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照例是周巖，楚棠和陸應淮坐后座。

“大哥，我……”楚棠支支吾吾想說什麼，但對上陸應淮冷漠的視線，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陸應淮沉聲：“周巖。”

周巖心領神會，默默升起擋板。

楚棠頓時覺得狹小的空間里充滿著危機，然而車已經啟，陸應淮不會允許下車。

“弟妹真是好樣的。”陸應淮的語氣很平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真心實意夸楚棠。

“大哥，我……我……”楚棠詞窮。

“弟妹不必挖空心思搪塞我什麼，只是可憐我那個弟弟被蒙在鼓里。”

楚棠瞪大眼睛。

這話陸應淮有臉說？也不知道是誰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

雖然沒有發生實質的關系，楚棠仍然想快點斬斷這種畸形羈絆。

楚棠一路不安，這種不安被持續放大，直到車子駛進陸家，楚棠才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陸應淮沒有在車上對做過分的事。

楚棠進到客廳，見白盛萍和老爺子兩人皆面不悅地坐在沙發上，剛剛放松的心又高高提了起來，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陸叔叔，白阿姨。”

“你去哪兒了？錦川天天忙公司的事，不見你關心他半分，”白盛萍原本挑剔和嫌棄地打量楚棠，在看見楚棠上穿的子時，臉一下變得盛怒，“我說呢，老爺，怪不得錦川這段時間花錢如流水，合著都花在了這小賤蹄子上。”

陸老爺子威嚴的目把楚棠定住。

楚棠平日里在陸家本本分分做人，本沒有向陸錦川索求過什麼，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了白盛萍這麼說，“白阿姨，我這服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白盛萍大聲呵斥：“長輩說你兩句你還敢頂，我看你真是要反了天了！你知不知道你上穿的服鞋子有多貴，憑你，憑楚家買得起？”

白盛萍其實很清楚陸錦川把錢都拿去賭了，正愁要怎麼糊弄過老爺子楚棠就送到了面前來，可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行了，看見你就煩，別在這里礙眼，該做什麼做什麼，另外楚棠，我可得提醒你，你再懷不上錦川的孩子，別怪我跟楚家退婚。”

白盛萍有張顛倒黑白的，楚棠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老爺子都不會信，于是垂眸，“知道了，白阿姨。”

楚棠原以為自己把罪認下就能走，誰知道陸應淮在這時走了進來。

“白姨是得好好管教弟妹了。”

白盛萍堅信不疑陸應淮克，見陸應淮在沙發上坐下，只想趕把他打發走，于是裝傻：“應淮你回來了？”

陸應淮慢條斯理給自己倒茶，“白姨怕是不知道，弟妹在外面找了份彈鋼琴的工作。”

“什麼！”白盛萍蹭地站起來，抬手就給楚棠一掌，“楚棠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時候開始在外面做這種有損陸家臉面的事的！”

“白阿姨，”楚棠的臉被打偏到一邊，著火辣辣的臉頰，聲音有些變調，“我找的是正經工作，靠雙手掙錢，我不覺得有損陸家的臉面。”

楚棠第一次敢反駁白盛萍。

實在很需要那份工作。

“你還有理了！”白盛萍作勢又要扇楚棠掌，陸應淮不慌不忙出聲提醒：“白姨，弟妹那張漂亮的臉蛋打壞可就不好了。”

楚棠嚇得面容失，當著白盛萍和老爺子的面，陸應淮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陸應淮不上說，還當白盛萍和老爺子不存在，語氣平添幾分曖昧，“弟妹說是不是？”

楚棠哪里敢發言，算是看出來了，陸應淮就是故意的。

眼看鬧劇無法收場，老爺子的拐杖重重磕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老二媳婦上樓去，老大留下。”

楚棠如獲大赦，竭力忽視陸應淮落在上灼熱的視線，提著擺上了樓。

樓下膠著的氣氛并沒有因為楚棠不在就緩解。

老爺子這段時間雖然住在醫院，但每天都會空親自理公司事務，只是他越來越到力不從心，一個公司的運作從上到下都需要他心，陸錦川那個兒子本指不上。

醫生多次勸他別再勞累，好好配合治療，不然病持續惡化可就回天無力了。

老爺子這才決定回家一趟，看能不能做做陸應淮的思想工作。

白盛萍心有不甘，只要一想到陸氏集團的位置又要落回陸應淮頭上，就恨不得陸應淮出點什麼意外，但是老爺子做出的決定誰也無法改變，白盛萍一開始還會怪自家兒子不爭氣，繼任CEO沒多久就讓集團出了那麼多事。

漸漸地白盛萍的想法就變了，要不是陸應淮，兒子也是京圈富二代里最優秀的代表。

想到這里，白盛萍腦海里多了幾個惡毒的念頭。

客廳里的沉默還在繼續，老爺子幾度言又止，終究還是拉不下臉面勸陸應淮重新接手公司。

晚上，老爺子把書老陳到了書房。

一主一仆關上門來說話。

“老陳啊，你是看著我那個不聽話的大兒子長大的，你說說，這麼多年來，他是不是一直沒把我放在眼里過。”

“老爺，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

老爺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老陳，我今晚找你過來，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老陳跟在老爺子邊幾十年，即便老爺子不把話說明白，他也能會意。

“肋。”老陳回答得很簡短。

“你是說——”

老陳在桌上的白紙上寫下兩個詞。

分別是“母親”和“聯姻”。

老爺子劃掉第一個詞，“老陳，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他母親的死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他的心結，別說你，就是我一旦到秦婉頭上，我那個逆子都不可能放過我。”

“至于聯姻，”老爺子失地看了老陳一眼，“他不可能服從我的安排。”

老陳全盤把自己的計劃托出，“老爺，其實也不一定要聯姻，老爺需要的是顆聽話的棋子，換言之，這顆棋子不一定要有多厲害的背景，而是要能為老爺所用。”

“老陳，你說的事，我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