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是真沒想到自己一出來,沒走兩步,電梯門開,里邊走出霍馳深。
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畢竟自和霍斯禮婚,這四年每每見到霍馳深,對方都坐在椅里。
而也因此,大多時候面向對方時,都不太自如。
畢竟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忽然面臨不幸,不得不借椅生活,想想就……
很難不同。
而一同,很容易就朝對方出憐憫,而憐憫一旦出,就會讓對方再次陷那段不好的回憶,故而姜沁這四年來,也幾乎不去和霍馳深打道。
一般都是見面喊一聲大哥,打個招呼,而后便不再逗留立即去忙自己的事。
可今天見到的霍馳深卻是站著的。
作為一個有同理心的正常人,人家歷經多年終于恢復健康,表達一下欣喜也是再正常不過。
姜沁是這樣想的,于是說了剛才那句。
而霍馳深的反應,也告訴姜沁那樣說確實沒問題。
霍馳深笑得很溫和:“嗯,周一的時候檢查了下,醫生說可以正常走路了,不過還是不能走太快。”
姜沁點點頭哦了一聲。
就是這剎那,后忽然響起霍斯禮的腳步聲。
姜沁眉微挑,回頭,一下對上男人漆黑的眸。
微蹙眉,不過很快就回頭。
沒管霍斯禮是怎麼想的,畢竟在看來,那反應簡直再正常不過。
畢竟霍馳深雖然和霍斯禮有過節,但人家好不容易好了,總不能眼瞎當沒看見吧?
而既然是第一次看見,表達下欣喜怎麼了?
他二十八歲的人了,要吃醋,或者不開心,未免也分分場合,那樣看做什麼?
想起剛才霍斯禮那眼神,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繼續朝洗手間去的姜沁只覺得心口像被堵了棉花,一陣煩悶。
姜沁的影消失在拐角,霍斯禮抬步去追,和霍馳深肩而過時。
霍馳深回頭對上霍斯禮側臉,“斯禮。”
霍斯禮腳步微頓,“有事?”
霍馳深笑了笑,“沒有,只是想提醒你,接下來,可得把咱們家的集團看牢了。”
霍斯禮微挑眉,看了眼霍馳深后。
大概三米的距離,走廊左右墻邊分別站著個保鏢模樣的人,兩人雖然沒穿統一的服裝,但都打扮干脆利落,此時狀態平靜,但掃過兩人眼時,仍約能到殺氣。
除此外,型,手臂群,面部群,站姿,也不難看出,兩個都是狠人。
霍斯禮輕扯角,發出聲輕嗤,垂眸,視線對上比自己矮一些的霍馳深。
“大哥,霍氏到我手上前,雖然算不上爛泥,但也是個部千瘡百孔的蜂窩,我用八年時間改變霍氏到今天模樣。”
“大哥想拿,拿回去啊,肯定是算你的,但能不能拿回去,這個也得看你自己了大哥。”
“不過我也提醒你一句,要拿,可得合規合法,八年前的事,只會重演到你上,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霍馳深眉頭一皺,還想說什麼,聽見后響起人的腳步聲。
略頓,回頭,看見姜沁,邊瞬間掛笑。
亦在同時,姜沁注意到兄弟倆之間奇怪的氛圍。
霍馳深張口正要說,姜沁繞過兄弟倆,快步走向總裁辦,推門而,輕輕合上門。
霍斯禮微挑了下眉,掃向霍馳深。
霍馳深張開的不得已閉上,察覺目,掃回霍斯禮。
正先發制人,卻被霍斯禮搶先一步。
“大哥來這兒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事?那說完了,你可以走了,就別耽誤我夫妻倆用午餐了。”
說罷,霍斯禮大步往洗手間去,霍馳深后兩名保鏢亦在同時松了口氣,還好,兩兄弟沒打起來。
不然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拉架,畢竟如今霍家真正的掌舵人,那可是霍斯禮。
但霍馳深霍大,又是他們如今的老板。
……
姜沁專注用餐,餐后來了困意,薄被一撘,睡覺。
醒來快速把剩余的幾封郵件理好,邊收拾東西,聯系老太太。
老太太秒接:“沁沁吶,坐的車快到霍氏了,你收好東西,待會兒直接下來就。”
“好的,我馬上收拾好下樓。”
可奈何話音剛落,一直在里間辦公的霍斯禮突然走了出來。
他那麼高大個人,皮白,長相又分外英俊,著實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姜沁余瞟見,沒懂他突然出來做什麼,抬眸瞅了他一眼,見霍斯禮也不說話,便干脆只當是沒看見他人。
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姜沁從工位起來,拎包要離開。
剛到門口,一直沉默著的霍斯禮像是終于想起自己要說什麼。
“集團年會快到了,這兩天找個時間,我陪你去挑件禮服。”
姜沁微蹙眉,想說自己去挑就行了,他不必陪。
可正想駁回,霍斯禮繼續開了口,語氣淡定,神從容。
“到時候也會在,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我知道的,你很想和我離婚,我會盡量配合。”
盡量配合。
姜沁聽出幾分很不愿,又覺得他前半句也有問題,什麼很想和他離婚。
他若不做混賬事,好端端的沒事干,會和他提離婚嗎?
可還想說什麼,老太太的微信發來。
姜沁掃過手機,沒再逗留,轉往外走。
霍斯禮目追隨姜沁而去,最終停在合攏的門板上。
關門依舊很輕,輕輕一聲響,帶給他無盡的空涼。
霍斯禮頓了頓,起往落地窗去,恰巧看見姜沁上車。
只是一眨眼,那車子遠去,高高的樓上,車在路上很快化為一個極有距離的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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