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慶死后,傅今霄一夕長大,秋詞看著心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找來傅鳶,一再代在公司多多關照弟弟。
傅鳶上答應,走出大門的瞬間沉了臉。
察覺到大小姐神不虞,司機識趣地沒敢多問,為打開車門。
車子駛出莊園,傅鳶看著窗外的景。
這是從小生活的地方。
這里的每一個花壇,每一棵樹,都悉。
小時候,一個人千千萬萬次路過它們。
上學,放學。
在同學和老師的眼里,是傅家千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在每次的家長會上,永遠只有的父母缺席。
不只家長會,一年之中,見不到他們幾面。
路邊的樹和花壇都比他們更加悉。
習慣了父母所謂的忙碌,如果沒有傅今霄的存在,甚至不會知道,原來母親是有母的。
只是吝奢于給。
“阿鳶,我帶今霄回去,你不用繞路去接他。”
“阿鳶,今霄馬上要參加省里的比賽,你說話聲音小一點,別打擾到他。”
“阿鳶,今霄發燒了,你照顧他,我打電話給周醫生。”
“阿鳶……”
傅今霄出生以后,母親名字的次數變多了,見到母親的次數也變多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母親和親近,而僅僅表示,母親需要一個能夠信任的一起照顧傅今霄的幫手。
是最絕佳的人選。
為了傅今霄,他們習慣使喚。
就像婚禮那天,主逃婚的是傅今霄,頂著烈日找人的卻是,最后還因為沒找到人,被一頓埋怨。
就想現在,明知道在公司立穩腳跟不容易,為母親,秋詞還是理所當然地開口要求照顧傅今霄。
傅今霄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偌大的傅家養得起他,也養得起他。
可偏偏他不滿于此,要去爭,去搶,去和傅時予分出高低勝負。
要怎麼照看他?
陪他一起胡鬧,然后被傅時予趕出集團?
離開集團,傅今霄還有秋詞,還有母親的心疼和關,呢?什麼都沒有,說不定還得承擔他們的怒火。
“我不是傻子。”
人輕闔雙眼,在心里一遍遍詢問自己。
“為什麼總是把我當傻子使喚呢?”
……
在辦公室見到意料之外的客人,傅時予示意李樂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我以為會更久一點。”他在人對面坐下,“你來的比我預想得要早。”
來都來了,傅鳶不再瞞自己的脾氣,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
“你知道我會來?”
“我知道你在調查傅慶被殺一事。”
老爺子不想管,其他人只看結果,唯有傅鳶,冷靜理智,必然能發現傅慶之死的蹊蹺。
“我知道他賭博,欠了很多錢。”傅鳶冷冷道,“可殺死他不是明智之舉,他一死,債主更拿不到錢——那可不是小數目。”
傅慶活著,他們才能源源不斷的有錢進口袋。
殺死傅慶對那些人有什麼好?
傅時予問:“你查到了什麼?”
傅鳶:“你先說,你知道些什麼?”
傅時予開誠布公地說道:“我知道你的好弟弟和爾島來的毒販子混在一起。”
傅鳶抿。
傅時予笑了笑:“看來你也查到了。”
“那個人太顯眼。”
那張霍隨亦的臉讓他時時刻刻都在引人注目。
很難忽視。
“知道他是誰嗎?”
傅鳶搖搖頭。
只查到他從爾島而來。
爾島有什麼特產,那里的大老板做什麼生意,華國人都知道。
“五個月前,爾島本地最大的兩勢力發生沖突,其中一派短短一個月全軍覆滅,從此爾島一家獨大,道上的毒品生意也被他們全部握在手里。
“和傅今霄合作的那個男人,代號K,是爾島大當家邊最得力的下屬。”
“只查到代號?”
“是啊,只查到代號。”傅時予淡淡道,“他是誰,從哪里來,出現在爾島之前經歷過什麼……他的過去是完完全全的空白,什麼都沒有。”
周至揚尚且有跡可循,這人則一片空白。
“他會不會是……”霍隨亦。
一個失去記憶,被人抹除過去的霍隨亦。
云皎不是也懷疑霍隨亦并沒有死在車禍里嗎?
“不會。”傅時予的回答輕且慎重,“霍隨亦活了這麼多年,就算失憶,為人的底也不會發生變化。”
有時候人的直覺就是這麼準,特別是親人之間。
云皎第一眼否認那人是霍隨亦的可能,那他就絕不可能是霍隨亦。
“云皎不會認錯自己的哥哥。”
“你說得對,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那人真是霍隨亦,還不如死了。”
一個做毒品生意的霍家繼承人,不如死了。
“傅鳶,傅今霄要是和他勾搭,不會有好下場。”
如你所言,不如死了。
“不用你提醒。”傅鳶冷笑,“我來找你,就是想表明我的立場。”
傅時予明知故問:“什麼立場?”
“我不想、也不會摻和到你們兩兄弟的爭斗中,你也別來打擾我正常的生活。”
“你這麼不看好傅今霄?”
“作為他的姐姐,我當然看好他,只是他沒有選對路。”
正大明的較量,不介意搭把手,但沾染到七八糟的東西,就敬謝不敏了。
臨走之前,傅鳶頭也不回地扔下最后一條線索。
“傅時予,看在你還算靠譜的份上,我再送你一條消息。”
“你說。”
“傅慶被殺一事,秋詞和傅今霄都是知人。”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麼特別,然而傅時予卻勾道謝:“多謝你的報,不送。”
……
秋詞和傅今霄都是知人。
傅鳶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傅今霄是通過秋詞才聯系上爾島的人。
周至揚和那些人是合作關系,他們手里的冰吻通過鴆巢流華國。
傅慶是周至揚的客戶,秋詞不會不知。
只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下定決心跳過丈夫和K合作呢?
難道不明白,沒了傅慶,被推上萬劫不復之路的人就會為傅今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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