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電話那頭的人就傳了一段視頻到周巖的手機上，視頻是拍的，僅有最后一秒出張略顯蒼白的清麗臉蛋。

長時間沒有聽到周巖的聲音，聽筒里傳出疲憊的聲音，“周哥，這事兒你先別告訴陸總，等我們確定了你再往上報。”

陸應淮將電話還給周巖，面上沒有半點笑容，“周巖，立馬定飛往漠市的航班。”

聽到“漠市”三個字，周巖心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更沉重了。

他看了看薄輕抿，神嚴肅的陸應淮，諸多勸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周巖點進購票件，發現極端天氣影響，京城范圍，近三日都沒有飛往漠洋的航班。

“出我的私人飛機，走另一條航線。”

“是。”

老爺子在集團安了不眼線，很快陸應淮出私人飛機的事就傳到老爺子耳朵里，彼時老爺子正和白盛萍守在醫院急救室門口，聽到消息的白盛萍兩眼一黑，心中有鬼的懷疑陸應淮這個節點去漠洋跟當年秦婉的死因有關，當即慌不知所措。

老爺子見白盛萍額頭一直在冒汗，整個人都著煩躁與不安，在商場叱咤多年、看了人心的他，蒼老渾濁的雙眼浮上肅殺的。

當年秦婉就是死在漠洋。

等他帶著年的陸應淮趕去，連秦婉的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

如今隔了這麼多年，陸應淮突然要去漠洋，多半是調查到了什麼。

與白盛萍有關。

老爺子知道自己的況，不想陸家再生，他活一天，陸家尚且有一天的安穩，可他無法容忍枕邊人心思深重，為了坐上陸太太的位置不擇手段。

“自從秦婉出事，陸家就斷了跟漠洋那邊生意上的往來，應淮突然去漠洋，也不知道會不會勾起心中塵封多年的悲傷。”老爺子威嚴又沙啞的聲音回在長長的走廊之中，明明醫院開足了暖氣，可白盛萍到了一陣由腳尖猛地竄至頭頂的森然寒意。

白盛萍知道老爺子在試探，不能自陣腳，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迫自己冷靜下來，“婉婉死后那副慘狀任誰看了都會害怕，更不用說應淮那時候還小。”

“別看我這個兒子表面斯文穩重，實則睚眥必報，這回突然去漠洋，也不知道是不是于他母親有關。”

老爺子很跟白盛萍說這些，曾幾何時，白盛萍日日夜夜去祠堂祈求老爺子能朵跟說說話，可真到了這一天，的心惶恐又無助。

白盛萍假裝擔心陸錦川，捂著臉哭出聲來，“老爺你別說了，現在我們的兒子生死未卜，你再提婉婉，只會讓我更加傷心。”

白盛萍自以為自己這招用得天無，為一個母親，肯定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兒子。

殊不知慶幸的細微神早就被老爺子盡數收進眼里。

陸錦川的搶救還在進行，白盛萍走不掉，無法找個沒人的地方聯系當年的人，讓他們設法阻止陸應淮繼續調查秦婉當年慘死漠洋街頭一事。

就這麼拖到了老爺子扛不住回去休息，白盛萍才有機會躲到衛生間去打電話。

“陸應淮那個野種來漠洋了，要是他真的查到了什麼，記住，一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白盛萍這招走得險，知道老爺子已經懷疑到頭上，只是礙于夫妻一場沒有找人調查，可陸應淮真要死在漠洋，老爺子肯定會新仇舊仇一并算，到那時，又該如何保住自己？

不，真到那天，老爺子說不定會看在寶貝兒子的面上對開恩。

退一萬步，如果老爺子真要對下手，死之前一定會把老爺子在外面留的那個小野種一起帶走，這樣老爺子就只剩寶貝兒子一個繼承人。

白盛萍的思維很混，陸錦川出事后，的神經就一直在繃的狀態，乍一聽到陸應淮要去漠洋，理智全失，只想趕讓陸應淮這個克的野種消失。

瘋了，可是被瘋的！

士衛生間里時而傳出哭聲，時而傳出笑聲，嚇得想進來的人立即掉頭回去。

此時，距離陸應淮的私人飛機抵達漠洋不到一小時。

周巖也同去。

從飛機的窗戶往下俯瞰，只能見白茫茫的雪景。

陸應淮無人欣賞景。

腦海里重復播放那段視頻。

心里道不清是什麼緒。

只知道心臟那塊脹痛得厲害。

當飛機飛往漠洋上空時，周巖張得不斷朝陸應淮投去視線。

他是為數不多知道陸應淮過往的人。

自然也知道這樣漠洋之行，對陸應淮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從始至終，陸應淮的神都沒有發生半分變化。

仿佛這個地方不曾給他帶來沉重的打擊與傷痛。

仿佛他不記得那個年可憐的自己。

仿佛他沒有在這片極寒之地失去至親。

這是周巖最不愿意看到的，陸應淮習慣抑自己，很多時候，他的冷靜理智都讓周巖由衷佩服，可人是有有的，沒有誰生來就冷漠無。

飛機抵達漠洋時天已黑，天空飄了很大的雪，哪怕周巖穿得很厚，也還是被凍得失去表管理，倒是陸應淮，像是覺不到冷，任由鵝似的雪花落在他括的西裝肩頭。

周巖高176，跟190的陸應淮比起來矮上許多，因此當陸應淮大步走時，他只能小跑才能跟上，“陸總，雪太大了，我們要不要先去酒店？”

“不去。”陸應淮腳步微頓，眼神倏地變冷，“我倒是要看看，楚棠那個人在漠洋過得是不是很開心！”

周巖不敢接話，這讓他怎麼說？

他覺得陸應淮魔怔了。

視頻里的那個人只是背影看起來像楚棠，就算了正臉，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定格下來仔細看，會發現只是神似而已。

更何況，打撈人員不是打撈出了一尸麼？

只是這些話周巖都不能說。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周巖不作聲跟在陸應淮后。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后陸應淮報了地址。

司機一聽，立馬熱地轉過頭來跟陸應淮和周巖聊起來。

“聽你們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怎麼也知道那條街？”

“什麼街？”周巖不明所以地問。

“還能是什麼街？”司機眉弄眼，笑得別有深意，“男人的銷魂窟。”

周巖沉默了。

片刻后，他不聲往車窗挪了挪。

車氣實在是太低，保命要。

半小時后，出租車駛進一條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的街。

“二位，到了。”司機接過周巖遞過來的車費，好心提醒：“您二位尋樂子可以，千萬別其他的。”

周巖心翻滾，那張撲克臉卻一如既往沉得住氣。

他一個未婚單男人，很不想來這種地方。

但陸應淮已經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周巖立即跟上。

就在這時，一道俏麗的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