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檸差點忘了還有林宥齊這個人。

    完全把自己代了幹媽的角，從知道棠荔懷孕後，就備考兒營養師，拿到證後，開始手實踐嬰兒輔食。

    喬檸並不滿足給寶寶買服，特意請了一位專業的裁師，從挑選布料開始教。

    學什麽都快，沒幾天，就做出了像模像樣的品。

    夏學會以後，喬檸開始學著織。

    懷孕的是棠荔，母泛濫的是喬檸。

    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害怕，總之棠荔心變得反複無常，經常對人搭不理，還容易莫名焦躁。

    好在曬太的時候心會好很多，而也經常曬太，吃飽了就倚著躺椅，在任何有的地方。

    臉上還要搭著一張信紙。

    喬檸隻當是為了擋太，並沒有深思那封信紙的作用。

    棠荔吹起信紙，拿開一會兒，又重新蓋在臉上。

    有點煩惱，但並不多。

    想在春天寄出去的回信，到了盛夏時節，卻還遲遲沒有落筆。

    想寫的太多，就變了不知從何寫起。

    不過棠荔也不著急，說不定檀司煜會比回信更快到來。

    落地窗拉著一層薄紗窗簾，和了很多，舒服得昏昏睡。

    喬檸挨著坐，手上織著小背心，看要睡著了，就跟搭話，“寶貝，你給寶寶取名了沒有啊？”

    “要不給我取吧，我簡直和寶寶的爸爸一樣，比你那個前夫靠譜多了。”

    棠荔沒應聲。

    喬檸也習慣了這脾氣。

    不搭理人還好，偶爾發一通無名火都能著。

    餘瞄了眼想起的棠荔，喬檸手上作一頓，看臉不對勁，立馬抬腳把垃圾桶踹過去，“吐。”

    檀小魚應激似的盯著棠荔，嚴陣以待。

    “不是。”棠荔擰著眉心，“不想吐，我好像……”

    撐著躺椅，臉煞白煞白，渾的孔都豎了起來。

    喬檸把織到一半的小背心扔到一邊，“你不會是要生了吧？預產期不是在下周！？”

    “媽媽！”喬檸朝廚房喊了聲，“寶寶要生了。”

    棠母手上還沾著麵，都沒來得及，火急火燎地跑出來，扶著棠荔，“不怕啊，爸爸去開車了，我們馬上去醫院。”

    **

    喬檸真就和孩子他爸一樣，焦心地手室門口來回踱步。

    時不時趴在門上，往裏看一眼。

    不過什麽也看不清。

    偏偏這種時候，手機響了。

    喬檸看也沒看，直接按了兩下關機鍵，掛斷。

    電話沒再打來，不過手機震了一下，應該是發了短信，可能是有什麽要的事吧。

    但這會兒喬檸本沒心思去關心別的事，沒有什麽事比寶貝生娃還要重要。

    一直等到新生兒嘹亮的啼哭聲響起，手室門外的三個人才鬆了口氣。

    手室門打開後，喬檸眼往裏看，“我寶貝呢？”

    醫生一愣，想到現在也有兩個媽媽組的家庭，於是笑瞇瞇把嬰兒抱過來。

    然後和傾的喬檸完肩而過。

    喬檸看著滿頭大汗的棠荔，幫別開黏在臉上的發，“寶貝，你簡直太厲害了，居然真生了個人出來！”

    “……”棠荔抿了抿，自鼻音哼出一個音節，也不知道是在讚同喬檸，還是在閉。

    反正隨喬檸怎麽理解。

    醫生尷尬地抱著小嬰兒。

    ——原來寶貝指的是媽媽呀。

    醫生默默把嬰兒放到媽媽邊。

    棠荔轉到普通病房後，護士把寶寶帶去洗澡，棠父跟著，棠母留下來陪睡著的棠荔。

    喬檸這才後知後覺想到下午的那通未接來電。

    虛地靠在一旁的沙發上，掏出手機，點進那條未讀短信。

    【還記得欠我的人嗎？】

    喬檸看完後，腦子裏什麽也沒有。

    什麽人？

    有這回事？

    把手機一丟，枕著沙發扶手就睡了過去。

    半夜，忽然驚醒。

    林宥齊！

    喬檸一，上蓋著的毯子隨之掉了下來。

    手忙腳地撿起來後，才注意到不遠的棠荔正在睡覺。

    喬檸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站在走廊盡頭回撥了那通電話。

    對方居然秒接！

    懷疑地看了眼時間點，淩晨兩點半，林宥齊不睡覺，發什麽瘋？

    轉念一想，淩晨兩點半給林宥齊回下午的電話，也真是瘋了。

    電話接通那一秒，喬檸抓住先機倒打一耙，“你半夜秒接電話有病啊。”

    林宥齊扯了扯角，眼底卻並沒有笑意：“相思病呢。”

    “啊呸！”

    喬檸下意識想掛電話，生生給忍住了，“給我說人話。”

    “在等你。”

    林宥齊嗓音有些啞，“我在等你什麽時候會給我回電話，因為怕錯過，所以幹脆一直守著手機。”

    “喬檸，我們多久沒聯係了？”

    他把問題拋過來，喬檸想都沒想就兇了回去，“不知道！”

    沉默一秒後，掐著嗓子，怪氣：“我倆多久沒聯係重要嗎，你怎麽不問問我寶貝和前夫多久沒聯係了呢？”

    “你還是覺得，我是檀鳴蕭的人。”林宥齊緩緩歎了口氣，“算了，你這麽認為就這麽認為吧。”

    “你什麽語氣，別說得好像我冤枉了你，你還懶得解釋的樣子！”

    喬檸被他激出一火氣，想到這會兒是晚上，強行把火氣給了下去，語調卻並不平穩，“你敢著你的良心說，你從始至終都站在檀司煜這邊？”

    林宥齊：“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哇塞，你怎麽這麽會給人扣屎盆子啊，你還沒說呢，你怎麽知道我不信？”

    “我說我不是，我說我從沒想背叛過煜哥，你信嗎？”

    林宥齊毫無征兆地拔高音量，“我問你，喬檸，你信嗎？你相信我嗎？”

    “你不信吧，你本就不信我，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你就是打心底裏認為我和檀鳴蕭一丘之貉，我在幫他做事，甚至還試圖把棠荔當人質。”

    林宥齊說到最後，忽然哽咽了一聲。

    他聲音一下子就輕了，“喬檸，你有什麽要反駁的嗎？”

    “……”

    喬檸語塞。

    攥著手機的指尖發白。

    黑夜裏靜得隻有雜得毫無章法的心跳聲。

    沉默許久後，電話另一端，林宥齊說：“還我人吧。”

    喬檸一愣，“還、還就還唄，我又沒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