是孩子，而是兩個男人。

果然，什麼長舌婦，看，是長舌夫還差不多——某些“大丈夫”，才是最會造謠的人。

“姜書和霍總不會是包養關系吧？”

姜沁剛走到通往洗手間的拐角，聽見一道年輕男聲明顯不懷好意地在談論。

另一道男聲回復：“誒，這話可不興說啊。”

可這麼說，他語氣里卻也是顯而易見的來了興趣，分明是故意激對方往下說。

果不其然，挑起話頭的那位很快就繼續道。

“哪有，我也不是瞎說的！你是不知道，有天中午，姜書差點摔跤，霍總去關心，被吼了聲！忒大一聲，給我嚇一大跳！”

說著停了停，像是后知后覺想起這是公司不是無人區，而且眼下是下班時間。

大概是看了看周圍，頓了頓低些聲音補充，“不止是我，當時好幾個人都聽見了，你要不信，問問信息部那幾個，他們那時候都在。”

另一個聽眾有些震驚，“不是吧，我靠，真的啊？”

起先那個來勁兒了，“可不是麼。”

說著話又嘖了聲，“說真的，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姜書發火，也是頭一次啊，見誰敢對霍總發火！”

“那當時霍總什麼反應啊？沒生氣？”

“生什麼氣啊，跟哄小兒似的，所以我才懷疑他們是包養關系，不然哪個下屬吼上司，上司還不生氣啊。”

“說的也是。”另一個接話，“關鍵是，那可是霍總，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我也覺得他倆關系不簡單，不過包養……”

“包養怎麼啦？你啊就是太老實了，你不知道有些人為了上位，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別這樣說吧。”另一個人佯裝斯文，可沒半秒就餡了——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之前有個同學，畢業后去了酒店工作，聽說們酒店……”

“提供特…！”

男職員的話音戛然而止。

鏡子里，倒映出人清冷絕的臉。

此時那張臉沒什麼表，很平淡的目落在他后腦勺，但讓他后脊背倏然發涼。

男人頓時轉，顯然是沒想到背后說人還能被當事人逮個正著，臉一下子紅白加。

“姜書，你，我…”

“我都聽到了。”姜沁面無表出聲。

想說，不僅聽到了，還習慣錄下來了。

畢竟為總，一直有項的工作任務，那就是隨時隨地監察公司輿，做好霍斯禮的眼睛。

其實還想聽一會兒的，但奈何實在又困又，想想還是算了。

更想趕洗臉然后去餐廳打包午餐，于是走了過來。

霍氏男洗手間在外看是對稱結構，男左右，但男的盥洗臺是連在一起的。

男各四個盥洗池，中間一盆大綠植做隔斷，兩個男人是邊洗手邊嘮的嗑。

姜沁掃了眼另一個最初挑起話頭的人。

只一眼，收回，打開水龍頭洗臉。

旁邊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

不追究？還是，沒聽見多？

可不對，剛才說都聽見了！

那豈不是……

意識到這，起先說話的男人頓時急了。

但開口還是強撐笑容，“姜書，您別當真，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好奇，畢竟您和霍總…”

“和霍總什麼？”

說話的不是姜沁。

姜沁聽見聲音，有些意外。洗好臉抬眸，看見來人，眼睛頓時更是睜大了些。

“陸總？好久不見。”

陸修遠，京都醫學世家陸家人，國某醫藥集團的一把手，是霍斯禮的好哥們兒。

對姜沁很尊重，姜沁因而印象也好。

當初和霍斯禮領證，霍斯禮那幾個好兄弟里，陸修遠是最先知道，也是最先道賀的。

領證結婚這種事，尤其當時的況，還能收到祝福，自然銘記在心。

算算，起碼大半年沒見過陸修遠了，這會兒見到，姜沁不免意外。

不過很快也想到，陸修遠來，多半是有什麼事必須線下來找霍斯禮。

而霍斯禮出差其實又一直是常事，自然不會出趟差就到通知。

陸修遠估計也沒有事先聯系霍斯禮，要麼就是沒收到回復，事又急，因而就來這邊運氣。

“怎麼不說話？”

這時，陸修遠和姜沁寒暄完，略冷的目再次落在旁邊兩個霍氏男職員上。

能在霍氏上班，就算人再老實，察言觀的本事總得有。

陸修遠的著打扮，還有這渾上下出的矜貴氣度，絕非普通人。

兩個男職員頓時臉發白。

又想到剛才陸修遠說的話，心道對方能直接管霍氏的人，想來是和霍斯禮不菲。

正準備說點什麼挽救挽救。

然而沒說出來，陸修遠出現后，莫名其妙被焦點轉移的姜沁出了聲。

“按照公司規章制度，背后議論同事，一分鐘一百，不足一分鐘按一分鐘算，你們自己可以回憶回憶自己議論了多久。”

聽到要扣錢，兩個男人臉頓時更難看了。

先前當聽眾的瞪了眼起頭的那個。

起頭的那個不服氣，還想說什麼。

姜沁直接轉走了。

只是沒走兩步又頓住，因為被陸修遠住。

回頭，陸修遠似乎是洗了個手過來。

“姜書，是去餐廳嗎？一起吧。”

姜沁有些意外，陸修遠雖然對尊重，但在印象里，他也一直很有分寸。

霍斯禮不在，按陸修遠的子，應該會選擇避嫌才對，可這怎麼，還主往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