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智磊的位置恰好在棠荔斜對麵，兩人一抬頭，視線就能撞個正著。

    周圍圍坐了一圈想吃瓜的同事。

    想吃瓜，飯都不香了。

    就想看智磊會不會端著餐盤換到棠荔對麵。

    但不等智磊行，秦霜打好了飯，便拉著李銳坐到棠荔對麵。

    不僅占了位置，還完隔開了兩人能對上的視線。

    大家眼看吃不到瓜，隻能埋頭吃飯。

    秦霜放下餐盤就開始吐槽，音量一降，代號一取，把早上設計部發生的事一通說，還要李銳評理，

    “你說A是不是有這個心思，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嘛，還兇我。”

    “他惱怒。”李銳剝蝦的作都沒停。

    秦霜狠狠點頭讚同。

    聽吐槽的間隙，李銳給剝好了蝦，又了張紙巾幫掉角沾上的油漬。

    見說完，主問：“要喝什麽嗎？紅豆年糕湯還是銀耳蓮子羹？”

    “紅豆年糕！”秦霜笑嘻嘻比了個耶，“要抹茶年糕的，兩份。”

    李銳：“老板呢？”

    秦霜搶答：“都說啦，兩份，我和老板喝一樣的。”

    “好，那二位等一會兒。”

    李銳走後，棠荔也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視線從李銳上遊移回來，“你們倆——在一起了？”

    “沒有啊。”

    秦霜搖頭，甚至不大能反應過來，“老板，你為什麽這麽說啊？我們公司不忌諱辦公室嗎？”

    “哎呀，你們倆又不是一個部門的。”棠荔朝眉弄眼，“你跟我說實話，他剛才那麽照顧你，說沒在一起我可不信。”

    “銳銳子照顧我是因為他之前說我剛步社會，有很多還不懂，要多教教我。我媽媽也知道這個事，還我找機會喊銳銳子回家吃飯。”

    秦霜說得很是認真。

    那架勢一看，儼然把李銳當了一個極好的前輩。

    棠荔著碗裏的米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雖然李銳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前輩，但哪有照顧後輩照顧到剝蝦、的？

    何況李銳不管公關部的新人，管到助理頭上來了。

    李銳的心思本不簡單。

    但他遇上了一個簡單的秦霜。

    棠荔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閉。

    是人家的事，在這兒揠苗助長說不定還適得其反。

    想通了，李銳也回來了。

    一罐抹茶年糕的年糕湯放在眼前，“選了溫的，老板不介意吧？”

    棠荔剛想說沒事，便聽李銳主解釋：“霜霜這幾天不適合吃冷的，況且氣溫也降下來了，喝冷的對腸胃也不好。”

    他扣開易拉罐的拉環，把裏麵的年糕湯全都倒進一隻幹淨的碗裏，配上調羹，再推到秦霜跟前。

    棠荔：？

    這照顧得越矩了吧！

    許是目太明顯，李銳不得不再解釋一句：“之前喝年糕湯的時候，就被易拉罐的拉環劃傷過手。”

    棠荔堪堪回過神來，兩隻手都表示沒事，“哦，不用跟我解釋，沒關係，霜霜想怎麽喝都行。”

    秦霜咬著勺子，半瞇起眼打量棠荔，“老板，你好奇怪哦。”

    棠荔一口否認：“哪有。”

    才不奇怪。

    奇怪的是李銳好吧。

    不僅知道你生理期，還喝個湯就差喂你裏了。

    到底誰奇怪。

    這心思也太明晃晃了吧！

    棠荔沒忍住，在李銳坐下來後，低聲音問了句：“李銳，你喜歡什麽樣的孩子啊？”

    “咱們副總？”秦霜也跟著好奇，還一波有模有樣的分析，“銳銳子就很事業型誒，覺也會喜歡那種事業批，然後強強聯手，建設麗新中國。”

    “不是。”

    李銳安靜等講完後再反駁。

    四隻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李銳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口吻平淡：“我喜歡反應遲鈍的生。”

    棠荔：“……”

    這和直接說“我喜歡霜霜”有什麽區別。

    還真有區別。

    秦霜拍著小脯鬆了口氣，“還好我反應敏銳，不然被你表白的同時還要再被你損一頓。”

    棠荔：“？”

    李銳：“對，你反應很敏銳，學東西也很快。”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秦霜已經要翹小尾了。

    棠荔默默往裏塞了幾口米飯，塞得滿滿當當，才阻止想吐槽的心。

    總算是明白了李銳為什麽敢這麽堂而皇之地“照顧”秦霜。

    因為這姑娘是真遲鈍啊。

    哪怕李銳現在買個戒指，下跪向秦霜求婚，秦霜都能說出要他倆給TL的戒指拍宣傳小廣告這樣的話來。

    棠荔艱難吞下，喝了口年糕湯，“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啊。”

    不了這對了。

    該死的小趕滾去談啊！

    李銳可真是忍者神啊。

    再待下去，都要忍不住告訴秦霜，李銳稀罕你了。

    **

    見棠荔起離開，智磊立馬也端上餐盤跟過去。

    “棠荔，你午飯吃這麽啊？”他看了眼棠荔倒掉的剩菜，“雖然現在孩子為了減確實對自己狠，但午飯多吃點沒關係的。”

    “我沒有在減。”棠荔禮貌微笑。

    捧著紅豆年糕湯，打算回辦公室。

    智磊跟在側，走了一段路後，總算是鼓起勇氣邀請：“一起去天臺坐坐嗎？今天外麵的太很好。”

    “確實不錯。”

    棠荔拉開辦公室裏間的百葉窗，讓灑進來，“我現在就可以曬到太。”

    智磊：“……”

    棠荔坐回辦公椅，托腮，仰頭看著辦公桌對麵的男人，“是有話要說？”

    沉片刻，冷不丁想起，“哦，對了，昨晚我讓你有什麽事今天再說的。”

    “你現在說吧。”

    “棠荔，我——”智磊深吸一口氣。

    棠荔：“你要不坐下呢，一直站著，我仰著脖子也很酸。”

    “啊、哦，好。”

    智磊筆直地坐在對麵，再度提氣，“關於昨晚的事。”

    他還是沒說下去，話鋒一轉，“棠總。”

    稱呼又變了。

    棠荔眉心一跳，“你有話直說就行。”

    他不會是想以昨晚的事為條件，要預支薪水吧？

    除了這種由頭，棠荔再也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麽讓一個大高個的小男孩出這麽難為的表了。

    ——原來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檀司煜那樣厚臉皮啊。

    棠荔沒由來地想到某位爸，角不自覺彎起。

    微微低頭，抬手遮在額前。

    這一幕落在眼前的男生眼裏，當真是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