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惦記著糖的事,裴牧勾笑了笑,“晚膳可用過了?”
周菁宓點了點頭,“用過了。”
不過湯藥還沒喝。
裴牧揚聲吩咐外頭的人將湯藥端過來。
兩人在圓木桌旁坐下。
周菁宓看著他像是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包飴糖,眸底一喜,“你真的買了?”
黃白的糖塊就包在包裝紙里,里邊還有一些小糖渣,一打開,空氣里似乎都是馨甜的味道。
門外芍藥端來了湯藥,裴牧道,“這一碗喝完,這一包都是你的。”
這“買賣”怎麼想都不虧,周菁宓點頭應得爽快,“好。”
湯藥煨了有一會兒,溫度正好。
周菁宓二話不說,甚至連瓷勺都不需要,兩手捧著湯碗,干脆利落地喝完了湯藥。
末了還將空碗給他,“喏~喝完...唔...”
只是話還沒說完,口中便被塞一塊飴糖。
甜滋滋的味道在腔中彌漫開,周菁宓卻悄悄紅了耳。
剛才,裴牧的手好像...
下意識抿了抿,聽到他問,“是不是不苦了?”
“不苦了,”一邊說話一邊看他,剛一抬眸,就和男人幽深的視線撞上。
接著,他突然抬手,上的臉頰,拇指指腹蹭著的臉頰,一點點靠近的。
周菁宓倏地意識到,自己邊應是沾上了糖渣。
男人指腹的溫度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明顯,被他過之皆是熱燙。
氣氛旖旎,眼睫了,慌之下倏地起,自己抬手掉了邊的糖漬,蓋彌彰似的朝外喊了聲,“芍藥,備水。”
要沐浴。
再和他同一室,只怕自己臉上的溫度始終下不去。
話落,便拎著擺想要往外。
“宓兒,”裴牧喊,聲音帶著笑。
周菁宓像是被定住腳步一般,轉過頭看他。
他指了指一旁另一屏風后的小浴間,“你在這兒洗。”
這才是往日沐浴的地方。
此刻慌之間,也不知是往哪兒跑。
“哦...哦哦。”
周菁宓臉頰更熱了,低著腦袋不再看他,直直往小浴間而去。
——
等到周菁宓微著發從小浴間里出來時,裴牧早已經洗漱收拾妥當,大喇喇地坐在床榻邊,深邃目盯著的妝奩,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聽到靜,他轉過頭來看。
小姑娘剛沐浴完,渾上下還帶著氣,發尾沾到水,正歪著腦袋用巾帕拭。
看到他時,手上作明顯一頓。
一雪白里,系帶系得規整,前勒出鼓鼓的弧度,再往下,腰肢被收束,盈盈一握。
在外邊的瑩潤亮。
就像是顆剛被剝了殼的荔枝一般,晶瑩香的果散發著強烈的力。
裴牧眸驟暗,站起,從床榻邊邁步過來。
男人步伐沉穩,走得不快,可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一樣。
周菁宓心跳很不爭氣地了。
他沐浴過后,里也不好好穿,系帶系得松松垮垮。
就這麼幾步路的距離,襟卻像是要散開一樣。
小麥的結實理隨著他的走若若現。
周菁宓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里看,原本沐浴時被熱氣熏紅的臉頰此刻更紅,攥手中的巾帕,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裴牧沒有給太多反應的機會,接過巾帕放到一旁,攬著的肩膀將人帶至床榻邊坐下,大長就站在面前,微微低頭,問道,“要抹香膏嗎?”
周菁宓一愣,干凈清澈的瞳仁就這麼著他,沒有立即回答。
裴牧自顧自去了妝奩前,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瓷瓶,打開嗅了下,發現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味道,劍眉微蹙。
子的東西,他不好直接翻找,遂問,“你之前不是買了一瓶...”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說道,“那個帶梨香的。”
聞言,周菁宓心頭一跳。
那日香膏買回來之后,當天就做了那樣的夢,是以之后那款香膏被放在妝奩屜最底下,沒有拿出來用過。
現下他這麼問,半點也不敢說實話。
支支吾吾道,“...我覺得味道不太喜歡,送、送府里的丫鬟了...”
聽到這話,裴牧眉間擰得更深,卻又在幾瞬后舒展,看著手里的東西,問道,“要抹嗎?”
他就杵在這兒,周菁宓哪兒敢抹,飛快搖頭,了鞋上床,一副“我要睡覺不抹香膏”的模樣。
裴牧無聲勾著笑,沒有拆穿,放下手中的東西,也來到床邊。
里間的燭火始終亮著,男人高大的軀就這麼立在床邊,偉岸寬肩擋去了大半的亮,周菁宓小的子被攏在這一片影之中。
倏地反應過來,今夜是兩人第一次在清醒時刻一同上榻。
霎時更加張了,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又往里挪了挪。
裴牧將的小作盡收眼底,神自然地放下紗帳上榻。
他一上榻,連帶著上那清冽干燥的味道也靠近了幾分。
強勢,還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侵略。
周菁宓藏在錦被之下的手張地攥著衫,下意識屏住呼吸。
天知道裴牧為了不讓覺得不自在,已經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場。
然而紗帳雖然輕薄,但亦是將這拔步床圍一個半封閉的空間,此時此刻,周菁宓突然覺得,這拔步床好像也并不十分寬敞。
直待他掀開錦被跟著躺了進來,的心跳快得幾乎失序,像是心頭揣了只小兔子一樣,“砰砰砰”地竄,想要蹦出來。
著里側,分毫不敢。
兩人之間寬得幾乎可以再容納下一人。
窸窸窣窣的錦被聲過后,床榻間倏地安靜下來。
周菁宓閉著眼,手指攥著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闔的眼睫得像是展翅飛的蝴蝶一般。
須臾,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宓兒。”
豁然睜眼,仍是一不敢。
“呼吸。”
周突然放松,深深呼出一口氣。
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憋著氣。
臉頰酡紅,已經分不清是因為什麼。
子上的清淺香氣縈繞在他鼻尖,裴牧不聲地滾了滾結,又再出聲道,“可以分我些被子嗎?”
聲音有些可憐。
周菁宓下意識回頭,便見男人高大寬厚的軀上,只蓋了一點點被角。
而被子剩下的大半,全被卷著攥著,將自己圍一個圈。
這一幕對比過于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卻又覺得有些好笑。
抿著輕輕勾了勾角,松了手,分了些被子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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