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幡旗招展。

大靖皇家圍狩在京郊的天云山。

天云山風景壯麗，即使是秋日也依舊有各枝葉相互點綴，蒼翠碧綠與群山紅遍，織就磅礴大氣的景。

林間各種飛禽走穿行，實乃狩獵的好去。

秋狩幾乎每年都有，孟筠枝以前也來過幾次，不過如今的心與那時總是不同。

此時再看天云山的景，總有些隔世之。

皇家出行，自是聲勢浩大。

旌旗飄，軍護衛。

帝后在最前邊，長公主與三位皇子的馬車隨其后，文武百及其家眷則依次列隊。

孟筠枝和林窈好，早早就被拉上自己的馬車，連帶著溫婉婉一起。

長公主葉瓊竹知曉自家兒的子，既然出來圍狩游玩，也沒有再拘著，非常善解人意地又準備了另一輛馬車，自己獨坐。

然而此時，寬敞的車廂之，氛圍并不是很好。

自那日溫亭才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外，溫婉婉對他已經是徹底的心寒。

溫亭才將當做拉攏權勢的棋子，不可能會如他的愿。

心中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這幾日也不再為那些逝去的所謂父誼而傷心難過。

孟筠枝抬眸看了一眼，不由得想起之前顧凜忱說過的話。

開口問道，“婉婉，你如今是何打算？”

溫婉婉揚著淺笑，“你放心，如今我只為我自己考慮。”

“那就對啦，”林窈拍了下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我就欣賞你這樣的人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婉婉終于想明白了。”

孟筠枝亦是笑，“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那便放心去做。”

握住的手，“若是有任何事，記得同我們說。”

“好，”溫婉婉抬眸，視線在孟筠枝和林窈之間來回，鼻尖一酸，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哎哎哎，別哭啊小婉婉。”

林窈最看不得人落淚。

孟筠枝取了手帕遞給溫婉婉，的掌心覆在單薄的脊背上，勾起抹燦爛的笑。

“別哭。”

“我有錢，咱們青蘅郡主有權，你缺什麼了，都可以來找我們。”

孟筠枝的話這麼直接，林窈一時語塞，但轉念一想，說的確實沒錯。

抬手倒了三杯茶，小聲嘀咕了句，“阿娘居然把我的酒給沒收了...”

隨即又抬頭，舉起白玉杯盞，“筠枝說的沒錯，以后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們。”

孟筠枝和溫婉婉同樣舉杯。

“噹——”的一聲，白玉盞相的清脆聲音響起。

三個姑娘相視一笑。

車廂里沉悶的氛圍終是消失殆盡。

——

從京城到天云山，半路上停了一次，眾人從馬車下來休整。

此風景秀麗，天高云闊。

三三兩兩的世家子弟或者閨秀小姐聚在一起，各自言談歡笑。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李甄那一桃紅的衫格外惹眼。

只是好像不適，臉不太好。

因著之前春日宴的事，如今樂意同作伴的眷寥寥無幾，但即使如此，仍是亦步亦趨跟著，努力想要融那些人的圈子里。

林窈順著孟筠枝的視線過去，翻了個白眼，“怎麼也來了。”

“真是晦氣。”

以李甄一個表小姐的份，皇家圍狩這樣的活，豈是能來的？

孟筠枝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如此重要的場合，文臨伯夫人怎麼會不帶出席。”

李甄可是親自選定的文臨伯世子夫人，圍狩正是幫助李甄打員世家眷圈子的好機會，們不可能會錯過。

林窈對李甄沒興趣，轉了個眼不見為凈。

隊伍休整的這一風景正好，小河沿著坡勢較緩的山蜿蜒而下，在秋日的之下，映出粼粼波。

孟筠枝與林窈和溫婉婉站在一說話，卻倏然覺到有道視線落在自己上。

側回頭，那一卻除了毓王葉瑾灝和穎妃之外，再無其他人。

既然都看到穎妃和毓王了，不過去問安行禮實在說不過去。

林窈和溫婉婉也知曉這一點。

因此三人同行，來到穎妃面前，彎膝福行禮，向穎妃和毓王請安。

“免禮。”

穎妃一金廣袖曳地宮，妝容致，眼尾微微上揚，即使溫和笑著，也依舊帶著貴妃獨有的氣勢。

看向林窈，邊的笑恰到好，“青蘅，你許久未曾進宮，皇后娘娘這幾日可是惦念得。”

穎妃是毓王的生母，但林窈看不慣毓王的為人做派，連帶著和穎妃的走也變了。

但如今既然來到跟前請安，自然是不得說些場面話。

揚著笑開，“青蘅以后會多找時間進宮，陪伴皇后娘娘的。”

穎妃以皇后為由頭同攀談，那便也只回應皇后的那份惦念。

穎妃倒是像沒聽出話里的意思一樣，仍是笑著，又轉過頭看向孟筠枝，“你是之前宮宴上琴的孟家小娘子，是吧？”

孟筠枝正要頷首回答，一旁的毓王已經搶先開口，“母妃，正是。”

聽到他的話，穎妃臉上的笑容微頓，但僅有幾瞬，很快又恢復自然。

“你這孩子，同孟家小娘子搶什麼話。”

聞言，孟筠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彎膝福，再度行了一次禮，恭恭敬敬道，“臣孟筠枝，見過穎妃娘娘、毓王殿下。”

“起來吧，”穎妃笑得和，“那日一曲《歸去來兮》當真是驚艷了許多人，幾乎是風頭無兩，本宮尚且記得，陛下還賞了你一對玉如意，是吧？”

這話...

孟筠枝藏在袖中的纖指握，低著腦袋，“得娘娘謬贊，臣惶恐。”

姿態乖巧恭順到了極點。

穎妃笑了笑，還想再說什麼，有個衛從不遠跑來，“穎妃娘年，毓王殿下，該啟程了。”

“嗯，知道了。”

衛見消息傳到，行了禮后又原路返回。

孟筠枝下意識順著他的影過去，就見馬車隊伍旁邊，顧凜忱一玄黑勁，正站在一邊，同軍統領說著話。

似是到的視線，他抬眸過來。

眼眸微瞇，凜冽深邃。