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公司。

顧語檸坐在電腦前修改報告。

看著眼前的文字，視線卻越發模糊。

今早吃完飯，上班的路上，就覺腳無力，好像隨時會摔倒。

邁著沉重的步子，趕慢趕，才沒錯過電梯。

林工看見走路一瘸一拐，不問：“顧工，你磕到了？”

哪也沒撞到。

顧語檸有些無力道：“不知道，就是覺沒有力氣。”

林工：“不舒服就請假吧，和鼎晟約定的期還有一個月，不著急。”

顧語檸平時沒有過這種病，素質一直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反應？

陸琪剛懷孕那會，還得過腸胃炎，腦子還算清楚，當時就沒請假。

這種難像只小蟲子，從的，一點點向上蔓延。

還跑了幾次廁所，捂著肚子，上像灌了鉛一般，晃晃悠悠回了辦公室，臉煞白。

連溫宇看見那個樣子，都怕會猝死。

“你去跟誰拼命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能工作就請假。”

真猝死在公司，他們家還得賠償。

他可不想拿一大筆錢，白白給霍煒霆這家屬花。

顧語檸拉肚子都快水了。

溫宇現在罵得多難聽，都沒有力氣回。

“沒事，我寫完這一點。”

溫宇怕寫完，也死在工位了，當即道：“我批了，你回家歇著。”

這要不是他家公司，溫宇才不會管的死活。

顧語檸就差一頁完任務，的視線越發模糊。

好像隨時都要暈倒。

溫宇松松領帶，急不可耐讓趕回家。

周圍林工、陳工也朝這邊看。

溫宇清了一下嗓子，“你快休息，別讓我再重復一遍。”又吩咐，“林工，你先停下手頭工作，一會兒給輛車送下樓。”

顧語檸也沒再執拗，保存好文件，才關掉電腦。

溫宇手速也快，生怕被訛上。

還沒地兒，那邊假條都批好了。

拎包要走，才發現自己站起來都困難。

林工過來扶，等電梯的時候，小聲跟說：“你就不應該來，你的臉特別差，溫總這麼討厭別人請假的人，今天竟然主給你批。”

顧語檸手邊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蒼白的臉，又像是喝醉了，走路完全靠林工扶著。

林工跟講話，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語檸，你這是怎麼了？”

林工越發擔心，“要不給你老公打電話吧，讓他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顧語檸擺擺手，有氣無力道：“手機，幫我車，市醫院。”

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林工聽懂了，就是用的手機約車，去市醫院。

“我明白語檸，但你這樣，得讓你家人陪你，檢查什麼的都需要人。”

顧語檸不想麻煩婆婆，去醫院檢查，更不能讓霍煒霆知道。

他一旦陪著全程檢查，就會知道懷孕了。

“我一個人可以。”

的聲音又啞又低，若有似無。

林工只得按照說的做。

司機很快將送到市醫院。

捂著肚子下車，已經沒有在公司視線那麼模糊，還頭暈。

就是無力，慢慢走向急診。

因為懷孕了，能做的檢查也有限，大夫只能給開一些不影響胎兒的項目。

顧語檸都配合檢查了一遍，檢顯示——沒有任何問題。

胎兒還算健康。

大夫說：“就是脾胃虛弱、缺鈣，主要是缺鈣，按量吃點鈣片。胎兒生長會需要大量鈣，你可不能大意，長期缺鈣會造下肢麻木、骨質疏松，也會影響胎兒在宮的正常發育。”

缺鈣？

顧語檸不理解，一直素質好的，也不經常生病，吃得也很健康。

“是因為懷孕我才缺鈣嗎？”

大夫說：“你本來就缺鈣，平時注意營養搭配。”

婆婆平時很注意營養搭配，生怕吃不好，還買了菜譜自學。

怎麼會脾胃虛弱，還缺鈣呢？

顧語檸想不明白。

取完藥，把藥放在包里，趁著不太難，就打車回家了。

今天還不到中午就回家了，陳靜慧很意外。

“怎麼越回來越早？”

顧語檸面比在公司好一點，有些無力地換鞋。

“不舒服，請假休息了。”

陳靜慧關切，“是不是懷孕不舒服？”

顧語檸其實想問問，平時做菜都放什麼佐料，那麼好吃……

為什麼還越吃越虛弱？

不過，想起婆婆一日三餐在廚房忙碌的影，婆婆和霍煒霆都吃了同樣的飯，就不舒服……

應該和飯菜沒有關系。

還好忍住了沒問。

這種話說出來，傷人的吧。

“沒事媽，我去睡一覺，您中午別給我做飯了，我想多睡會兒。”

陳靜慧看難的樣子，滿眼急切，“去醫院了嗎？沒去媽陪你，不用跟我客氣。”

“去過了，大夫說沒什麼事，胎兒也沒事。”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中午也不能著，你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顧語檸看著陳靜慧一臉和藹的關照，怎麼看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婆婆。

怎麼可以懷疑呢？

“我不太想吃東西，我休息一下就好，晚上您問煒霆想吃什麼，我隨便吃點就行。”

陳靜慧蹙眉問：“是不是媽做的你覺得沒胃口？還是你覺得……”

“都不是，媽，我真只是難，不想吃東西。”

實在渾無力，回了房間。

吃了兩口之前買的蔬菜五谷餅干，吞下鈣片，就睡了。

昏天暗地一睡就好久，直到有人敲房門。

才醒過來。

門沒鎖，霍煒霆見不回應，才推開。

就看睡眼惺忪，一臉迷離坐在床上，還沒醒盹。

他走進來，坐在床邊，“聽媽說你下午不舒服？”

看著霍煒霆都下班回家了，真的是躺了一整個下午。

“沒事，睡一覺好多了。”

他心里還是擔心，“明天我請假了，我陪你再去一次醫院。”

顧語檸慶幸自己今天果斷就去了檢查。

“都很健康，我已經查完了，就是缺鈣。”

把大夫開的鈣片給他看。

霍煒霆仔細查看，淡淡道：“更適合孕婦吃。”

解釋，“我現在不就是孕婦。”

霍煒霆明白的意思，也是苦了要陪自己演這一場。

“孕婦吃的更安全，明天讓媽給你燉些骨湯。”

顧語檸道：“你忘了，咱倆那天看的孕期指南，不讓喝太多骨頭湯。”

他角的弧度很淺，“你我心知肚明，又不是真懷孕，偶爾喝一點沒事。起床吃飯吧。”

他先去了客廳，若有所思。

是啊。

在他眼里，沒有懷孕。

也不希這個節骨眼懷孕。

……

“怎麼會缺鈣呢？”陳靜慧想不明白。

霍煒霆道：“天天坐辦公室，按道理講，不會造鈣流失。”

而且，以前素質好的。

顧語檸這個歲數，也不會長了。

“我睡了一下午，覺好多了。”

陳靜慧放下筷子，面上呈現低沉。

他注意到的反應，“媽，不是說你飯做的不好。”

顧語檸也意識到，媽擔心他們懷疑，所以才一臉委屈的樣子。

“媽，沒事，缺鈣而已，人一過了25歲就要適當補鈣了，我還沒30歲，提前預警，也是好事，不用那麼張。”

陳靜慧臉上自責，“你還懷著寶寶，我明天一定會再注意營養搭配。”

顧語檸微微一笑。

婆婆也不是他們的保姆，一直辛苦做飯，他們也不能借此要求人家那麼多。

飯后，霍煒霆跟陳靜慧又聊了一下。

主題就是，照顧肚子里的小寶寶的同時，也請關注一下大寶寶的健康。

他知道陳靜慧對小孩的關注，是要高于顧語檸的。

“媽，飯桌上我沒明說。我希您是真心誠意想做飯，如果不是就搬回霍宅，我可以照顧。”

陳靜慧瞪眼，“你還是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