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饒靜跟通了一次電話，是上周試鏡一個正劇二角的結果通知。

    饒靜氣焰很盛。

    “也不跟你繞彎子裏，上次明明在你試鏡後一屋子的導演製片都滿意地點頭，我看著都以為手拿把掐了。”

    “誰知道，沒過，選的周影。”

    周影是他們同公司的一個演員，按說不存在同公司競爭激烈的況，但這部劇博星傳有投資。

    而周影，是執行總裁吳元達的人。

    若是放在昨天，那一定是花落沈南梔。

    放在今天，那就不到。

    “我說陸總也不會這麽沒品吧？前腳跟你結束了，後腳就一點活路不給你留？他倒是是個什麽極品男啊？”

    沈南梔坐在落地窗前，傍晚的夕染紅了半邊天，樓底下是晚高峰的車水馬龍，而眼中容不下一。

    “靜姐，應該是吳總知道了陸總放棄我，所以幹脆把角給了周影。”

    “陸總…”

    再提起這個姓，睡了兩年每每都以‘陸總’稱呼。

    沈南梔覺心中像是了一個鈍刺。

    兩年前埋下，兩年裏痛如溫水煮青蛙般降臨，從昨天開始便疼得五髒俱損。

    “他應該不屑於幹這件事。”

    “是吳總。”

    吳元達以前還向拋下過橄欖枝，但是沒想到，沈南梔走投無路攀上了陸時矜。

    這件事，吳元達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有機會就會踩一腳。

    “不管是誰，這件事都定了。”

    饒靜氣得肺疼，“算了，你也別難過。”

    這個時候，饒靜還在想著沈南梔。

    這是自己挖來的，一手帶了這麽些年，雖然不爭氣，但又能怎麽樣呢？

    “不過我得批評你，你要是學周影一樣不講什麽的，攀上了陸總現在不知道奔到幾線了，你倒好，為了陪他去瑞士雪，去日本出差，推了好些工作。”

    “我知道錯了。”

    沈南梔囁嚅。

    “真的，靜姐，我知道錯了。”

    “算了……”

    饒靜上說算了，但其實煩躁地想來雪茄。

    “咱們隻能把希寄托於下周二的DK晚宴了，一舉拿下代言，緩和一下，我這邊再給你找新的劇本。”

    *

    掛斷電話。

    沈南梔才開始點外賣。

    但不出十分鍾門鈴就響了，沈南梔這一天都蓬頭垢麵，全上下也隻穿了一條睡。

    披上披肩，開門時，看見陸時矜的特助秦漢站在門口。

    “沈小姐。”

    “嗯…”

    沈南梔還有點恍惚，再看見與陸時矜有關的人，還是有點難以自持地覺到心痛。

    “秦助有什麽事嗎？”

    “陸總有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家裏，是一個白封皮的計劃書。”

    “好。”

    沈南梔有印象，側讓秦漢進門，秦漢沒有冒昧進來。

    “我在門口等著，沈小姐找好了給我就好。”

    沈南梔頓了頓，回去找文件，看見過，昨晚陸時矜帶過來的，就放在茶幾下的夾層中。

    找到後遞給秦漢，“是這個嗎？”

    “是。”秦漢接過來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告別，“沈小姐，既然拿到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關上門，沈南梔在玄關發現了陸時矜的兩塊手表，一副袖扣。

    浴室裏有他慣用的香水，沐浴。

    茶幾上有他沒完的煙，打火機。

    臥室裏，屬於他的東西都太多了。

    沈南梔赤著腳把家裏逛了一遍，才發現，盡管陸時矜這幾個月來的很，但畢竟關係存續了兩年，這個地方留下了他太多的東西。

    沈南梔猶豫幾瞬，還是點開了陸時矜的頭像。

    他們的聊天不過寥寥數語。

    昨天。

    【陸時矜：晚上過來。】

    【沈南梔：好。】

    再往上就是半個月前。

    【陸時矜：今晚過來，你先準備好。】

    【沈南梔：好。】

    寥寥數語，實在是不包含一點，好似就是公事公辦的買賣，到頭來，隻有了心。

    猶豫了很久。

    沈南梔還是覺得應該給他發消息。

    【沈南梔：陸總，這邊有你餘下的很多東西，要打包給秦助嗎？】

    此時，陸時矜正在遠山閣跟一群發小們喝酒玩樂。

    半山的一座建築，承載著太多的風花雪月。

    霍宵一局國王的遊戲輸了，跟旁邊的伴熱吻，還有幾個紈絝子弟一起玩耍，慶祝一個兄弟的最後單。

    卡座裏，隻餘下陳鶴一陸時矜在煙喝酒，這邊氣氛比較安靜，兩人邊都沒有伴。

    “還說韓承，回頭你也聯姻了，你可玩不得這麽刺激的單party。”

    陳鶴一半真半假地知道他要聯姻的消息。

    陸時矜沒太多，但是陳鶴一知道，不過是他自己找的一個法子，放出的煙霧彈。

    並不是真的要聯姻。

    “不然，書妍得把我們的皮都了。”

    陸時矜笑笑沒說話，但那個笑意也不達眼底，消息進來的時候，陸時矜斂起眉眼，咬著煙低頭回消息。

    【陸時矜：這麽迫不及待地要清除我的東西了？】

    沈南梔看著消息，有種說不上來的覺。

    是他要劃清界限的。

    為什麽這句話卻有質問的意思？

    【沈南梔：是秦助今晚來找文件，我才發現這裏有好多你的東西，避免麻煩，所以一次整理好比較好。】

    陳鶴一看見陸時矜周的氛圍冷下來了，不免多看了一眼。

    陸時矜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起拿著外套，“我走了，你跟他們說一聲。”

    坐進車裏，陸時矜繼續回消息。

    【陸時矜：沈小姐做的不錯，比我想的要更決絕。】

    沈南梔不知所措地閉了閉眼睛，咬牙，一狠心，發去了如下的消息。

    【沈南梔：既然結束了，盡早斷幹淨才好，東西我整理出來打包寄給秦助。】

    陸時矜要氣笑了。

    黑暗的車廂裏沒有點燈，冷的手機屏幕照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裏，他角帶著笑，眼睛卻是那般冷漠。

    【陸時矜：勞駕。】

    沈南梔一直在對話框裏輸字又刪除。

    回複什麽呢？

    其實沒什麽好說的。

    最後退出微信的時候，陸時矜卻又發來了消息。

    【陸時矜：什麽話你這麽難以輸出，想要什麽現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