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肚子火不想打牌，陸時矜第一次早退，撈起手機打了個招呼自己就走了。

    姚沉自是一眼不看他，陳鶴一沒辦法，這還真得走一個，不然真得幹一架不。

    經過院子，姚芙跟霍宵還在玩煙花。

    瞧見陸時矜走了，霍宵趕上去問：“誒？這是幹嘛呀，這回走這麽早，沈南梔從南淮回來給你驚喜了？”

    “沒意思，回家睡覺。”

    “嘿喲，跟我們玩兒你都覺得沒意思了是嗎？陸哥你怎麽這樣兒啊，小兄弟我不香嗎？”

    霍宵一晚上都在跟姚芙鬧，這會兒才想起來晚上沒好好跟陸時矜說話喝酒，他送到門口，攬著陸時矜的肩膀，賤嗖嗖地說著。

    陸時矜一口老差點吐出來，“滾一邊去。”

    “得了，我滾了。”霍宵朗聲笑著往院子裏走，“你開車慢點啊。”

    大步走到車旁，被趕來的林棲住，陸時矜收回摁住車把手的手，回看著林棲，“有事？”

    “以前不都是玩到通宵嗎？怎麽這回走這麽早？要是因為我的出現你不舒服了，我走。”

    “……”

    陸時矜聽的話不擰眉。

    林棲以前溫單純，也不生事兒，現在說話倒是話裏有話，又彎彎繞繞的。

    “沒有的事，我有點事，要先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林棲朝他笑一笑，“那你開車慢點。”

    “嗯。”

    陸時矜淡聲應著，矮坐進駕駛座，驅車離開。

    後視鏡裏站著的人影不見了，陸時矜才舒出一口氣，但眼中是化不開的緒。

    到雲錦已經是淩晨兩點。

    雲錦這邊沒布置，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前兩天購置的餐食什麽的都還有，陸時矜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尾酒，撬開坐在沙發上喝。

    當初他跟林棲也是轟轟烈烈。

    得深，才更加不理解林棲突然生出出國深造的想法，此前毫無征兆，也沒有跟他商量過，好像在這件事上，本不需要他知曉一樣。

    出國那半年，兩個人大吵小鬧不斷，見不著不著，事越來越堆積起來，到最後沒法解決，林棲提了分手。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很多事也終於看開，若是林棲回來，不表現出那些花花心思，他還能維持點麵，若是林棲真就執迷不悟，那那點關係也沒必要維係了。

    真他麽難搞。

    大年初一，一個人在這喝酒，看時辰沈南梔已經睡了，真想飛過去，一起床就能看見自己。

    *

    陸家祭祖聲勢浩大，一輛輛豪車從陸家老宅出發，載著幾十個人往山裏的陸家祠堂開，按照輩分，表親直親排序，誰跟誰一起在並排的三個團前跪下上香都是有講究的。

    到陸時矜這邊結束，他才出空來，去外麵氣，哪知道就撞進了七大姑的陣營裏了。

    “時矜還不趕找個媳婦，眼看著侄兒都要結婚了，你還單著。”

    陸家同一輩中年齡度都很大，這就造了他有盧煒這麽大的外甥的局麵，也就比他小個三四歲。

    “就是呀，找個門當戶對的，改明兒就是你們夫妻倆一起祭祖，多好。”

    陸時矜應付不來，含糊道：“再說再說。”

    好不容易清靜一點，剛想給沈南梔打個電話，就上饒悅那邊理完，過來跟他講話。

    “什麽再說？你不是談了一個嗎？也不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幹什麽的，怎麽你是玩玩的？”

    “不是…”

    陸時矜把叼在間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拿下來，“慢慢來，也不是一談就要結婚，時候到了再說。”

    “聽說林家大回來了。”

    “……”

    怎麽誰都要提一，陸時矜：“所以？”

    “所以我就是說一說。”饒悅擺擺手，“點煙。”

    沈南梔他們那邊年三十中午都得祭祖，所以年初一就不存在這一茬。

    們沒什麽親戚了，所以一般過年就是祖孫倆在家裏，煮煮酒，吃吃飯，安安靜靜地過年。

    “怎麽你看起來很累。”

    沈南梔睡久了，今天十點才起床。

    剛吃過湯圓，醪糟是自己做的，酒勁兒大，吃完一暖烘烘的，白皙的臉上也帶上微醺的紅。

    反觀陸時矜，一黑大，站在北方蕭條的冬日裏，覺冷冷的。

    “確實累。”

    陸時矜了眉心，“你倒是過了一個好年。”

    “嗯哼。”

    沈南梔倒是知道他們家的規矩多，事兒多，也沒多問。

    陸時矜看著，心中平和了幾分，“以後跟你回家過年是不是真能放鬆放鬆？”

    真是太累了。

    沈南梔倒是樂意呢，懷裏抱著橘貓，“你放得下家裏的事兒嗎？”

    “放不下…”

    “那你就自己擔著吧。”

    “嘿，沈南梔。”

    陸時矜地看著沈南梔，角掛著一抹很吊兒郎當的笑。

    “你是覺得以後嫁給我不用分擔是吧？我們家夫妻倆是要一起祭拜的，就拿今天的祭祖來說，你跟著我，有你難的。”

    繁文縟節太多，流程很長。

    沈南梔倒是沒見過那個大場麵，“那我得慎重一下。”

    不過…

    他已經考慮到結婚了嗎？

    沈南梔看著陸時矜，現在倒是不敢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想那麽多，就想過好當下的每一刻，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準呢？

    “慎重什麽慎重。”

    陸時矜咬著煙，後是陸家百年祠堂，莊嚴肅穆，又帶有大家族曆史的厚重，側是蕭條的隻剩枝幹的大樹，陸時矜頗帶著幾分野。

    “明年你就跟我回陸家過年。”

    沈南梔就看著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兩人就打哈哈。

    “聽見沒？”

    沈南梔點頭，“聽見了。”

    “梔梔…”

    的聲音傳來。

    “誒。”

    沈南梔應了一聲，懷裏的小貓跳下去，聞聲到那邊去了，“快來嚐嚐烤柿子幹。”

    “來了。”

    沈南梔隻會一聲，看著陸時矜。

    “怎麽你家小貓也梔梔，一喊就過去了。”

    “什麽啊，小貓就喵喵，隨便取的，先不說了，我去吃烤柿子了。”

    陸時矜還不想掛電話，“什麽味道？”

    “就柿子的味道。”

    “……行吧。”陸時矜揚了揚下，“你去吧。”

    進屋，架著圍爐，上麵烤著柿子幹，小橘子，還有點桂圓，旁邊一壺牛玫瑰，香氣十足。

    “跟誰打電話呀？是不是談了？”

    沈南梔捧著杯子喝牛，對於的八卦，沒說話，但是笑著。

    瞧著沈南梔，壑縱橫的臉上是一雙明晰一切的雙眼，看著沈南梔的時候滿眼的溫。

    “看你這打視頻這麽勤，肯定是談了，關係到了就領回來讓看看，我得給梔梔把關不是？”

    “關係到了肯定領回來呀。”

    沈南梔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