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心即將共赴極樂之時，亦如前幾次一樣。

    抵在陌鳶上的利刃，又移開了。

    硯憬琛雙臂撐在陌鳶側，低頭看著下麵紅，眼角殘淚的小人兒。

    深沉複雜的愫在眼底湧，似巖漿一般熱切，結暗暗上下滾，手上青筋凸起，強烈的充斥全，卻又極克製地按下。

    硯憬琛眸暗沉，角下，苦一笑，用指背輕輕去陌鳶眼角的淚花。

    清冷的聲線變得沙啞低沉：

    “乖，自己先睡……”

    陌鳶著被角，雪白而纖細的手臂，呈於被衾之上，微微翹起的眼尾，暈著嫣然的紅暈，赧地睇向硯憬琛，輕聲問：

    “你幹什麽去？”

    硯憬琛緩緩起，極力調整著呼吸，斟酌了一下措詞：

    “降降溫。”

    陌鳶咬著下，凝眉向他。

    玉雕般的上微微泛紅，賁張，清冷的麵上，額角有汗，薄抿一線。

    陌鳶猶豫了一瞬，而後跟著坐了起來，眼睫微垂，輕輕按住硯憬琛正在穿的手，地開口：

    “我可以的……”

    就算前幾次不懂，但是這麽多次了，是能想到他去做什麽的。

    硯憬琛目一怔，眸底的影凝了凝。

    心頭猛然一，轉頭認真地看向陌鳶。

    漂亮的小人兒，綢緞般的墨發，披散在皙白的肩上，仙姿玉的小臉，殘著的餘韻，可那雙杏目卻分外清明澄澈。

    心尖止不住地，可越是高興，越是舍不得委屈。

    硯憬琛歎了口氣，用被衾將陌鳶脖子以下全部裹住，才敢把抱過來，放在上。

    額頭抵在眉心，漆的眸子了輕佻，低低沉沉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讓人心安：

    “泱泱最寶貴的東西，應該留到泱泱最幸福的那刻！”

    聞言，陌鳶眼眶一酸，淚水頃刻湧上眼睫。

    想從被子裏出胳膊抱抱他，他卻箍得地不讓。

    咬著瓣，含淚而泣的眸子，幽幽著他，聲問：

    “那你怎麽辦？”

    硯憬琛抬手，輕地拭陌鳶臉上的淚，勾笑了：

    “習慣就好！”

    那張魅眾生的俊臉，又浮上輕佻邪肆的笑。

    “噗嗤”，陌鳶歪頭著硯憬琛，彎起角，破涕為笑。

    他總能在正經和不正經之間，自如切換。

    硯憬琛將陌鳶放回榻上，俯在眉心落下輕輕一吻：

    “睡吧。”

    陌鳶著硯憬琛快步出門的如鬆背影，甜甜地笑了。

    原來人間至真之，便是冷之人的癡……

    待硯憬琛泡了許久的冷水澡回來時，卻發現陌鳶竟然沒睡，亮晶晶的眼睛，彎彎地向他。

    硯憬琛側躺在陌鳶邊，單手撐著額角，問：

    “怎麽還沒睡？”

    “等你。”

    陌鳶乖甜地翹起角，地往硯憬琛懷裏湊了湊。

    硯憬琛按住的小人兒，給掖了掖被角，又往旁邊側了側，眸底含笑：

    “我上涼，先自己躺著，聽話。”

    ***

    這一夜，星辰藏於月，意枕於帳。

    而今夜，紙短長的並非隻相府一。

    陌漓站在門邊，著屋弱柳一般單薄的影，極輕地喚了聲：“連汐。”

    連汐手中針線一頓，怔怔盯著繡架，卻不敢看向門扉，生怕那悉的聲音是的幻聽。

    陌漓淺淺地歎了口氣，緩緩走到連汐邊。

    直到高大的影，將全部籠罩，連汐才敢抬頭去看陌漓。

    他沒有不管，他又來找了……

    “你來了。”連汐仰頭著陌漓，素白的小臉，漾起的笑。

    陌漓“嗯”了一聲，慢慢俯，蹲在連汐側，與平視，沉聲道：

    “連汐，昨日是我沒把話說清楚。今日你再聽我說一次，然後告訴我，你的答案會不會改變。”

    連汐微微蹙起眉尖，扣著手指，有些張地看著陌漓。

    陌漓拿過連汐手中的針線，別在繡架上，而後才神肅然地對說：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便生了保護之心。我沒有妻室，你亦是除了我妹妹之外，我唯一想保護的子。我說，我會照顧你，是像夫君那種一輩子的照顧。你也不用擔心連敬蕘會對我不利，這些事我都能理好。你還有什麽顧慮，都可以同我說。如果這樣的話，你願意同我一起走嗎？”

    連汐那雙結滿愁緒的眼睛，隨著陌漓的話，一點一點蘊上意。

    陌漓瞧著連汐淚痕斑斑的臉，心一下就了，弓起手指，試探著向臉頰。

    而這一次，連汐沒有躲，靜靜地著陌漓，任由他拭去臉上的淚滴。

    燭火明滅之中，連汐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如雪似玉的臉上漾著清淺的笑，輕聲問他：

    “我想同你一起走，可以嗎？陌漓。”

    陌漓眉心微，目久久停留在連汐上，眼底星星點點的笑意迅速聚集，朗聲應道：

    “求之不得。”

    連汐也跟著莞爾，笑容在錯的燭火裏搖曳，卻是他從未見過的麗。

    “那咱們今日就走？”陌漓起拉著連汐便要走。

    連汐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陌漓，弱弱地問：“這麽急嗎？”

    是不是應該先收拾收拾，準備準備呢？

    陌漓角微微，清峻的麵容，攀上一抹窘。

    好像是有點急了……

    但又怕夜長夢多……

    陌漓想了想硯憬琛的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急就急吧。

    “嗯，今日便走吧。但是，你別著急，慢慢收拾，我等你。”陌漓鬆開連汐的手腕，於桌邊坐下，示意不用著急。

    連汐看著耐心等的陌漓，悄悄抿淺淺地笑了。

    環視錮十年的屋子，好像也沒有什麽要收拾的，因為沒有值得懷念的記憶。

    所以，連汐將自己的收拾好後，陌漓便趁著濃黑的月，抱著飛簷走壁輕鬆出了連家。

    離地騰空之時，連汐害怕地閉上眼睛，在陌漓頸側。

    輕闔微的眼眸，錯過了陌漓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