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憬琛著陌鳶的手腕，歎了口氣，沉聲道：“這個葫蘆是床笫助興之。”

    陌鳶眨了眨眼，茫然的眼神逐漸清明，驚呼一聲，焦急道：“我要洗手！”

    硯憬琛勾笑笑，帶陌鳶走到水盆邊，把的小手按進水裏，拿起皂角，幫仔細清洗。

    洗了一遍後，人換了一盆新水，又洗了一次。

    陌鳶瞧著水中兩人織在一起的手，皂角的沫沫在他和的指尖纏繞徘徊。

    忽然，歪頭看向硯憬琛，好奇地問：“那……放進去之後，萬一拿不出來怎麽辦？”

    硯憬琛掀起眼皮看向陌鳶，涼涼開口：“所以，每個葫蘆下麵才會有繩。”

    “啊，原來如此。”陌鳶星眸一亮，恍然地點點頭。

    誰想出來的呢，這麽多花樣。

    硯憬琛為兩人幹手，倏爾挑起陌鳶的下，進的眼睛，聲線低低繾繾：“郡主，似乎對這東西很興趣啊，要不本相也給郡主雕一個玉的，試試？”

    陌鳶拍掉硯憬琛的手，將整張臉藏進他膛的襟裏，嗚哼著：“不試！我才沒興趣呢，我隻是好奇而已。”

    硯憬琛低頭看著耳都紅了的小人兒，輕笑出聲：“郡主，還有什麽好奇的，一並問了吧。”

    陌鳶雙手扶在硯憬琛腰側，緩緩抬起頭，踮著腳尖，越過硯憬琛的肩膀，地往他後看。

    瞧見床榻裏側的牆上竟然也畫著畫，陌鳶微微瞇起眼睛去看，竟然又是春宮圖。

    怎麽說呢，還真是沒有硯憬琛畫的好……

    啊！不對！在想什麽！

    視線平移瞧見牆上還掛著幾個件，抬手指了指，問硯憬琛：“那是什麽？”

    硯憬琛回頭掃了一眼，皺了皺眉，著陌鳶細的脖頸，把的小腦袋了下去，低聲道：“郡主有本相，用不到那個，就不用知道了！”

    陌鳶仰頭怔怔地看著硯憬琛，張了張，倒是乖巧地沒再問。

    硯憬琛牽著陌鳶的手坐在桌邊，不一會兒隔壁似是進人了。雖是雅間，但還是不太隔音，很快便傳出靡靡之音。

    而且那聲音很大，但又聽不出是歡愉還是痛苦。

    陌鳶放下手中茶盞，蹙眉看向硯憬琛，嗡聲道：“咱們去找千歌和梧吧。”

    “好。”硯憬琛爽快地拉著陌鳶往外走。

    隔壁那聲響實在太難聽，簡直汙了他家小郡主的耳朵。

    而此時，林千歌手上的敷得也差不多了，梧又給拿了一些藥，教了配製方法和用法。

    “都記下了，謝謝梧。”林千歌拿好藥，向梧道謝。

    正巧陌鳶和硯憬琛也回來了，幾人便告別了梧，林千歌坐著相府的馬車回了將軍府。

    ***

    三日後，紅日冉冉，照雲海。

    “鳶姐姐，要早點回來哦。”硯錦不舍地握著陌鳶的手，黑亮亮的眼睛裏藏著點點淚。

    “好，等鳶姐姐回來，給錦兒帶好吃的。”陌鳶半蹲在硯錦前，溫地了他的小腦袋。

    “這一路舟車勞頓，我做了個腰枕，郡主帶著路上用吧。”蘇婉將腰枕遞到陌鳶手裏，清淡的眉眼絞著抹暖意。

    “謝謝阿婉。”陌鳶笑著接過腰枕，抱在懷裏。

    陌鳶真的很慶幸能和蘇婉化敵為友，蘇婉雖然表麵冷淡，但是卻有一顆細心，總能從細微之給人關懷。

    所以，蘇婉留在府中之後，錦兒被照顧得更好了。

    陌鳶承認，有的人就是天生惡種。

    但更願意相信多數人是，人之初本善，與人為善，自己才有大道可行！

    眾人見陌鳶後的硯憬琛一直沒說話，便識趣地先退了出去，在大門外等著陌鳶。

    “我要走了。”陌鳶轉頭彎起眼睛，笑盈盈地著硯憬琛。

    硯憬琛沒說話，隻是抬手搭在陌鳶腰間，頂著的腰窩，將人勾到前。

    俯側首，吻在的上，細細在上輾轉，帶著視若珍寶的憐惜。

    陌鳶環住他的脖頸，地予他回應。

    原本翕的日，久久停留在頸相吻的兩人上，似柱般不願離去。

    良久，分。

    硯憬琛攏著陌鳶的後腦勺，將人在自己肩頭，咬了下白的耳，啞聲道：“早去早回。”

    “好。”陌鳶抱著他瘦的腰，應著。

    上次這句“早去早回”，還是對他說的，下眼底兀地升起的意。

    陌鳶從硯憬琛懷裏抬起頭，清的眉眼，盈盈著他，眼尾勾出一抹調皮：“硯憬琛，我不在的時候，我可以允許你’畫畫‘，但不許找旁的子，聽到了嗎？”

    硯憬琛低頭看著似是撒，似是驕傲的小人兒，低聲笑了。

    拇指指腹在陌鳶眼尾下方，沿著墨線般的眼睫，慢慢朝著眼角溫地撚過，沉聲應道：“好。”

    陌鳶微微翹起角，梨渦漾在雪腮，仿佛春日湖上泛起的漣漪，昳麗。

    硯憬琛牽著的手，走向停在大門外的馬車。

    陌鳶上了馬車，推開車窗，再次同眾人揮手告別。

    當馬車漸行漸遠時，留在眼中的，隻剩那道玉立的玄影。

    他站在眾人中，他立在暖下，卻仍似冬日鬆，天上月，清冽孤寂。

    亦如初見他那般，世而獨立，蕭蕭肅肅。

    陌鳶心裏莫名一疼，待在他邊這麽久，雖未問過他的過往。

    但那日在九重閣上，他說問：“可知這裏在是九重閣之前是什麽？”

    知道的，是上京紙醉金迷的都仙界。

    是權貴的銷金窟，是奴役之人的煉獄。

    所以，他就來自那裏嗎？

    年的男在那裏，隻有一條路——供宦娛樂消遣的打奴！

    且每場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死。

    在世人眼中，他染上京，顛覆乾坤，扶昏帝，除異己，把朝政，鷙狠厲。

    可陌鳶知道，他是為揚善之人不平，是為葉牧雲不甘，是為了硯錦的未來……

    而且，雖皇帝昏聵多年，但大鄴卻能泱泱太平。

    所以，他是權臣，而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