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春正好。
淳侯府之。
崔瑜坐于堂屋之中,面容稍有些憔悴。
瞧了眼外頭郁郁蔥蔥的春,垂眸抿了口茶。
有下人來報,“大夫人,青蘅郡主來了。”
崔瑜放下杯盞,欣喜道,“快讓郡主進來。”。
話落,吩咐屋里的丫鬟,“郡主喜歡桃花,去準備些過來。”
“是。”
林窈拎著擺小跑過來,后的芙蕖手中捧著一個木盒子。
“沈伯母~”
崔瑜抬頭向屋外,甚至想要起。
小姑娘一碧煙羅石榴,朝氣蓬,明。
“慢點跑。”
崔瑜笑道。
林窈了堂屋,尚記得行禮一事,福彎膝時崔瑜便已經開口,“起來吧,不必多禮。”
林窈樂呵呵笑開,“沈伯母,聽聞您前幾日了風寒,可好些了?”
崔瑜看著,“無礙,一些小病罷了。”
子差,換季時常常生病,喝幾日藥便能好。
都已經習慣了。
林窈擔憂地看了看的臉,“知曉我要來看您,母親讓我將這白靈芝帶來給您。”
芙蕖適時上前,那捧于手中的盒子打開,里邊赫然是株白的靈芝。
紫靈芝、赤靈芝常見,但白靈芝卻是極為罕見之。
送這樣一份禮,可見安樂長公主的心意。
兩家之間的來往并不,崔瑜也沒有推,只是讓旁的嬤嬤將靈芝放好,又低聲吩咐備好回禮。
有丫鬟從外,漆盤上端的是林窈喜歡的桃花。
嗅到味道,欣喜道,“桃花。”
崔瑜笑,“知曉你吃這個,伯母便讓人準備了。”
“謝謝伯母,”林窈用絹帕凈手,先捻了塊遞到面前,“伯母。”
崔瑜搖頭,“你吃便好。”
林窈沒有客氣,咬了一小口,笑道,“覺這淳侯府上的糕點師傅比長公主府的要厲害些。”
崔瑜慈地點了點的鼻尖,“就你甜。”
“那是因為吃了伯母的桃花。”
崔瑜掩,被逗得笑開,面上氣都好了許多。
神頭變好,崔瑜便想著到庭院花園走走。
林窈自是陪同前往。
花園里春花正盛,芳香撲鼻,兩人一邊散步一邊聊些己話,不時有淺笑聲傳來。
須臾。
有下人疾步,在老嬤嬤耳邊低語幾句。
老嬤嬤臉微變,似驚喜似詫異,立即了花園廊亭,正開口時,卻見林窈還在此,又猶豫了些。
崔瑜垂眸抿了口清茶,淡聲道,“直說無妨。”
老嬤嬤聲音里著喜悅,“夫人,流沙鎮傳來好消息。”
“此話當真?”
崔瑜手中杯盞差點沒拿穩,林窈連忙接住,“沈伯母,小心。”
崔瑜卻是沒空在意杯子,急切看向老嬤嬤,“真的嗎?流沙鎮有消息了?”
“是真的,夫人,”老嬤嬤亦是有些激,“不過還是同前幾次一般,須得再做確認才行。”
“好好好...”崔瑜連道幾個好字,眼眶微紅。
從沈修閱落水至今,十余年間,他們夫妻二人從未放棄過尋找。
以前也曾得到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只不過每次都被證實并非為真。
但即便如此,尋找卻從未停下過。
有消息便是有希,即使有可能會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也總比已經徹底絕了強。
“命府中下人備好馬車,明日咱們便啟程去流沙鎮,”話落,崔瑜站起,卻因為大病初愈和心緒激,眼前陡然一黑。
“沈伯母!”
“夫人!”
林窈和老嬤嬤急忙上前將人扶住。
崔瑜緩過這一陣,擺了擺手止住老嬤嬤要去喊府醫的作。
虛弱道,“不宜聲張...”
沈修閱年時落水,距今已經十幾年,外邊多人覺得沈修閱早已不在人世間。
心里清楚,連同這淳侯府之的其他幾房,也是這樣認為的。
沈欒對這侯位的心思更是就只差寫在臉上了。
“可您的子...”老嬤嬤瞧這般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可該怎麼辦啊?”
崔瑜微微抬眸,“無礙,歇一歇不會耽誤明日啟程。”
見堅持,林窈抿了抿,道,“伯母,流沙鎮離京城可還有好幾十里呢。”
即使是坐著馬車,以崔瑜現下的狀況,恐也很難堅持。
崔瑜慈笑笑,拍了拍林窈的手,“窈兒不必擔心,伯母心里有數的。”
可林窈怎能不擔心。
微一思忖,道,“若是伯母信得過窈兒,那窈兒代替伯母走這一趟,可好?”
“這...”
崔瑜有些猶豫。
“窈兒知曉伯母是為了找尋阿閱哥哥,是嗎?”
記著適才崔瑜所說的不宜聲張,特意低了聲音道。
沈修閱落水失蹤時八歲,林窈當年四歲,雖如今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但仍能憶起時沈修閱待自己極好。
若是能將沈修閱找回來,也是高興的。
“正好我明日亦要去流沙鎮附近的賢德莊探祖父,便空去一趟流沙鎮,并不麻煩,您覺得呢?”
崔瑜猶豫再三,終是點頭。
“明日伯母會派侍衛同你一起,阿閱的畫像你隨攜帶,”頓了頓,又再繼續說道,“阿閱后肩有一個暗紅胎記,你不便確認胎記,讓侍衛確認就好。”
“記住,”表有些嚴肅,“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切不可聲張。”
林窈點頭,明小臉此刻格外嚴肅,“伯母放心,窈兒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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