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心里那陣古怪覺越騰越高，但細想邏輯又太不通——

也是，怎麼可能，他都把離婚協議整理好給了。

而且……

姜沁低頭，認真看了看懷里抱著的牛皮紙文件袋。

文件袋剛被繞開線，里邊印著離婚協議的A4紙張上，還散發出些許油墨味。

紙張上還留有些機運作時產生的熱量。

這些，都證明，這文件袋里的東西，是他前不久打出來的。

從霍氏回來到現在，不可能還有這個溫度，所以應該是用樓上書房打印機打印的。

但，姜沁輕輕掂了掂手里的文件袋，有份量，如他所說，協議有些厚。

這麼厚的協議，東西這麼多，肯定不可能是一下子就搗鼓好的。

而且，能弄這麼厚，不用想，肯定也是用了心——不管是他請了離婚律師，還是誰幫忙弄的，總歸在這件事上，他是有費那麼些心的。

姜沁不曾忘，剛和他領證的那兩年，和他還不。

他不止一次說過，他的時間很寶貴，而有時候他不說，也能很直觀地出來，他的時間很貴。

并且，后來做了他的書，更是清楚，霍斯禮這個男人。

本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不在意的事和人上。

故而，費心了，哪怕只是一點，都是他在意的。

所以，又怎麼可能，是因為不想快點簽離婚協議，所以搞出個差出？

姜沁，別太看得起自己了。

沒準，只是因為如今的你即將離職，所以，有些項目，他已經不再讓你，故而你不知，僅此而已。

不再多想，姜沁取出訂厚厚一冊的離婚協議，仔細看起來。

只是這麼一看，瞳仁就不住一震，眼里出些不敢相信的茫然。

繼而，匯聚某種可笑的嘲弄。

他把霍氏的份給了，可是，婚都離了，這給份，是想怎樣。

都離婚了，還要來個藕斷連？他不膈應嗎？行，膈應。

姜沁起拿筆，把這條劃出來，打個了叉，折頁做好標記。

往下看，就再一愣。

別墅，給了套別墅，但不是云海華府，而是本不的。

再往下看，下一條寫的是云海華府，歸他。

姜沁微頓了下，驀然回想起這四年來的好些片段，但也只是幾秒鐘的事。

很快，姜沁回過神，視線繼續往下移，又劃出好幾條，眉頭不住開始皺起。

去拿手機，想和他好好聊聊，正要撥號時想起把他加了黑名單。

拉出，就要撥出時，又想起，不對。

瞥了眼時間，對，剛才他那麼急，這個點，應該是上飛機了。

手機放到一邊，姜沁將這一頁也折角。

倒不是不錢，以后要養孩子，會有很多開支，錢很重要。

可是，富人的錢，哪是那麼好用的？

從最最最普通的階層，到四年豪門太太，哪怕是婚，卻也接了最頂尖的圈層。

就像從荒漠進熱帶雨林。

這四年，太多原先作為普通大眾的不能知曉的事，被聽過見過。

他那些錢，那些財富，很清醒地知道，不是以后的消得起的。

何況，都離婚了，只會越來越淡，人心難測，他是霍家繼承人，肯定還會另娶，明正娶。

到時候，又算哪出呢？

因而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斷的時候斷得干凈，斷得徹底。

這份離婚協議，對他來說，可能很面，可對來說，是許多無形的力。

姜沁忽然想起之前和他說過，不要他一分錢。

所以，他是故意的嗎？當時那話，說了不止一遍。

好歹婚四年，霍斯禮，會不知道的子嗎？

看完最后一頁，姜沁眉頭蹙得更。

將幾乎每一頁都被折起一個角的協議放到牛皮紙文件袋上。

姜沁將筆放到一旁，盯著眼前景象發了會兒呆，雙手捂住臉，深深地嘆出口氣。

如果不是他剛才走得那麼急，如果不是這協議這麼厚，且好幾細節都能看出他是有自己參與擬定這份協議，是用過心的。

否則，都要懷疑他是故意弄出這樣一份協議。

都要懷疑，霍斯禮是故意和對著干，拖延離婚進度的了。

姜沁想了想，給霍斯禮發去條短信。

【霍斯禮，下飛機后，給我個空閑時段，我想打電話和你好好聊聊離婚協議的事。】

這頭，京北私人會所，VIP包廂。

霍斯禮盯著手機的飛行模式，正想點掉，旁邊一只手過來將手機從他手里走。

“點啥呢？你還在飛機上！要是霍太太知道你朝撒謊，你這婚后日子還過不過了？

“行了，別耷拉個臉了！不是你我出來喝酒的麼？這酒還喝不喝啊？”

陸修遠將酒杯往霍斯禮手里塞，拍拍他肩，“好了，喝酒，趕的啊，別煽。”

“別搞那套！我可不會安你，趕的啊，喝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